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散的宴席
安童胖子等人都傻眼了，这陈亚楠是不是疯了？陈亚楠可是酒精过敏从来不喝酒的，突然一下子这么喝还不得喝出事了啊！ 坐在陈亚楠身边的郝斌赶忙倒了杯温水给陈亚楠说：“哥你咋喝酒了呢！喝点温乎水，再吃两口菜压一下。” 陈亚楠已经觉得身上开始痒了，脑袋也发胀，胃里火烧似的难受，但他没接郝斌的话，拿起酒瓶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站起身对着胖子说：“小胖咱俩从小就一起玩儿，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手变成这样是兄弟没照顾好你！听我一句不要再瞎混了，你现在手里有钱了做点小买卖，剩下的钱再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等我下次回来，争取让我要看见大侄子！说完端起杯又是一饮而尽！ “亚楠！别。。。”还没等胖子话说完陈亚楠已经喝完坐下了，胖子心里五味杂陈，眼泪就流了下来，自己如今落得个残废的下场，可以说完全是咎由自取，要是没有陈亚楠罩着，说不定他早就死在大街上了，反而陈亚楠走到今天这一步，胖子自己才是“功不可没”。 胖子没再说话又从地上拿起一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个满杯，一口就干了，干完后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陈亚楠也没理胖子又倒满了一杯酒，此时陈亚楠的脸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浮肿了，而且还起了很多红色的疙瘩。 大家看出来了陈亚楠是想要敬他们每个人一杯酒。 陈亚楠转向郝斌站起了身，郝斌见状赶忙伸手压住了陈亚楠拿酒杯的手说：“哥！你不能喝了！咱俩是实在亲戚你和我还用这样吗？” 陈亚楠一把拽开郝斌的手，却险些自己也跟着摔倒。 陈亚楠晃晃悠悠地拿着酒杯对郝斌说：“斌子。。。哥没能给你做个好榜样，你现在也没工作，想自己做点生意哥给你拿钱，或者你去安哥的货运站帮帮忙，不要瞎混了，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帮我多照应一下！”说完又是一口就把杯中的白酒给干了。 郝斌也是眼眶通红，自己倒了杯白酒，一口就闷了，低着头一语不发。 陈亚楠此时真是头昏脑胀，身上痒的不行！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翻腾，他不停地咽口水来抵制想要呕吐的感觉。 陈亚楠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所以不做停留马上又倒了一杯白酒，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 黑子知道陈亚楠这是要敬自己酒赶忙说：“大哥我是你兄弟！你是我大哥！你有啥吩咐我都听，你要是非要走，买卖我帮你守着，按月我都给我姨和我叔送钱过去！家里我帮你照顾！大哥别喝了！” 陈亚楠眼神迷离地摇了摇头说：“黑。。。黑子你。。。你真是好兄弟我。。。我得谢谢你，这个买卖不是我的是你的明。。。明白吗？你得给自己干！你都二十七了该。。。该娶媳妇了！让。。。让你爹妈高兴。。。。高兴！”说完陈亚楠又是一杯白酒灌进了肚子。 “大哥。。。你。。。唉。。。”黑子这才知道为啥上午陈亚楠问他多大了，也知道陈亚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黑子是真的感动，起初他崇拜陈亚楠是因为陈亚楠是道上有名的“大哥克星”，几个月就在全市打出了名堂，他佩服陈亚楠的胆量和手段；但随着和陈亚楠接触的深入，他现在佩服的则是因为陈亚楠的人品，他从心眼里觉得陈亚楠有大哥样！是个好大哥！ 黑子拿过身边的白酒瓶子倒了满杯酒，也一口就干了下去，然后看着目光有些呆滞坐在椅子上的陈亚楠，心里既难过又不舍。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功名利禄动人心！但是真正能够打动人心，直击人内心深处的东西永远不会是金钱和名利，而是人与人之间真挚火热的情感，这种情感可以是爱情、友情或者亲情，但无一例外都是百分之百真诚的发自于内心的情感。 陈亚楠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摸了半天才抓到了酒瓶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回他站了两次都没站起来还险些栽倒，此时的陈亚楠得脸已经肿得像个猪头三了，黑子和郝斌上前扶住陈亚楠，要夺下他手里的酒杯，可陈亚楠却把酒杯死死地攥在手里，不肯松手。 陈亚楠推开郝斌和黑子说道：“都。。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我陈亚楠保。。。。证，咱。。。们这个宴席永远。。。不散，等我。。。回来！”说完陈亚楠又是端起酒杯一口就把一杯白酒灌了进去，随即“轰隆”一声，陈亚楠直接撞翻了椅子倒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吐着白沫。。。。。。 据陈亚楠自己说：“他最后的印象就是好几张巨大扭曲的人脸，一下就凑到了自己面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这样这顿散伙饭以从来都滴酒不沾的陈亚楠，喝了差不多一斤的白酒不省人事而告终，一大桌子的菜一口都没动。 陈亚楠被几个人送到了人民医院，又是洗胃又是挂水，抢救了好几个小时才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以为是安童等人给陈亚楠灌酒灌成这样的，很是生气地说：“就你们几个还是他朋友呢？他酒精过敏你们不知道？还让他喝成这样，要不是送来的及时命都没了！” 几人怕陈亚楠的父母担心，就没给陈亚楠家里打电话，一直守在医院里。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陈亚楠才悠悠转醒，醒来后又是剧烈的呕吐满嘴说胡话，直到了晚上才清醒过来，身上的红肿和疹子也消掉了，但头还是一阵一阵的剧痛。 知道此事的人都笑称说：那些陈亚楠的仇人都是傻子！其实想要收拾陈亚楠再简单不过了，当他的朋友！给他灌酒就行了！ 之后没几天就过年了，陈亚楠和家人朋友过了个团圆年，这也是他五年以来第一次在家过年，年一过完，离陈亚楠去省城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 大年初五陈亚楠一家人本来打算一早就去陈亚楠老舅家拜年，都快要出门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亚楠刚接起电话，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电话那头喊道：“是。。。是。。。是陈亚楠。。。楠家吗？” 陈亚楠一听就乐了，这么有代表性的说话方式除了傻大春没有别人了！ 陈亚楠也不知道为啥他一看见傻大春就想笑，而且特别爱逗他。 陈亚楠故意学傻大春说话问道：“找。。。找我。。。干。。。干啥啊？” “卧。。。卧。。。槽，你。。。你你他。。。妈学。。。学我？” “我。。。我没。。。没学学你啊！” “卧。。。卧。。。卧槽，你。。。你好好。。。说。。。说话！我。。。我找。。。找。。。找找你。。。你有事儿！” 陈亚楠心里纳闷不知道傻大春找他能有啥事儿，就问：“啥事儿说！” “之。。。之前我。。。我我。。。不。。。不是。。。是说。。。请。。。请你。。。吃饭。。嘛！有。。。有空不？” 陈亚楠这才想起来，自己抓巴特尔的时候，在饭店碰到了傻大春，当时傻大春确实说要请他吃饭，陈亚楠以为他说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是真要请。 “真要请我啊？”陈亚楠笑着问。 “真。。。真。。。真请。” “行，今天我没空了，明天吧你有时间不？” “行。。。行，那。。。那就。。。就明天。。。天。。。中。。。中午十。。。十一。。。一点。。。南。。。南。。。南华。。。亭，三。。。三个八，不。。。不。。。不见。。。不。。。不散！” 两人约好后，陈亚楠就去自己老舅家拜年了，第二天中午陈亚楠准时来到了南华亭饭店三个八包厢赴约。 陈亚楠进去的时候傻大春已经到了，除了傻大春以外，还有傻大春的两个小兄弟。 看见陈亚楠进来了，傻大春和身边的两个小弟说：“叫。。。叫陈哥！” 两个小流氓当然知道陈亚楠，赶忙起身客气道：“陈哥来了，快坐。” 傻大春和他大哥三宝子自打从省城回来，靠着不知从哪学来的先进诈骗技术也算是发了迹了，手下有钱有人实力很强。 陈亚楠坐到了傻大春的旁边就开始打量着傻大春，边看还边乐。 傻大春被陈亚楠看的直发毛就问：“你。。。你。。。老。。。老看。。看我干啥？” 陈亚楠没回答傻大春的话，而是往椅子上一靠大模大样地说：“走菜吧！我饿了！” 傻大春本来想和陈亚楠喝点，但陈亚楠现在别说喝酒，就是一看见酒瓶子脑袋都直迷糊，傻大春也没强求，就和陈亚楠边吃边聊了起来。 这两人虽说是以前没少掐，陈亚楠更是开枪崩过傻大春，但都是为了朋友，他俩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矛盾所以相谈甚欢。 越聊陈亚楠越发现傻大春这人着实可交，傻大春人是莽撞了点，但人却特别的实在，也没有大部分江湖中人那种喜欢吹牛逼放空话的毛病，对自己崩过他一枪的事也早就不记仇了，甚至还拿出了当笑话讲。 傻大春也发现陈亚楠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奸诈之徒，他觉得陈亚楠这人特有智慧，但却不玩心眼儿，性子直有啥说啥不绕弯子特真诚，甚是喜欢，不打不相识这句话用在两人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陈亚楠要去省城的事了，傻大春得知陈亚楠要去省城非常震惊。 “你。。。你。。。去那。。。那干。。。干啥啊？你在。。。在。。。咱们。。。这混。。。混的。。。这。。。这么好！”傻大春问。 “我啊？我去学炒菜以后当个厨子！”陈亚楠笑着说。 傻大春听了陈亚楠的话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说：“卧。。卧槽，你。。。你好。。。好好的。。。大。。。大。。。哥。。。不。。。不当？当。。。当厨子啊？” 傻大春还以为陈亚楠的志向就是当个厨子，对此很是不解。 其实肯定有不少朋友和傻大春一样觉得陈亚楠傻，守家在地的当个江湖大哥受人敬仰，又大把大把的赚钱多好啊？就算是怕坐牢以后不打架不就得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只有身处江湖中的人才能体会！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而且在八九十年代“社会大哥”绝不是什么褒义词，特别是对于陈亚楠这种正经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被人说成是社会大哥就和说他是个臭流氓是一个意思，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咱们的“独臂大侠”李哥一样喜欢当大哥！就连安童有了钱之后都在极力的避免再参与江湖纷争，现在很多赚了钱的“大哥”不也都在极力洗白自己想要摆脱过去的身份吗？m.zwWX.ORg 只有当过大哥的人才知道大哥到底有多难当，远不像普通人想的既威风又能赚大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不好过，江湖这碗饭更不是谁都能端得住的，堂堂正正做人安稳过日子，才是最正确的人生选择。 陈亚楠也没有过多的和傻大春解释，打个哈哈就糊弄过去了。 傻大春和陈亚楠说了不少他和三宝子在省城的事，原来他俩当年逃到省城运气好跟上了一个很有实力的大哥，这个大哥就在省城专门从事“诈骗”行业，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傻大春和三宝子很快被这位大哥重用，但是后来他俩这个大哥被当地另外一位江湖大哥把两个膝盖骨都打断了，坐轮椅了！退出江湖不混了！ 不过三宝子和傻大春两人那时已经既赚到了钱又学到了先进的“技术”，于是就回到了b市重新“创业”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傻大春把自己的大哥大的号码留给了陈亚楠，并再三嘱咐陈亚楠省城比b市情况复杂的多，处处要小心，如果遇到难事儿就和他打电话，他还有些朋友在省城兴许能帮上忙。 转眼就过完了正月十五，陈亚楠还有两天就要去省城了，这几天他天天都在走亲戚看朋友的路上，这个年过的感觉比平时还要累。 正月十七一大早陈亚楠就到了火车站，来送陈亚楠的除了他的父母还有胖子、郝斌、黑子、安童等人，本来傻大春也要来送他，但是被陈亚楠劝退了，他怕傻大春和安童犯照再打起来。 众人虽都在极力掩饰内心对陈亚楠离开的不舍和失落，但陈亚楠说了宴席不散！好男儿就算是分别也要笑着说祝福！哭哭啼啼像个娘们让人笑话！ 安童还带了五万块钱非要陈亚楠带着，让陈亚楠拿着到那边用，陈亚楠推脱不过就只好收下了。 胖子丧着一张老脸告诉陈亚楠到了那边一定要经常打电话联系他。 陈亚楠虽然想和自己的父母朋友多呆一会儿，哪怕是多呆一分钟，但他实在不愿意看自己的父母和兄弟这么难过，长痛不如短痛，所以陈亚楠和众人最后一一告别拥抱后，就头也不回的检票进站了，踏上了前往省城的列车。东村精神病的北城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