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重逢
金雯雯本来想和陈亚楠一起放假，带着陈亚楠在省城玩一玩，可被金婶以店里忙不开的理由给拒绝了，金雯雯老大个不乐意，金婶没办法只能敷衍金雯雯说下回肯定让他和陈亚楠一起出去玩。 陈亚楠其实对逛街什么的，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在老家的时候也是非必要不出门的选手，是典型的宅男。 不过好歹也算是来了省城一趟总，要出去转转，要不等回到老家，人家一问起省城什么样啊？他一问三不知让人笑话。 陈亚楠一大早吃过花姐的“爱心早餐”就出门了，金雯雯告诉他在火车站附近的远东区，有一个很大的服装批发市场，周边还有很多卖小吃的商铺，非常热闹可以去那里转转，并且告诉了陈亚楠该如何坐公交车到那里。 那个时候公交车的票价比较混乱不过大多数就是四毛或者五毛钱坐一次，如果是经常坐车就可以选择办月票，价格一般也就是在十一块钱到十五块钱之间不等。 陈亚楠坐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公交车，才到了那个服装批发市场附近。 虽说是到了附近可陈亚楠一下车就懵了，到处都是人也不知该往哪走。 正当陈亚楠想找个人问问路的时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陈亚楠警觉地一转身发现竟然是自己刚来省城那天，遇到的那个傻乎乎的女孩儿。 “哈哈，真是你啊！我都看了你半天了，你在这傻转悠什么呢？”女孩儿似乎没了上次见面时的拘谨，歪着头看着陈亚楠笑。 “我。。。我出来转转，你怎么在这啊？”陈亚楠问。 女孩儿伸出手指了指旁边说道：“这是我学校啊！” 陈亚楠这才注意到身旁建筑物的大门上果然写着联华财经学院几个大字，正是上次女孩儿下车的地方。 今天这次见面两个人就好像反过来了一样，女孩儿变得落落大方特别自然，反倒陈亚楠一副土老冒进城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些拘谨。 女孩儿调皮地说：“你该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我。。。我朋友说这附近挺好玩的，让我来逛逛买身衣服我就来了。” “哦。。是广贸批发市场吧，正好我也有空我带你去吧！”女孩儿笑着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忙你的吧。”陈亚楠觉得很不自在。 女孩儿看着陈亚楠拘谨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说道：“你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你那天那么凶那么厉害！我和我同学讲她们还都不信呢？”说着还调皮地朝着空气打了两拳。 陈亚楠被女孩儿逗乐了说：“你不也一样，那天连话都不敢说，现在像个渣渣鸟一样说个没完。” 女孩儿脸一红撇了撇嘴小声说：“那人家不是害怕嘛！” “走吧！这边我熟我带你好好逛逛，然后再请你吃个饭，就当感谢你那天帮了我。” 还没等陈亚楠答应，女孩儿就不容分说地拉起陈亚楠的胳膊朝前走。 女孩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短款棉服，看材料做工就知道是进口货价格不菲，深色的呢绒料裤子和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扎着高马尾显得格外青春有活力，两个人同行在一起回头率很高，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虽然陈亚楠穿的实在是土了点。 两人聊了一会儿陈亚楠才知道女孩儿名叫周丽倩，是联华财经学院大二的学生，九十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就不用说了，妥妥的学霸一枚。 周丽倩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像是个小导游一样，一路上都在给给陈亚楠介绍着省城有趣好玩的去处和风土人情、名人趣事。 陈亚楠就像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不住的点头。 到了服装批发市场周丽倩更是活跃了，不停地拉着陈亚楠试衣服试鞋子，到最后陈亚楠一共买了一件加绒的皮衣、一件黑色毛衣、一条牛仔裤和一双皮鞋。 难怪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了一套新行头的陈亚楠，顿时气质就不一样了。 周丽倩看着自己精心打造出来的“产品”，都惊呆了，虽然她早就发现陈亚楠长的还蛮帅的，但没想到换了身衣服以后变化竟然这么大。 “喂！你怎么了！”陈亚楠伸出手在周丽倩的眼前摆了摆。 “啊。。。啊我没事儿。”周丽倩脸微微一红推开了陈亚楠的手。 陈亚楠逛了一上午肚子有点饿了，就对周丽倩说：“走吧去吃饭我请你！” 周丽倩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说：“不不不，说好了我请你的。” “你都陪我买衣服了，我请你吃个饭不是应该的嘛，走吧。” 周丽倩大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抿着嘴点了点头说：“那好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周丽倩学校的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就走了进去。 两人刚推开饭馆的门，就和一男一女撞了个满怀。 “哎呀！”那女人差点就被陈亚楠给撞倒了。 “不好意思啊。”陈亚楠赶忙开口说道。 可当看清这女人的脸的时候陈亚楠呆住了。 女人刚想说没关系的时候，也看到了陈亚楠的脸，顿时也是如遭雷击一般，说不出话来。 “雨杉？”周丽倩瞪着溜溜圆的大眼睛惊讶地说。 没错！出现在陈亚楠眼前的这女人，正是陈亚楠为其出头废了马六子，之后蹲了四年苦窑的凌雨杉。 几年不见的凌雨杉已经变成一个大姑娘了，身材修长、皮肤白皙、面容精致，特别是那双狭长的凤眼更是夺人心魄，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既高贵又忧郁的独特气质，妥妥的冰山美人。 和凌雨杉同行的那个衣着讲究的瘦高男人笑着问周丽倩说：“丽倩这位是？” 周丽倩脸一红道：“这。。。这是我朋友。” 男人略带玩味地点了点头说：“哦，朋友啊。” 这时周丽倩和男人同时注意到了，陈亚楠和凌雨杉两人的不正常。 “你。。你们认识？”周丽倩问。 陈亚楠这才回过神刚想和凌雨杉说话，却从凌雨杉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回避和恐惧，于是又把刚要说出口的问候，憋回到了嘴里。 “啊。。。不认识，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陈亚楠笑着说。 “嘿，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认识呢。”周丽倩松了口气。 凌雨杉并没有回答陈亚楠的话，只是又深深地看了陈亚楠一眼，就低下了头。 和凌雨杉同行的男人察觉到了凌雨杉的不对劲，也感觉到了凌雨杉和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似乎认识。 男人朝着陈亚楠笑着伸出手说：“我叫王烁森你好。” 陈亚楠也笑着伸出了手和男人握在了一起说道：“我叫陈亚楠，幸会。” 周丽倩对凌雨杉说：“雨杉你们吃完了吗？要不要一起啊？” “啊。。。啊不了，我和烁森刚刚吃过了，你们快进去吃饭吧。” 听到了凌雨杉的声音，陈亚楠心头又是一震。 “行那你们去玩吧，我们要吃饭了，饿死了都！”说着周丽倩拉着陈亚楠的胳膊就往饭店里走。 和凌雨杉一起的男人，也拉起了神情有些呆滞的凌雨杉的手说道：“咱们也走吧雨杉。” “嗯。”走出饭店的时候凌雨杉又回头看向了陈亚楠的方向，发现陈亚楠也在看她，顿时俏脸一红转身和男人离开了。 “别看啦！人都走远了！”周丽倩嘟着嘴用筷子戳了一下陈亚楠的胳膊。 “啊。。。啊我没看。”陈亚楠赶忙扭过了头。 “你还没看呢？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啦！” 周丽倩以为陈亚楠是被凌雨杉给迷住了，十分的不满。 “呵呵。。。我就是觉得她长的像我的一个朋友。” “哼。。。不要脸，我劝你别惦记了，人家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追她的人可多了！你没戏！我们两个住在一个寝室，你看到她身边那个男人了吧，那是他男朋友！” “哦。”陈亚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周丽倩看陈亚楠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都要气死了，其实她没说完联华财经学院一共有两个校花，一个是凌雨杉，另一个就是她自己。 “不吃了！没胃口了！”周丽倩站起身就要走。 陈亚楠赶忙追出去说：“你怎么生气了？说好了请你吃饭的。” “不吃了！被你气死了！”周丽倩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陈亚楠说了半天好话，周丽倩才稍微消了消气说：“我今天没胃口了，但是你欠我一顿饭下次再请我吃吧。” “下次？”陈亚楠被这小姑娘搞糊涂了。 “怎么？不愿意？”周丽倩转身又要走。 “好好好，下次我请你。” “光说可不行，我又不知道你住哪，你不来找我怎么办？” 没办法陈亚楠只能把老金饭店的地址告诉了周丽倩。 周丽倩这才满意地说：“好吧，那我就回学校了，你要是敢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赖皮鬼！” 陈亚楠真是哭笑不得，他感觉自己就像在陪小孩子过家家。 “再见了陈亚楠！”说完周丽倩转身蹦蹦跳跳地回学校了。 陈亚楠也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回家，坐在公交车上陈亚楠又陷入了沉思。 陈亚楠并不像周丽倩想的那样，是对凌雨杉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凌雨杉的反应让他有些寒心。 他能明显感觉到凌雨杉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陈亚楠是个人精，他自然知道凌雨杉是怕自己的那段“经历”暴露在外人面前。 但他陈亚楠不是个圣人，他为了凌雨杉她们爷孙俩出头，付出的可是四年的青春！还背上了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劳改犯的称号，如今凌雨杉却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反而假装不认识，怎么能不让陈亚楠心寒？ 回到了齐和街，陈亚楠不想这么早回花姐那，就回了饭店。 可他刚到饭店的大门口，就发现饭店的大门上竟然挂着锁。 透过窗子看到饭店里面的桌椅板凳都胡乱的倒在地上，陈亚楠预感不好肯定是出事了，转身就要去金解放家。 这时旁边一家杂货店的老板走了出来，看见陈亚楠就喊他：“亚楠啊你快过来！” “刘叔，饭店怎么关门了？”陈亚楠问。 “别提了，你金叔这人太倔，用了几次牛三家的猪肉以后，觉得实在是不行，今早就又跑去老街上猪肉了，可不知道怎么就被牛三给知道了，上午十点多带了十多个小流氓，到饭店里是砸店打人，你金叔也被捅了一刀！” “啥？金叔被牛三捅了？人呢？严不严重？”陈亚楠额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 “哎。。。伤的不轻，还是我们这些老邻居把老金送去医院的，已经报了案了，不过去哪抓那些小流氓啊？早就跑了！” “刘叔，金叔在哪住院呢？” “就在中医院，你往东一直走到头左拐再走个二里地就能看见了。” 陈亚楠和刘叔道了别，赶忙就直奔中医院。 到了中医院陈亚楠找护士打听到了金解放的病房，就跑上了楼。 陈亚楠推开了病房的门，金婶和金雯雯正坐在病床前，看着还没醒过来的金解放抽泣，杨明则站在床边低着头抚摸着金雯雯的肩膀轻声说着什么。 看见陈亚楠来了几人都是一愣，随后金雯雯就站起身跑到了陈亚楠的身边，扑倒在陈亚楠的怀里哭着说：“亚楠哥，我爸被那个牛三给捅了！” 陈亚楠轻轻拍着金雯雯的头安抚道：“我都知道了，大夫怎么说。” 金雯雯边抹眼泪边说：“大夫说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血流的太多了！” 经过一番交谈陈亚楠才知道事情的经过，牛三上午带着人来砸店的时候，本来只是打了金解放几个嘴巴，金解放也没有还手，但后来牛三让他的小弟开始砸店，金解放就不干了! 这家饭店是老金小半辈子的心血，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人砸了呢？金解放就开始动手阻拦，这些小流氓见状就开始动手打金解放，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急眼了，金解放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要和牛三他们拼命。 牛三他们还真被金解放这股不要命的劲给吓住了，本来是要走的，可金解放眼见着自己的饭店被砸的不像样子，哪肯罢休，眼一红就冲上去就要砍牛三。 牛三被吓的够呛左躲右闪，但还是被金解放一刀砍到了肩膀上，牛三估计也急眼了，掏出刀子一刀就捅进了金解放肚子里，然后人就跑了。 听完事情的始末陈亚楠抬起头冷眼看着一声不吭的杨明说：“你怎么不帮忙？” 杨明还是第一次看到陈亚楠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自己吓了一跳，吭吭哧哧地说：“你。。。你别说风凉话啊，他。。。他们那么多人还带着刀，我。。。我怎么帮忙？” 陈亚楠不再搭理杨明和金婶说：“婶你把饭店的钥匙给我，我回去把饭店收拾一下，晚点我再过来看金叔。” 几人不明白都这时候了，为什么陈亚楠还要去收拾饭店，但金婶还是把钥匙给了陈亚楠，她此时脑中和浆糊一样，哪还想的了这么多？ 陈亚楠接过饭店的钥匙，看了看病床上脸色惨白还在输液的金解放，又安慰了一下金婶和金雯雯就转身出了病房。 要不怎么说人不作就不会死呢？牛三几次挑衅陈亚楠，陈亚楠都顾忌金解放的生意，不想给金解放惹麻烦忍下来了。 但现在金解放被捅成了重伤，饭店也被砸了，陈亚楠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惹怒了陈亚楠的后果那可是相当严重的，以往众多比牛三实力强上不知十倍还是百倍的江湖大哥，都曾亲身尝试过，既然陈亚楠要动手了，那他牛三就算是混到头了！ 陈亚楠一路上都牙关紧咬，手里紧紧攥着饭店的钥匙眉头深锁，脚步极快，从陈亚楠身旁路过的行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从陈亚楠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杀意，纷纷绕开陈亚楠的身边，生怕被这个凶神恶煞的人给盯上。 陈亚楠回到饭店打开大门，直奔厨房从厨架上拿起了一把斩骨刀，用报纸包了几层就别在了后腰上，锁上饭店的大门，直奔牛三卖肉的菜市场而去。东村精神病的北城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