第五百七十三章 跟国家合作

    陆逸明想了想，觉得不能让胡伟武这些科研功臣流血流汗又流泪，当即决定给他们增加奖金，同时工资待遇往上提一级。

    胡伟武心中盘算一番，发现按照陆逸明这样搞，每个人收入都会暴增一大截，顿时惊讶地说道：“这个，陆总，我们加班都是有加班费的，再加我觉得就有些不合适了。”

    陆逸明摆手说道：“工资待遇这块儿我说了算，既然大家都这么拼命，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在我这里，努力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

    陆逸明的强硬态度，让胡伟武无言以对。

    别的资本家都是千方百计节约成本，不要说加班工资了，就连最基本的工资都要想方设法找理由克扣一点都好，连法律规定的节假日都能发明个‘调休’出来，压榨劳动力，陆逸明倒好，本来开的工资就已经高得离谱了，现在居然还要调加班费，简直就是背叛了资本主义。

    陆逸明离开之后，胡伟武立马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依旧在实验室里面奋战的那些研究员。

    听说了陆逸明要求他们轮班，并且增加奖金提高工资待遇的事情之后，这些研究员们，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本还有些疲惫的身躯顿时就变得精神抖擞了。

    有人笑着说：“你说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够发明让人几天几夜不睡觉的东西来呢？要是能够消除疲惫感，那这加班工资不是拿到手软？”

    立马有人反驳说：“你快得了吧，真要世界发展到那个地步，你睡觉不睡觉已经意义不大了，因为一般的工作肯定就交给机器了，它们才是二十四小时工作。”

    “对啊，我们现在研究芯片可不就是干这个的？我觉得陆总说得对，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胡组长，我们这整天通宵达旦地工作，猝死的几率很高啊。特别是黄教授那么大的年纪了，虽然从来没有要求她加班，但是每天八小时她是雷打不动，我怕她吃不消啊，我们得为他们考虑。”

    “确实，一口气吃不下一个胖子，陆总给我们加工资，也并不是希望我们继续再这样透支自己的生命。”

    面对着众说纷纭，胡伟武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只是他内心深处的焦虑感并没有减轻多少。为了顺应民意，他还是说道：“那就从今天开始，我们搞个加班表出来，每天就留几个人在实验室里面观察数据，其他的人回去休息，可以吧？”

    “我觉得这个不错，既兼顾了效率，又保护了身体，就这么办。”

    当天，胡伟武又带着人忙到了深夜。

    后半夜的走廊，总是更空、更长、更静。

    胡伟武看着仪器上面的实验数据，拍拍手召集众人，说今天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卞渤伸了伸懒腰，说：“今晚可算是不用通宵了，不然我媳妇那里还真是没法交代了。”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卞渤把刚结婚不就的老婆接了过来。他现在工资这么高，他老婆根本不需要找工作，生活也能衣食无忧。

    有人笑道：“确实，组长，这是个问题啊，你看卞渤这刚结婚的，人家都没机会跟老婆亲热，到时候闹出家庭矛盾来，你可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啊。”

    胡伟武说：“你这是挑拨我们的关系啊，弟妹也是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她能不理解？不过确实得让这小子多休息休息，要不然大胖小子迟迟出不来，他爹妈就得找我兴师问罪了。”

    “哈哈。”

    “去去去，别废话了，都下班，回去休息去。我收拾好仪器就走。”

    “嗯，组长再见。”

    “外面黑，回家小心点啊。”

    “注意安全。”

    在陆逸明的帮助之下，胡伟武的老婆孩子也已经搬过来安顿好了。胡伟武回到家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齐秋兰和胡佳佳居然还没睡，而是在客厅里面看电视。

    听到外面的动静，齐秋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说：“你回来了？”

    胡伟武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还没睡？”

    齐秋兰说：“本来是睡了的，但是你也知道，佳佳有些认床，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好，刚刚还做噩梦了，我就把她抱出来了。”

    胡伟武听了这话，心头涌现出些许愧疚，突然怀念起以前正常上下班的日子，坐班车回家后陪伴妻子和女儿，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但是自从来了复日微电子之后，这样的场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胡佳佳听到动静，原本已经在齐秋兰怀里躺下了的，又睁开了眼，看到胡伟武回来，便从齐秋兰怀抱里面挣脱出来，朝胡伟武跑过去。

    胡伟武将胡佳佳抱起，胡佳佳扭头就在胡伟武的脸上亲了一口。

    胡伟武亲昵地蹭了蹭胡佳佳，问道：“今天佳佳有没有乖乖的啊？”

    胡佳佳认认真真地说：“今天我可乖了，老师发了我三朵小红花。”

    “真棒！”

    见胡佳佳这么乖，胡伟武心中也十分安慰，问道：“想要点什么奖励啊？”

    胡佳佳说：“我要爸爸在家陪我。”

    胡伟武听了，原本愧疚的心变得更加难过了，他摸了摸胡佳佳的头，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啊佳佳，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一定在家好好陪你，还带你去游乐场。”

    齐秋兰走过来，把胡佳佳从胡伟武的身上扒拉下来，柔声说道：“佳佳乖，爸爸很累了，让爸爸去洗澡，我们一起睡觉觉好不好啊？”

    “嗯，好。”

    胡伟武看到齐秋兰也脸色憔悴，便柔声说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又是搬家又是带孩子的。跑来跑去，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齐秋兰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搬家的事情陆总帮了大忙，佳佳读书的问题也是他帮忙解决的。你做的是一项与国家有关的大事业，更何况陆总还那么器重你，你要好好表现才是。”

    说起工作上的事情，胡伟武顿时眉飞色舞起来，笑着说道：“今天陆总来公司了，不让我们通宵加班，还说谁要是加班太多要罚款，让我们轮流值班，而且加班费和工资都涨了。光是这涨的工资，一年就多好几万。”

    齐秋兰听得眉开眼笑，对未来美好的生活又多了几分憧憬：“真的吗？那太好了。”

    胡伟武又透露给齐秋兰一个消息，说：“过年听说陆总还会组织我们去香江旅游购物，到时候你想买什么，尽管买，咱家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

    购物那可是女人的天性，听到胡伟武这个消息，齐秋兰顿时兴奋地搂着胡伟武，在他脸上亲了几口：“亲爱的，你对我可真好。”

    胡佳佳在一旁睁大了眼睛，然后双手捂住脸，不过手指缝留得老宽：“咦，羞羞。”

    那萌萌的姿态，把夫妻二人逗得哈哈大笑。胡伟武感觉，之前的生活气息，又回来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胡伟武出门上班，刚到公司，便接到一个熟人的电话。

    这个熟人的名字叫做李国杰。

    李国杰一九六八年从京大毕业，一九七八年考上科学技术大学研究生，一九八一年获得工学硕士学位后前往美利坚普渡大学攻读博士学位，一九八七年回国，进入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工作，一九九零年被选聘为国家智能计算机研究开发中心主任，一九九五年当选为工程院院士，同年创建曙光信息产业有限公司并担任董事长，一九九四年获得首届何梁何利基金科技进步奖，一九九九年担任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所长，创立并推行龙芯计划。不过这个所长只当了一年，就换上了孙凝晖。

    李国杰虽然只当了一年所长，却是一手提拔胡伟武的人，两人私底下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因此，胡伟武表现得相当热情：“李所，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啊？吃早餐了吗？”

    李国杰笑骂道：“你这小子，居然不声不响就辞职下海了，要不是我来计算机所没找到你，还是老孙跟我说的，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事情！”

    胡伟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真是对不住，主要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就没来得及向老领导汇报。”

    李国杰问道：“你在那边待着感觉怎么样？”

    胡伟武说：“挺好的。”

    犹豫了一下，李国杰说：“是这样的，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希望你能回来帮我，龙芯计划已经敲定了，现在就缺一个负责人。回来吧，伟武，这里需要你。”

    听到这个话，胡伟武沉默了，他对计算所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为国效力”这四个字，对他这样有着爱国情怀的科学工作者而言，有着沉甸甸的份量。

    但一想到自己正在负责的天芯计划，已经陆逸明的器重和赏识，他还是婉拒了李国杰的邀请。

    “李所，不好意思，这里也需要我。”

    现在复日微电子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队伍也拉了起来，研究走上了正轨。要是胡伟武这么一走，这个团队顷刻间就要分崩离析。

    见胡伟武拒绝得如此干脆，李国杰有些诧异。他是了解胡伟武的，在爱国这方面，胡伟武绝对不会含湖。

    “小胡，这回怎么拒绝得这么干脆？你不是一向支持龙芯计划的吗？”

    胡伟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李所长，这一次龙芯计划经费又有多少？”

    李国杰说：“第一笔经费已经批下来了，有一百万，虽然少是少了点，国家对芯片自研项目还是很重视的，只要做出成绩，后续的经费肯定没问题。”

    胡伟武叹了口气，说道：李所，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来，单单是我负责的小组，在复大微电的实验室里花了多少钱吗？“

    李国杰微微皱眉，问道：“多少？”

    “两亿。”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李国杰彻底沉默了。

    搞芯片是非常烧钱的，这一百万估计砸下去水花都不会冒一个。

    但是在这边，这才过来一个月，胡伟武就已经花了两个亿。

    足足两百倍的差距。

    在这样的差距面前，李国杰已经彻底理解了胡伟武的选择。

    这差距不是靠头脑和努力就能弥补的，很显然胡伟武留在中海，比回中科院更有意义。

    打完电话，胡伟武却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虽然明确对李国杰的邀请表示了拒绝，但是李国杰所说的那些话却总是在胡伟武的脑海之中萦绕，让他做实验都不能专心，以至于搞错了好几个数据。

    这个动静一下子就被卞渤捕捉到了。毕竟胡伟武向来以严谨着称，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过搞错实验数据的情况。

    “今天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面对好友的关心，胡伟武如实相告，说：“今天早上我刚到公司来的时候，之前那个李所李国杰打电话给我，说已经申请到一百万的资金，让我继续回去搞龙芯计划，说国家现在对这方面很重视，资金会源源不断地过来。”

    听胡伟武这么一说，卞渤嗤之以鼻，说：“一百万？够干啥的？新建文件夹吗？你也不看看我们这段时间花了多少钱呢，足足两个多亿，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没了，平均每天下来都几乎上百万。难不成我们回去上两天班，然后继续等钱？”

    “国家重视那就更加搞笑了，现在国家发展重心在什么地方你心里面没点数？国家重视这话你听了多少遍了？反正我耳朵都已经起茧子了。这么多年，我们不就是在这个谎言下面虚度的青春？现在天芯计划稳步推进，还回去搞个屁的龙芯。我们把天芯计划搞好，效果也是一样的。”

    “我倒是觉得，可以合作。”

    就在这个时候，陆逸明走了进来。

    胡伟武和卞渤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胡伟武有些错愕地说道：“陆总，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陆逸明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恰好听到几句，听说中科院计算机所还是想让你们回去搞龙芯计划？”

    胡伟武也不隐瞒，直接把李国杰打电话的事情说了。

    陆逸明当即说道：“既然中科院计算机所还是想搞，而且国家也确实支持，那我们可以合作嘛。”

    这下子轮到胡伟武不解了，问道：“为什么啊？论研究进度，计算机所肯定比不上我们这边的。”

    卞渤也说：“对啊，我们这不是白给吗？”

    陆逸明却比胡伟武看得更多也更远，解释说道：“也不能这么比较。科学院是夏国最高的科研机构，不说里面的院士级专家学者的价值，单单是科学院的招牌和影响力，就不是钱能买来的。更何况半导体产业牵扯到的上下游行业太多了，单凭我们一己之力，想要全部贯通，那是痴人说梦。所以提前和国家合作，才是明智之举。”

    经过陆逸明的解释，胡伟武和卞渤两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卞渤竖起大拇指拍马屁说：“果然不亏是陆总，这想的就是长远。我们这脑子就适合做实验，真正搞产业还得是像您这样的人。”

    胡伟武说：“确实，计算机所虽然没有经费，但是却能够统筹上下游，成体系推进。我们复日微电子刚好能够补上经费这个短板，再借助计算机所的关系，打通上下游，这样芯片落地就能够一起参与，同心协力，更快地把芯片产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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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逸明微微点头，说：“确实是这样的。所以你跟那个李所长联系一下，看他能不能接受我的这个建议。如果接受，我们可以拿一个合作方案出来，让双方各取所需。”

    陆逸明的这一番话，瞬间打开了胡伟武的心结。陆逸明的这个方案，让他不用再回计算机所，也能够继续为国家造芯片，而陆逸明的资金，也能够帮助计算机所快速推进项目。到时候双管齐下，说不定芯片这玩意儿能够更快取得突破。

    “我这就去跟李所长打电话。”

    胡伟武急匆匆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李国杰的电话。

    “李所长，我是胡伟武啊。”

    接到胡伟武的变化，李国杰喜出望外：“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愿意回计算机所了？”

    胡伟武笑着说道：“这个事情从长计议吧。我打电话主要是想跟李所长商量合作的事情。刚才陆逸明陆总听说你打电话给我的事情，表示愿意跟计算机所进行合作，发挥各自的优势，共同推进我们国家芯片产业的发展。”

    听说陆逸明愿意跟计算机所合作，李国杰一下子就激动了：“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陆首富真打算跟计算机所合作？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胡伟武说：“我怎么会跟你开这样的玩笑呢？”

    李国杰当即拍板：“好，我等一下子就买机票去中海，我们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