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将计就计

    白芨在县衙待了一天，什么都没干，就陪孩子玩。要不是为了拿个态度出来，她一天的城都不想封。

    “大小姐，耿千户传信，已经揪出军中细作十一人，混在工程队中的歹人七名。”张茂一边拆信一边关注大小姐的脸色。

    “嗯，你告诉他，我明日午后回去，要干什么抓点紧。”

    “是。另外秦小将军向您请罪，说自己没有察觉到足足三个属下有问题。”

    “将功赎罪吧。”

    张茂闻言一愣，问道：“您的意思是？”

    “之前找上秦易的那伙子人，说难听点不过是地痞恶霸，真正的人手还隐在暗处呢。”

    白芨拿出一张白纸，写上宁水和村子，之后圈了起来，指了指空白的地方。

    张茂若有所思，有点明白了，“您是指有一群人可能藏在山中，或者扮成老百姓？如果不是抓了那几个人，他们是不是会对村子下手？”

    “这要等审讯之后才清楚，但做好防备总不会有错。你去告诉老孙，城里的商队给我好好查，把他们的最终要去的地方记下来。”

    “是。”

    白芨没有贸然去提审那位老人，而是想用熬鹰的方式晾一晾他们。她有种预感，这回说不定能彻底弄清当初薛家是怎么回事。

    之前可以稀里糊涂，倘若要聚拢旧部，这个大小姐的名头还是需要的。

    生计，出路，孩子，一个个普通人最关心的东西被白芨写出来，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打不成感情牌还能利诱。

    正当她文思泉涌，下笔如飞的时候，满头大汗的孙县令急匆匆跑了进来，“大小姐，您，您有空吗？”

    白芨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用眼神示意对方自己看。

    孙县令擦了擦汗，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城里的百姓想见见您。”

    “见我？”白芨搁下笔，觉得这事很新鲜，“为何？”

    “下官也不清楚他们怎么知道您在县衙，起初是商贾们看见封城闹了起来，吵着要见您。后来，后来就变成百姓请愿了，说是还没见过您的芳容，平日里烧香谢恩也没个比对，心不诚。”

    孙县令的声音越来越低，心里七上八下的，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得知是这个原因，白芨懵了片刻，细想之后才发现，她似乎真没跟宁水的老乡正式照过面。

    “我去换身衣服，会面的地点在东城门，时间就定申时末（17点）吧，不耽误大家吃饭。另外，你在四周多布置一些人，注意维持秩序，绝对绝对不能出现意外事故。”

    “是。您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

    看着都快跑出残影的老孙，白芨默默感慨了一句，这人也学会拍高级马屁了，多半是黄氏教的。

    可惜了。

    ……

    孙县令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就被看透了，等到大小姐的答复，溜得那叫一个快。

    这个法子也确实是黄氏的主意，为了能让那块木头好过点，她可是操碎了心。

    “你要时时记住，大小姐才是宁水之主，你顶多算个管事，还是被本家任命的那种。要想不受夹板气，就得聪明些，认清自己的地位。”

    老孙被媳妇拉着一通洗脑，到最后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只会拼命点头。

    他觉得夫人用家族类比朝廷的法子真是精妙，陛下是族长，大小姐是从本家分出来的二房，宁水县是分家后的产业。

    名义上，这份产业仍然属于家族，二房只能得每年收上来的出息。因此，管理产业的那些官员，可不就是家族派来的管事么？

    管事们拿的薪俸，是家族发的，按照大义是家族的人。二房虽然也是东家级别，但不能决定这些人的任免，顶多地位高一些。

    黄氏敏锐地觉察到，这里面是有问题的，时间一长双方不可避免会产生矛盾。

    管事忠于家族天经地义，却会对二房形成掣肘，最终两看相厌；反过来，同二房走得过近，那对于家族来说等于背叛。

    若是二房和家族关系亲密，互相信任的话，这些都不是问题，怕就怕……

    为了避免丈夫日后成为那个被人放弃的卒子，黄氏才会再三给他灌输‘不要强出头’的策略。

    孙县令明白，自己只适合闷头干事，缺点非常明显，心胸和眼界不够宽广，这是小吏出身的官员通病。

    他能当好一个勤勉的县令，却不能像汪大人那样掌一州之权，再往上走未必是件好事。

    于是，在夫人的劝诫下，老孙制定了一个很伟大的目标，在宁水当地告老。

    而想要达成这个几乎没有前者的成就，关键就在于大小姐的态度。

    “吴刚，人手准备好了吗？”

    有了明确的方向，孙县令干劲十足，从来都没这么轻松过。

    吴刚穿着刚领到的新式皂服，躬身回道：“大人，算上工程队那些，总共才四百人手，属下担心……”

    “担心什么？”

    “东城门是才修的，城门前那一块地方顶多站个一两千人，可是消息一旦放出去，至少半数百姓都会过去的吧？”

    孙县令捻着胡子，突然浑身一震，好像明白大小姐为什么要连说两个绝对了。

    “你来想想，如果开启城门让大部分百姓站到城外，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吴刚是全程参与了抓捕事件的，听到这话也反应过来了，这事不太对劲。

    “大人，您的意思是背后有人利用了百姓，想趁机离开宁水？”

    “对，一开始本官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百姓得知大小姐在县衙，想借此机会当面感恩。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大小姐只要露面，几乎没人能在家里坐得住，到时候由不得我们不开城门。”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作为刚被提上来的副班头，日后很有可能接过捕头一职，吴刚可不想才起来的势头就此打住。

    他飞快转动自己脑子，咬牙说道：“大人，咱们可以找靠得住的人家借人。”

    “谁都不傻，这种事吃力不讨好，要是出了篓子算谁的？”

    县城有名有姓的人家，孙县令几乎都认识，对他们再了解不过。

    听到建议被否决，吴刚左右看看，最后用手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大人，您之前不是说过一嘴户籍职司的事？”

    孙县令眼睛大睁，匆匆拉着他离开县衙，不敢再耽误工夫。

    不远处，刚换好衣服的白芨只听到了后半截，对两人的风险意识还算满意。

    “传信，让赵将军他们做好准备，四道三沟，不许放一个人离开。”

    “是。”阳台菜王的农门大小姐，末世大佬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