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挑喜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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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秦督主一听田大都尉这话,脸黑得似锅底:“滚远点!” 新房内。 陈圆一阵晕一阵恶心,腹痛如绞,趴在床头哼哼唧唧起不来,大红挑花五蝠双喜字的绸缎帷幔半垂半挽,被她扯得东摇西晃,摇摇欲坠。 一旁伺候的丫鬟上来扶,她一抬手,向后退道:“别碰我!” 候在门口等着说吉祥话讨赏钱的喜婆不乐意了,上前教训道:“新娘子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夫家才能四季发财,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呕!!” 陈圆大吐,吐得满地都是,吓得丫鬟嬷嬷慌手慌脚边收拾,边抱怨。 也不知是前几日腹部受伤的后遗症,还是从早上到现在吃的糕饼点心,又或是被轿夫颠的头晕脑涨,还有刚才那一巴掌拍在后背,反正刚才肺腑里一股翻江倒海的难受劲儿,被她一口气全吐了出来。 小银被田央放下以后东找西摸,此时刚好找到了新房,一听师姐在呕吐,顿时大急:“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小银的嗓门又脆又亮,半个院子都听得见,吓得喜婆连忙上来劝:“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跟谁来的?——今日并无安排童子啊!” 新郎官是个大太监,谁敢安排童子滚床求子求福? 但小银抓着陈圆的袖子使劲扯,哇哇大哭,任谁都劝不了。 吐舒服了一些的陈圆一边自己找茶水漱口,一边抱紧小银,冲着外面嚷嚷:“去你的六畜兴旺!你见他们家养猫养狗了?他们家连个活耗子都没有!” 她太气愤了! 什么混账恶劣的大太监?没看到有人要扯我手吗?凭什么要打我?我是受害者好不好? 正要破口大骂,忙进忙出擦地板擦床铺擦衣裳擦一切的丫鬟婆子突然全都“哗啦”一声跪下了,忙乱络绎不绝的景象霎时间变成静止。 陈圆呆滞住:“.…..” 一道尖亮的小黄门声音传来:“怎么回事?督公来了,还不跪——” 陈圆立时噤声,紧紧抱着小银不动弹。 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听到喜婆喜娘在外面笑意盈盈地跪安:“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百年好合,福寿同昌!” 那人不知说了什么,就听喜婆喜娘大声千恩万谢:“谢督公赏赐!” 陈圆又气又怕又好笑,这帮人还算有眼色,不敢跟大太监祝福瓜瓞绵绵,尔昌尔炽,否则肯定一顿大耳刮子赏赐…… 正想着,外面大丫鬟亮声道:“督公大人到——” 陈圆忽然意识到,这是她的丈夫进屋了。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银,紧张地咬着唇。 老太监牵手,她躲了一下,就挨了一掌——那万一大太监看到小银,岂不是要发飙?那我们姐弟还有活路吗?! 她四下里到处乱转,想把小银塞进衣柜里。 然而已经迟了,内屋门帘一捞,一个人在丫鬟小厮嬷嬷呼啦啦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陈圆:“.…..” 所以,秦督主一进内房,就见满地都是抹布,房间正中立着全身大红描金喜服、顶着大红喜帕的新娘子……手中居然还抱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 秦领顿时黑了脸。 “怎么回事?”秦督主咬着牙一字一句问。 屋里的大丫鬟吓得伏在地上发抖:“启、启禀大人,新、新夫人刚才不舒服,吐、吐、吐了。” 陈圆:“.…..嗯。” 拜托能不能不要连着说吐吐吐,我听了还想再吐。 秦领似有洁癖,早就取出袖中手帕捂着鼻子:“还不快收拾!” 丫头婆子全都麻溜地滚进来滚出去,速度惊人地将卧室擦了个遍。 陈圆顶着东珠盖头,只看见一双金线祥云锦靴立在自己三尺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人正使劲盯着自己和小银。 陈圆怕他责打小银,噗通一声跪了:“大人息怒,是我吐的。” 秦领:“.…..” 新郎官一句话也不说,丫鬟小厮全都退了出去,沿着墙根站一排等传唤。 就在陈圆小圆和新郎官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小黄门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 小黄门冲着丫头侍从们摆手,让他们出去,又笑嘻嘻走进卧房外间,隔着帘子问:“大人,小少爷可在里面?” 这人就是前一日给几位嬷嬷赏黄金锭的小黄门,名叫小康,是秦领的贴身内侍。当初被秦公公从宫内领出来,他就一直鞍前马后跟着秦领,最是知道他的性子。 刚刚田央喝完酒才想起来,新娘子带了个小童进门,如今怎么也找不到,十有七八是跑新房里去了,只好找来小康说事。 屁大孩子会坏事!小康被田央所托,硬着头皮过来寻,自己心里也是有苦难言。 新郎官秦领不吱声,原地不动立着,小银忽然笑了:“圆圆姐夫好!” 秦领:“.…..进来,把孩子带走。” 这一字一句比刚才还要艰难,小康一听头皮发麻,看来秦督主今天气狠了。wap..OrG 他赶紧一掀帘子进来,果然看到披红挂彩的督主脸黑似锅底,正瞪着新娘子和小孩,额角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小康生就一副笑脸,笑嘻嘻伸手冲小银道:“小公子,跟哥哥出去玩好不好?咱那里有炸果子!” 小银一扭头:“我不去,圆圆姐姐病了!刚刚还吐了呢!” 小康一听“吐”顿时慌了神,一个刚刚嫁过来的新娘子,怎么就吐了呢? 女人呕吐,总会让人容易多想…… 他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捂住小孩子的嘴:“小公子恐怕是看错了,新娘子……累了,休息一夜便好。你与我去玩,让新娘子好好睡觉可好?” 小银:“我要跟圆圆姐姐睡,每天都是圆圆姐姐带我睡的!今晚也要!” 小康头大如斗:“啊这……恐怕,恐怕——” 小银还没来得及重申自己的立场,就被一只有力大手提了起来:“小破孩子,一边去!” 小银大叫起来:“我都喊你圆圆姐夫了,凭什么叫我‘小破孩子’?我哪里破了?你们、你们半夜三更要如何欺负我圆圆姐姐?小爷饶不了你们——” 无奈背上那只大手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小银就觉自己被悬在半空,张牙舞爪毫无办法。 秦领将小孩子抛入小黄门怀中:“带走。” 小银狂嚎:“凭什么?!你是哪根葱?凭什么抢我圆圆姐姐睡觉?我要跟圆圆姐姐睡!” “闭嘴!”秦领已经气得话说不利索了,“还不带走?!” 小康一把捂住小银的口,边退边教训:“我家大人与你姐姐结为夫妻,夫妻就是要睡……睡一起的。” “唔!呜呜呜——呜——”小银用大眼睛发表抗议言论。 陈圆两步追出去:“别、别伤他!啊——” 还没说完,她就被揪着后领子,一把扯回了内室,回到原点。 一道冷淡而低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想他死,就老实点。” 陈圆浑身发抖,眼睁睁看着小黄门的小皂靴离开了自己仅有的视线。 现在知道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是个什么状况了。 外面渐无人息,万籁俱寂,丝丝缕缕的寒气顺着窗缝渗透进来,身上渐染寒意。头上的喜帕艳红依旧,东珠一粒一粒沉甸甸地坠着,她又气又急,低着头说不出话。 那双金线祥云锦靴不远不近立在她畔不远处,似乎在考虑问题。 静了静,通透低徊的声音对外面道:“进来。” 陈圆心一揪。 只听外间大门打开,悉悉索索进来一个老喜娘,堆着笑道:“哎呦,天晚了,新郎官请挑盖头了。” 陈圆浑身一僵,就见那双锦靴毫不迟疑走过来。 一杆乌木包金秤杆伸在她东珠坠子中间,似乎顿了顿,随即轻轻一挑,稳稳当当将盖在她头上一整天的大红喜帕挑了起来。 一道金灿灿的光明瞬间照入陈圆眼眸。 眼前这人面目深廓,眸中点点精光,鬓发纹丝不乱,身材比她想象的更为高大,肩背宽阔而挺拔,浑身却带着三分酒气,正眯着眼打量她。 陈圆瞪大了眼。药师娘子的督主,江湖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