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欲魔
拍飞小炉子之后，牙牙的凶性似乎更烈了，张开大嘴，对着还在挑衅的小光头喷出一道火光，把小光头和小炉子同时吓了一大跳。 这一招儿，小光头和小炉子之前还真没见牙牙使出过。 猝不及防之下，小光头闪避不及，被火光燎得灰头土脸。 “呸！呸呸呸！”小光头一边手忙脚乱的上下拍打一通，一边对牙牙喝道：“牙牙，你来真的啊？！” 此刻的牙牙，哪里还听得进小光头的话。 见没能将小光头喷倒，牙牙一张嘴，一股更强更炽的火光朝着小光头喷去。同时，牙牙怒吼着前冲，亮出前爪，只待近身，便要将小光头毙于爪下。 小炉子见牙牙彻底发狂了，顿时也好似被激怒了。 小炉子在地上滴溜溜一转，体型化作数丈方圆，高高飞起，猛地朝着牙牙的身体砸去。 在临近牙牙身体的那一瞬间，小炉子，不，应该说是大炉子的砸落之势减弱许多，噗地一声，砸在牙牙身体上。 中了这一记，牙牙立即从空中跌落，晃了晃脑袋，倒在地上，挣扎几下，晕了过去。 见牙牙被砸晕，小光头连忙飞至牙牙身边，试探了一下，然后飞到牙牙耳边，大喊道：“牙牙！牙牙！” 牙牙完全没有反应，身体却又开始了颤抖，浑身愈发变得通红，散发着炽烈的热气。 小光头双手各种比划，嘴里各种叨叨，对着牙牙一顿操作，但牙牙始终没有反应。 小光头见此，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青铜巨墙上，又响起了嗡嗡的声音。 小光头听到嗡嗡声，一拍脑袋，说道：“我怎么把青……给忘了呢？” 说罢，小光头扯开嗓门，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随着小光头的喊声，一声轻叹响起，之前在此处出现过的中年文士又出现在小光头面前。 见中年文士现身，小光头再也忍不住了，飞上前，抱住中年文士的脖子，哭道：“你快救救牙牙吧！” 已经恢复原样的小炉子也凑了上去，蹭着中年文士的腿。 青铜巨墙上，光芒再次流转，嗡嗡之声不断。 “你这小家伙！”中年文士微笑着摸了摸小光头的脑袋，一伸手，对着牙牙轻轻一招，一道黑气自牙牙体内飞出，绕于中年文士指尖。 随即，中年文士走至牙牙身边，对着牙牙轻轻一抚，牙牙的身体急剧缩小，缩回至平时趴在小炉子上呼呼大睡的样子。牙牙身体上的红色也很快消失。 在地上动了几下，牙牙睁开眼，醒转过来。 见牙牙终于苏醒，小光头呼地飞过去，抱住牙牙的脑袋，喜道：“牙牙，你没事啦！太好了！” 牙牙对小光头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显然很不适应，瞪着一双大眼，一脸茫然。 “吓死我了！”看到牙牙这副样子，小光头立即又恢复到平时对牙牙的态度，抬起小手，啪地一声，拍在牙牙脑门上。 这一拍，牙牙就太熟悉了。 挨了这一下，近乎出于本能，牙牙大嘴一咧，做出一个讨好的表情。 “哼！”小光头又抬起小手，作势欲拍。 牙牙一缩脑袋，看到中年文士，呼地飞起，躲到中年文士背后，还不忘对小光头吐了吐舌头。 小光头也飞至中年文士面前，露出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嗫嚅道：“我……” “你这小家伙，不错啊！龙丹都敢抢了，活了百万年的欲魔也敢下手了。”中年文士笑道。 “真是龙丹啊！我还以为弄错了呢！”小光头喜道。 “你这小家伙，不确定就敢给他们吃？”中年文士似笑非笑道。 “确定！确定！”小光头忙道。 说罢，小光头问道：“牙牙吃了龙丹，怎么会变成这样？” 牙牙闻言，仿似才想起自己刚刚吃过什么，从中年文士肩头露出半个脑袋，对小光头咧了咧嘴。 “这枚龙丹，有些不同。”中年文士伸手一招，将剩余的那块龙丹招入手中，说道。 见到中年文士手中的龙丹，牙牙将脑袋又朝前伸了一伸，口水又要流下来了。 中年文士抬起手，屈指轻轻一弹，将牙牙弹飞出去，看着青铜巨墙，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炉子，说道：“小家伙，这剩下的一块，眼下还是你吃更好。“ 说罢，中年文士将这块龙丹投入炉口之中，并伸出手掌，虚按着小炉子。 在中年文士的手掌之下，小炉子没有了先前吞食龙丹时的那些反应，炉口红光一阵闪耀之后，很快平静下来。 小炉子再次凑到中年文士腿边，蹭个不停。 眼见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龙丹就这么没了，牙牙飞回到近前，一脸委屈。 “小家伙，这两个小家伙都能被你带成这样，你可真能啊！“中年文士看着小光头，笑道。 “我这不是……“小光头有些心虚地说道。 牙牙和小炉子本来应该是怎样，小光头和中年文士可太清楚了。如今的牙牙和小炉子，若是被曾经熟悉他们的人看到，绝对不敢相信。 “这样才好。这样很好。“中年文士笑道。 见中年文士不仅未怪责，反而夸奖自己，小光头立即又眉开眼笑。 “这枚龙丹有什么不同？“想起中年文士的话，小光头问道。 “你说呢？“中年文士笑道。 “被欲魔给污染了？“小光头一边说着，一边将小手一亮，掌心之中，现出先前那团黑色气雾。 “嗯。而且，这枚龙丹，确实出自真龙。”中年文士道。 “啊？还真有真龙之气啊？”小光头忙将先前在雍王府密室中见到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接着问道：“这真龙之气，真能聚拢气运？” “气运无形，福祸自招。“中年文士笑道，笑容之中有些莫名的味道。 小光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口问道：“这个家伙，真地修行了一百多万年啊？“ 如此问着，小光头的脸上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我还以为你这小家伙不知道害怕呢。“中年文士道。 小光头嘿嘿一笑。 “欲魔一族，虽然极具蛊惑之力，但却不会撒谎。这只欲魔，倒是真地活了一百多万年了。至于修行的时间，应该没那么长。“中年文士道。 小光头微微一愣，貌似不太明白。 中年文士再度伸手轻轻一招，将小光头手中的那团黑色气雾招于手中，然后将指尖的那道黑气也纳入其中。 随即，中年文士摊开手，黑色气雾飞到空中，又一次幻化成一个头像。 头像再现，立即叫道：“本座……” 小光头指着头像，喝道：“还敢嚣张？！” 喝了一声，想起这家伙是个活了百来万年的老怪物，小光头不由自主朝中年文士身边靠了靠。 头像看了看小光头，想起方才那一幕，再看看中年文士，情知不妙，倏地朝后飞去，欲要逃走。 中年文士招了招手，头像倏地回到原地。 “大人饶命！”头像一边叫道，一边幻化出一双手臂，对着中年文士作揖不止。 小光头见状，摇了摇脑袋，又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头像继续一边作揖，一边求饶。 “原来你这么怂啊！“小光头确认了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从中年文士旁边朝前飞了一飞，指着头像道。 “小大人饶命！小大人饶命！”头像又对小光头作揖。 “欲魔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怂？”小光头飞回中年文士身边，很是不解地问道。 “欲魔的厉害之处，不在于此。”中年文士笑着又摸了摸小光头的脑袋，然后看向头像，说道：“说说你的来历吧。” 头像闻言，忙又对中年文士作了几个揖，然后说道：“大人，本……小人乃是生于一百三十二万七千八百三十六前。小人出生的时候，据说我族聚居之地曾经天降异象。但是，这个异象，却不是吉兆，而是凶兆。故而，小人一出生，便不受族人待见，处处遭人白眼，日日受人欺负。小人长到五岁时……” 中年文士：“……” 小光头也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道：“这家伙原来还是个话痨啊！” 中年文士似也忍了忍笑，说道：“还是我自己来看吧。” 说罢，中年文士抬手一指，头像凝住不动。 几乎是转瞬之间，中年文士便收回手指，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个苦命的……魔，百万年光阴中，倒有一大半时间是被囚禁的。” 中年文士收回手指后，头像又能动了，却一动也不敢动。它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眼前这中年文士太吓人了。 这么一眨眼都不到的工夫，自己百万年的记忆，竟然都被他看光了！ 头像活了一百多万年，见过太多修行之人施展搜魂之术了。但是，能将搜魂之术施展到如此程度，并且不会伤害到受术者，而且也不会受到任何反噬的修士，头像闻所未闻。 “不过，欲魔一族，一旦为祸，其祸无穷。留你不得。”中年文士又抬起了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大人也看到了，小人这一生，可是从来都不曾害命，亦不曾谋财啊！求大人大人大量，放过小人！小人愿为大人做牛做马，做猪做狗，做鸡做鸭，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万死不悔……”头像闻言，立即又幻出两条手臂，对着中年文士作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