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伍。章
原本以为叶梵及时约来洛嵐是急着有话要谈，可曜川的出现顿然让约话的人一时失了谈话的心。 “本来有些话想要跟洛嵐单独讲的，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跟着来了。”总不能这么尷尬地坐着，叶梵还是先打开了话匣。 “我知道我来得较为冒昧，但是毕竟作为她的哥哥，为了她的人生安全势必还是来亲自监护比较放心。” “所谓亲自监护只怕是给人增添压力罢了…”叶梵笑了笑，看了眼旁边的洛嵐此时脸色都快臭上天了。 “压力每个人都该有的，这本就是她应该承受的。”曜川也毫不示弱地回击道，眼看两人可能斗嘴都要斗个半天，洛嵐想着拿什么话来逃离现场。 “那个…你们渴不渴呢？要不要我去泡杯茶？！”洛嵐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向两人问道，这的确算是个脱身的借口。 “…”曜川没回答只是一脸严肃地看向洛嵐。 “去吧。”而叶梵倒是点着头，微笑表示接受。 “嗯。”洛嵐笑着对叶梵挑了下眉，接着又灵机一动道：“对了，叶梵你能帮我找下茶吗？太久没来我都忘了放哪里了…”这理由倒是一个完美，成功地将叶梵给支走，把多余的人留在原地让他自己发呆去吧。 “好。我帮你拿。”叶梵接收到洛嵐的指示，弯起嘴角顺理成章地离开沙发座位，跟着洛嵐一起朝厨房走去。 两人在厨房忙着准备茶水，一边操作着，一边谈话。 “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啊？”洛嵐压低着音量小小声问道，为了防止曜川听见还把接水的声音开到最大。 “想要告诉你关于宇晟的事。”叶梵也低音量地回答着。 “你找到他了？”洛嵐激动到差点控制不了自己的音倍。 “算是找到他的亲戚吧，也取得了联系。只是…”叶梵为难着好像卡在这里了。 “只是什么？他们不愿意让我见他吗？” “不是…他是孤儿，从小父母去世后就被寄养在亲戚家里，之后被人领养走，是他的养父母给带大的。他的这些家人好像自他离开后就不怎么联系了，也没有他养父母的什么联系方式。关于宇晟出车祸的事件他们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提供他的去向了…” “他是孤儿？我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来，我还以为他父母一直都健在呢…”洛嵐好似生平第一次得知宇晟的家庭背景，她也不知道是自己都忘了，还是宇晟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 “你的意思是指从宇晟家人入手寻找的这条线就此断了嘍？！”这突如其来的话不是出自洛嵐之口，而是站在他们身后的曜川听进了刚刚他话里的一切。 “…”两人被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讲得如此入神，竟然连曜川靠近走来的声音都忽略的一干二凈。 “你要不要这么吓人啊？！”洛嵐回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曜川，真是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谁叫你们讲话跟见不得人似得，再说所讲的内容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吗？！”曜川觉得犯不着把自己划分在外，两人在这开小灶。 “就算你能听得，我们也不想讲给你听…”洛嵐还嘴道，躲开曜川，将烧好的茶水倒入杯中。 “这算是种族歧视吗？”曜川抢过洛嵐刚刚倒好的茶杯，轻轻地朝杯口吹了吹，散去的烟卷着清新的香气。 “是地域歧视好不好？！”洛嵐回嘴道，伸手想要抢回杯子，可却扑空，叶梵见势将自己的杯子递给了她。 “小心烫…”叶梵对着洛嵐提醒道，便再将话题扯回宇晟身上，对着两人说：“因此我现在只能再通过救护车的记录去找了。” “可是怎么才能确定是哪辆救护车开去了哪家医院呢？”洛嵐顾不得去体会茶香，便着急问道，毕竟她的寻找就卡在这个节点上。 “那当然是要通过时间和地点上来找寻了？！”曜川在一旁微微抿了口茶，插话道。 “嗯…我已经去查了，初步判断能确定到当时载宇晟进医院的救护车是哪辆，可是问题是他和洛嵐一样，可能都存在着转院的痕跡，而且医院的无名人士记录有很多，很难去确定到底哪一个才是我们要找的人。”叶梵描述着可能发生的问题。 “怎么样都少不了要一个一个排除了？！”曜川再插话道，的确依照现实也只能挨家挨户的逐个清点。 “怎么排除啊？这得有上百号人吧？”洛嵐觉得这个清点可不是小数目。 “嗯…不止上百号，加上各个医院的名单，从现在开始一个个找可能都要等到洛嵐孩子都出生了，也不见得会找到吧？”曜川抿下口中的茶水，直接搭话道，这冷水浇得叫一个透彻，丝毫不留希望。 “曜川，你觉得你所举的例子我听着怎么就不觉得舒服呢？”洛嵐听罢，甚是很不满意他拿自己来做比喻。 “不舒服还多着呢？！有没有想过要是宇晟好死不死跟你洛嵐一样呢…被刻意瞒去了他的信息，若是如此的话，就算等到你孩子结婚都不见得会找到吧？”曜川继续说着可能会发生的事，冷水还嫌浇得不够。 “若是这样…也只能用金钱来搞定了。”叶梵觉得money这条路是最为保底的方法。 “那叶梵，你当时有用金钱搞定了洛嵐的转院信息吗？”曜川想用实例去判断可行不可行，顺便也想知道叶梵曾经查到过洛嵐的去向没。 “若是她一直留在这里我的确还能搞得定，只可惜她出国去了，这可就不在我能受理的范围之内了。”叶梵如实交代着，的确要是距离上能搞定，叶梵也不会失了这三年。 “那这样看来，钱也不是万能的。若是他也转到了一个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我们再用钱去买通信息也不见得能确认到他准确的位置吧？！”曜川以实际发生的案例否定了钱的万能性。 “但是起码能知道所去的方向，这一点还是有些用的。”叶梵提示道，这也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可取点。 “这样看来你是知道洛嵐之后转去国外治疗了？”曜川扬眉看向叶梵接着问道。 “嗯，只是不知道是哪家而已。”叶梵点了点头，确认到。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只能求真神阿拉和各路神仙了，希望宇晟不会像我一样转到遥远的地方去医治呢？”洛嵐现在只得期望事情的走向不会像她那般难搞。 “也不见得…因此我劝你们不要有什么所谓的地域歧视，而严重忽视了本人的作用。对于叶梵来讲出了国门他寻找的能力自然被削弱，可是我的能力却恰恰可以运用得到啊。虽然我还没到达在海外可以游刃有余的状态，但是当时为了帮洛嵐寻找合适的疗养所，我对国外相关的一些有名的医疗机构还是有过交涉的。所以——在这点上我其实可以帮上忙，只是叶梵要先去确认到宇晟的去向了？” “自然是可以，他和洛嵐因同样事故而受伤，按伤情来讲跟洛嵐应该差不多或者比她还重…当然也有可能和洛嵐一样也失忆过，若是这样，他可能性会去的医院还是能筛选出来的，只要他不隐姓埋名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这样漫天的寻找，在金钱的考量上…不知道洛嵐的这位好哥哥是否愿意倾囊相助了？！” “哈哈…原来坑在这呢？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为了我亲爱的洛嵐可以早日找到她的如意郎君，钱能解决掉的事情都不是问题。”曜川笑得释然，一副得偿所愿的姿态，口中「亲爱的」三字讲得尤为刻意。 “嗯…果然还是做哥哥的你心大，为了妹妹的幸福还真愿意下血本啊？！”叶梵笑地奸诈，挖坑挖得开心，一副看好戏的心情。 “呵呵，这有什么？！义务范围之内的事，我愿意这么做…当然前提是她开心自然我也就开心了。”曜川听之受之，戏演到底。 “那好啊，那就看到时宇晟真的找到了，看你还开心地起来吗？”叶梵掏出最后那剜心地话，说得经意听得刻心。 “这问题应该是来问你自己吧…”曜川不急着将此话吞下，只是淡然地反问向他。 “我开心不开心不重要，毕竟我已经翻篇过去式了。而你，正好才刚刚开始…”叶梵讽刺着咧嘴一笑，眼神落在他那无比锋利。 “誒誒…你们俩斗嘴斗个没完了是吗？！要是金钱上的事情我也犯不着你们来给我垫。叶梵，我还没有穷到需要某人来资助我的程度。”洛嵐听着他们谈话的节奏愈发觉得不自在，赶紧插话进来。 “你是没有穷到如此地步，可是我却需要他来出钱才能甘心办事啊？”叶梵看了一眼洛嵐，将目光移到曜川身上，邪魅一笑。 “叶梵，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啊…”洛嵐知道他暗潮涌动的小心思，无奈地驳话道。 “有时也需要较真一下的，不然我怎么甘心让他来当你的哥哥，总归得在必要处发挥些作用吧。” “好啊好啊，发挥就发挥。反正我的作用又不是只有哥哥这方面而已？！”曜川倒是接的利落，觉得自己背负哥哥的这个名号真是给了机会让叶梵好好讽刺讽刺罢了。 “受够你们了。你们再这样的话，干脆谁都不要帮我找好了？！”洛嵐算是认输了，后悔答应让他们帮自己找宇晟了。 “不要说这些气话了？以你的能力，除非他自己找来，不然你是万万都不可能找到的？！”曜川向来泼冷水都是一流的技术。 “所以…是不是我放弃了去找他的想法，你们才会开心啊？” “我虽这样想，但你也不会这样做啊，不然怎么会任由你回赤港来寻他呢？”曜川知道自己哪怕有多希望她能放弃，但是事实也只是像如今这般他只能退步。 “呵？看来你做哥哥做得也不是很顺手啊，在这点上，我也深有感触。”叶梵倒是看出自己的软肋在这点上倒是和曜川如出一致。 “这样说来，倒是我们同病相怜了…”曜川翘了一下眉，将目光转到叶梵身上，嘴角微微弯起，带着似笑非笑的口气。 “呵，能帮她找到她那位念念不忘的人也算是我最后能为她做得事了。”叶梵说的倒是实在，虽是事出无奈但对于车祸的事件，他总是难辞其咎。 “反倒是你用心良苦了。”曜川看出叶梵对那件事情愧疚的和耿耿于怀，不惜来句同情他如同情自己一般的安慰话了。 “叶梵，曜川，你们是不是就差共进一杯了？！”洛嵐看到剧情的发展显然走歪到一条未知的路上，她显然有些快要翻白眼了，难能看他们这么配合过？ “也未尝不可…”曜川看在此事两人同为洛嵐退步上，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般的风采了。 “那就合作愉快吧？”叶梵回道。两人抬眼相视一笑，手中的杯子相互轻轻一碰，算是敲定这个合作了。 而站在一旁的洛嵐倒是见识了这场谈判，反而没有了找寻宇晟原本的意图，在这两人眼中更像是一出没有谁会占便宜的戏码，只是看谁跌得更痛罢了。 “你们觉得当着我面这样谈有什么意思吗？”洛嵐从叶梵家门走出，对着曜川不解地问道。 “起码这样你就能知道我们内心真实的想法了。”曜川回道。 “摆着一副要帮我的样子，其实真的想法是看对方好戏的那般态度吗？”洛嵐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争的。 “我们也只是故意这么斗斗嘴罢了，其实并不是看对方好戏。”曜川看洛嵐有些急了，便好话安慰道。 “那么…看来是我错了嘍？不应该答应让你们去帮我找那只所谓的眼中钉肉中刺…”洛嵐有些后悔当时的决定。 “我们也只是想要帮你而已…”曜川看她不悦地走开，便解释道。 “说得倒是好听，不过是那五十步笑百步装点出来的助人为乐罢了，心里哪有一丝甘心？！”洛嵐才不会相信如他解释地那般简单，说完便甩开预要牵住自己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洛嵐…”曜川看她头也不回决绝的走去的背影，看来这次的谈话使她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