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连苦涩的资格都没有

    萧承默冷冷注视着跪伏在地的墨篱，语气阴冷的说道：“你是为朕办差事的，朕从未限制过你的自由，也信得过你，可朕却不知，你竟是首尾两端，阳奉阴违的小人，朕，还真是信错了人了！”

    墨篱垂头不语，萧承默更觉气闷，冷哼道：“怎么？你是要朕逼供不成？”

    墨篱缓缓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请罪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臣一直恪尽职守，为陛下死而后已，陛下曾交待过臣，只要是赵姑娘要求的事，臣可以不必来回陛下，也一定要尊重赵姑娘的意愿，不能违逆了她，臣也是谨遵陛下旨意，并没有欺君罔上，望陛下明查！”

    萧承默一时语噎，盯着墨篱的眼里已迸发出火花，狠狠咬着后槽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墨篱被迫半跪着与他对视。

    萧承默咬着牙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她吗？你不知道我多盼着能见她一面吗？你不知道我心中的苦吗？”

    墨篱垂下眼眸，心中亦是狂吼，他连苦涩的资格都没有！

    萧承默一把甩开他，浑身已是抖成一团，他紧紧握着拳头，抑制住要杀了他的冲动。

    良久，语气悲凉且失望道：“墨篱，自朕懂事起，你就跟在朕身边，对朕亦师亦友，朕心中对你亦有一分尊敬，朕一直以为，谁能背叛朕，你都不会，可是今遭，你令朕失望透顶，朕失望的不是你瞒着她回来的消息，而是你对她的那份情！”

    墨篱浑身一颤，萧承默语气森冷，说道：“墨篱，你似乎忘了她的身份了，忘了你的身份了？她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是朕的女人，这辈子，除了朕，她谁也别想嫁，而你呢？是朕的奴才，同样也是她的奴才，你如何敢动了那样的心思？”

    萧承默眼里已现杀气，墨篱重新跪好，声音平淡的说道：“陛下这样想，臣实在无法认同，臣自认为一直谨遵陛下旨意，从未违逆过陛下的意愿，包括赵姑娘，亦是陛下授意臣如此，赵姑娘无意回宫，求臣帮她隐瞒消息，臣不知该如何抉择，臣亲自送了赵姑娘出了兴安，也是为了博取赵姑娘的信任，知道她的动向，好及时与陛下禀报，陛下如此说，实在令臣惶恐，臣对赵姑娘，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臣，从来只当她是小孩子，请陛下明查，臣，实在是冤枉！”

    墨篱叩首下去，汗液顺着脖颈流在了衣领里，手心里已是一片濡湿。

    萧承默久久未语，就那样盯着他跪着还笔直的身板，慢慢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微哼一声道：“那你是肯说她去了哪里了？”

    墨篱沉吟不语，萧承默刚刚熄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来，怒道：“怎么？就这么执着于她？”

    墨篱恭声道：“臣不敢，只是臣不想做背信弃义的小人！”

    萧承默冷斥道：“那你是打算背弃朕了？”

    墨篱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忠孝难两全，臣不耻做小人，更不耻背主之人，臣自请去皇陵守陵谢罪，请陛下应允！”

    萧承默冷笑出声，心里说不出的冷彻，他就这么一个知己，却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决绝，哼哼！他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女人，若是再放任她在外逍遥，没准哪日就给他戴顶绿帽子了！

    心中悲凉到了极点，闭了闭眼睛道：“墨篱，你终究留不得了！”

    墨篱心中一颤，已做好了死的准备，萧承默缓缓睁开双眼，说道：“去边关吧，从校尉做起，即刻便启程，朕，不想再看到你！”

    萧承默神情疲惫的走出墨篱的房间，墨篱一直伏在地上，低声说道：“赵姑娘他们，打算，一路向北！”

    萧承默顿住脚步，抽了抽唇角，大踏步向外走去。

    墨篱瘫在地上，抹了把额头的汗，喃喃道：“永安！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萧承默一脸沉肃的上了朝，大臣们说的什么他一律没听进去，也不做评断，也不说话，就那样呆呆的盯着脚下的地面，令一众臣子颇为惶然，又不敢出声提醒。

    这时，殿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有小内侍高声呼喊道：“陛下！北齐急报！

    萧承默被打断了沉思，面色冷然的盯着接力跑进殿的内侍，清平匆匆走上前去接过信封，恭敬的递于萧承默。

    萧承默抽出信纸，展开来看，脸色越来越黑，“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惊得朝臣们呼啦一下全都跪了下去。

    萧承默眼里已有泪湿，掩面哽咽道：“北齐国君薨逝，朕的外公，他仙逝了！”

    众朝臣皆吃了一惊，唏嘘片刻，齐齐伏地呼道：“陛下节哀！”

    萧承默忍着痛哭的冲动，竭力的保持着镇定，传旨道：“朕要亲去北齐吊唁，并恭祝北齐新国君登基，尔等去筹备吧，七日内启程！”

    众朝臣们皆懵了，陛下亲自去奔丧？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啊，北齐距京城也有千里远，又不通水路，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月余啊，这朝中谁来主持大局啊？

    宰辅重臣右相何中宇劝谏道：“陛下痛失外祖，臣等亦感悲伤，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此番去北齐，少则月余，这朝中大局，谁来主持？臣斗胆，请陛下收回圣命，派亲信使者前去吊唁，以示南越哀思！”

    萧承默面色冷然，永安的绝情与外祖的薨逝令他倍感绝望，沉声道：“太祖尚且几次出宫巡查，一来一往何止月余，最疼爱朕的外祖薨逝，兼之朕最亲密的小舅舅三皇子继位，朕，是非去不可，朝中有什么事非要朕来处理？宰辅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又一老臣出声劝阻，说道：“太祖出宫巡查时有高祖，当时的皇太子坐镇朝中，一应国事处理的井井有条，陛下毕竟登基不久，又无年长皇子可用，且路途遥远，陛下的安危更为重要，老臣以为，何相所虑极是，陛下应以南越国事为重，择要臣为使者前去便可！”

    众朝臣纷纷叩头附议，萧承默脸色愈加黑沉，含了几分怒气道：“家国之事，从来都不是朕一人左右，朕初初登基不假，可不是没见过父皇是怎么做帝王的，国家是否强大，不在于君王是否明理，而是臣子是否有智，都不必劝了，朕意已绝，各位宰辅列出随行名单，以及辅朝名单，呈上来便是，都下去忙吧！”

    萧承默挥挥手，清平忙宣了退朝，萧承默神情落寞的回了乾元宫，看着冷冷清清的宫殿，那股子悲凉又涌上了心头，将头埋在掌心里，低低的呜咽起来。@永夜的抄家入宫：她废了皇后成了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