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两下选择，青雀之择
林青雀成婚不过一年多，已经两次滑胎，并且这次又有了月余身孕。 可是她的脉象相当不好，体内肺腑因着鞭挞受损，隐约可查是肋骨折损刺到了肺部，所以才致使她呕血，呼吸间歇。 最主要的是，她腹中的胎儿隐有滑落迹象，要保住胎儿，必将不能为她接好肋骨，用药也要慎之又慎，稍有疏忽也会保不住。而且，伤势得不到及时救治，林青雀日后定会留下遗症，身子骨也坏了。 若不留胎儿，至少可以及时救治林青雀，只要好生休养，让她身子痊愈也是可以的。 只是，依林青鸾对林青雀的了解，她不会同意舍了这孩子！ 林青鸾将林青雀实际的情况都说给了江夫人和卢箐，让她们拿个主意。 江夫人听闻女儿蒙此大难，心如刀绞，泣不成声。除了哭，她拿不出任何主意。 而卢箐有心让林青雀痊愈，却又怕林青雀事后知道又怨怼自己，也是左右为难。毕竟，林青雀腹中可是皇嗣啊！ 这样的大事，是能任由她们做主的吗？ 就在江夫人和卢箐犯难的时候，霍老夫人被三夫人刘氏和崔姑姑搀扶着来到了栖梧院。 江夫人立马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儿，赶忙请霍老夫人做主。 霍老夫人听过前因后果后，沉默了良久，让其余人都退下，而是单独留下了林青鸾。 “鸾姐儿，你怎么看？” 霍老夫人手中捻着念珠，浑浊的眼睛看向林青鸾。 林青鸾紧抿着唇，半晌不发一言，良久之后，才抬眼看向霍老夫人： “祖母，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要大姐姐身体康健？” 霍老夫人唇角微微扬起：“为这场富贵，祖母折了两个儿子。如今已经祖母已经老迈也是将入土之人，要着富贵作甚？ 鸾姐儿当初诓祖母说双凤或应在鹏哥儿和鹤哥儿身上，但其实祖母知道，这双凤就是你和凤瑶。 祖母虽然不知道为何你和凤瑶会是这样命数，但是祖母的选择，一开始不就告诉你了吗？” 林青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叹了一口气： “那大姐姐醒后，祖母要好生劝劝她，毕竟她若是想不开，那鸾儿就枉作恶人了！” 霍老夫人犹豫了一下，问了林青鸾一句。 林青鸾很惊讶，霍老夫人居然能为林青雀做到这点！ “自然可以，只是这样须得我们好生筹谋一番，而且还需大姐姐也同意，不然怕也是不成的。” 霍老夫人攒眉思考了一下： “你先准备好，等到雀姐儿醒后看看她的态度，若是她无意，那就存当我未提过。但若是日后她……鸾姐儿，那就拜托你了！” 林青鸾连连摇头：“祖母言重了，你们是鸾儿的亲人，这些都是应当的。” 霍老夫人叹息着起身，林青鸾上前扶住了她。 老夫人伸手轻抚着林青鸾脸上蒙着的丝巾，问道：“你眼睛这是怎得了？” 这时才提及，林青鸾心中暗笑道，好歹没像大伯母和大嫂那般，至今都未曾在意过。 “无碍的，只是眼睛血丝过重，看着有些骇人，所以蒙上丝巾，一来避尘遮光，二来免得吓到了旁人。” 林青鸾如此解释道，丝毫不提，这是因为她连日来照顾林衡垣操劳所致。 但是霍老夫人却是明白人，叹了一声： “你大伯娘是个不知事的，你大嫂又忙于府中其它事情，难免……粗心大意了些。” 林青鸾笑道：“不妨事，鸾儿明白，有祖母惦记着，鸾儿已经知足了。” 人老成精，霍老夫人如此周全，也只是怕林青鸾和长房离了心，有意为长房开脱罢了。 林青鸾心里都很清楚，但她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当初林青雀有意为杨炯算计于她，她都能淡然释之，这点儿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是看在林鹏霄的面子上，纵使她们再过分些，林青鸾也会选择包容下来。 到了林青雀的寝室，江夫人已经回去照看林衡垣了，大少夫人卢箐正吩咐着人为林青雀的房中添置着东西，而三夫人刘氏则是倚着屏风，瞧着林鹯霄在桌上书写着药方，眼中满是慈母的爱怜。 “娘，怎得站在这处？待会儿还要留鹯哥儿搭把手，为大姐姐诊疗。等祖母瞧过大姐姐后，娘便随祖母一同回去吧，晚些我再让茯苓将鹯哥儿送回东苑。” 林青鸾将霍老夫人送至林青雀床前，而后又走到了刘夫人的身边，轻声说道。 刘夫人这才握住林青鸾的手： “方才便想问你，你的眼睛这是怎得了，为何用丝巾蒙着？” 林青鸾如同方才对霍老夫人一般的说辞，告诉了刘夫人。但是刘夫人仍是不放心，让林青鸾摘下给她看看。 林青鸾无法，只得摘下了丝巾让刘夫人看了一下。 当她血红的双眼出现在刘夫人眼中时，她先是一怔，而后赶忙唤林鹯霄来为林青鸾诊治。 林青鸾笑着说无妨，欲要将丝巾重新蒙在眼上，林鹯霄却是拦住了她。 “姐姐还是莫要蒙着了，虽然丝巾可以遮光避尘，但是终究还是厚重了些，不利于视线。再者姐姐这眼睛或是被病气所染，虽姐姐用药得当，但是这丝巾过了病气，还是烧化了吧，勿要重复使用。” 说着，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一条蚕丝长巾，递给了林青鸾： “姐姐用这个吧，等我回去后，再给姐姐配些舒缓的药膏，姐姐睡前涂上，热敷一下效果会更好些。” 林青鸾闻言，笑着拧了一把他微微有些肉的小脸儿。 “是，听鹯哥儿的。” 这才是林鹯霄，人小鬼大，有些老成处事细致，面对林青鸾时总是会免不了露出些孩子气来，但是却相当喜欢亲近林青鸾，根本不会躲闪林青鸾对他的接触。 也正是如此，当时他身中傀儡蛊时，林青鸾才会一眼就发现了异状。 中了傀儡蛊的人，乍然看上去与平日无异，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会受母蛊持有者影响，不知觉中会透出母蛊持有者的一些性情特征。 或许几年未见，林鹯霄的确会有所变化，但是唯独对林青鸾与他的亲近举动，他不会闪避，只会在林青鸾捏脸、摸头后抱怨一声罢了。但其实这小子只是嘴硬，他还是挺享受林青鸾与他之间的亲昵举动。 林青鸾觉得，那个身上有着母蛊之人，定然对自己有着天然的抵触，甚至不喜自己。 曲颖桓让龙千雅帮忙打探给林鹯霄下蛊之人，龙千雅很快便给出了答复—— 不是她带回京的族人，或许是其他人如绛珠般的背叛者也不一定。 当然，当日曲颖桓所说的南部诸国人也有可能。但是他们长相有异于大乾人，若真是他们所为，定然大乾有人支援。 龙千雅为此很是不忿，她曾怒气冲冲的跑到林青鸾面前，告诉林青鸾这事她管定了！不论是因为那人假冒曲颖桓对林鹯霄下手，还是那人使得她及族人被怀疑，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并且一再强调，她还是很讨厌林青鸾，并不是帮她！ 对于她这种幼稚的行为，林青鸾懒得搭理，直接让茯苓将人赶出了院子，气得龙千雅在景春居院外跳脚半晌才离去。 龙千雅对林青鸾的不喜，真的挺无厘头。 莫名其妙就对林青鸾产生了敌视，不过林青鸾也懒得理会。 林青雀醒来的时候，林青鸾手里正端着一碗熬煮好的汤药打算给她喂下。 “鸾……鸾儿？” 见到林青鸾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林青雀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不敢置信的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林青鸾放下自己手中的药碗，伸手又去给林青雀探了一下脉。 见林青雀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林青鸾轻轻按在了她的肩上，让她躺好。 “大姐姐身上伤势不宜乱动，还是卧床静养比较好。” “鸾儿，你怎的来了？我还以为……”林青雀一开口，眼中就盈盈泪光闪烁。 林青鸾淡然一笑：“大姐姐是病糊涂了，这里不是皇长孙府，而是咱们卫勇侯府。” 闻听此言，林青雀连忙环顾四周—— 可不是嘛，这摆设布局，哪里是皇长孙府中，分明是她娘家的闺阁栖梧院啊！ “这……我怎么会……” 林青雀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被送回了卫勇侯府。 林青鸾简单的跟她讲了一下她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又将自己的猜测带入其中： “……昨日陛下命人带话来，说是大姐姐与皇长孙之间闺房之事，不宜于外宣。还询问青鸾大姐姐的伤势如何，青鸾如实具告，说大姐姐伤及了肺腑，恐难成活，至今仍昏迷不醒。” 林青雀一脸震惊：“鸾儿为何这般说？我……我的伤势当真如此严重？” 林青鸾淡淡道：“自然是真的。若为大姐姐诊治的是寻常郎中或是别的太医，恐怕现下大姐姐早已凉透了。 不过，如今为大姐姐诊治的是鹯哥儿，所以大姐姐想死也难。 鹯哥儿将那他那当宝贝一般珍藏的野山参和雪莲都拿了出来，大姐姐若是还有差池，那他估摸会呕死。” 林青雀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了笑模样：“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现今能如此，我也知足了。” 林青雀闻言却是挑眉：“大姐姐别高兴得太早，现下大姐姐清醒了，那么鸾儿还有一事要告知，或许大姐姐知道后，心态或有转变。” 林青雀一脸疑惑得看向林青鸾。 林青鸾将药碗重新端起，递到了林青雀的面前： “原本大姐姐昏迷中，鸾儿便想私下替大姐姐做主了，可是现如今大姐姐已醒，我觉得还是要大姐姐自己拿主意为好，省的大姐姐日后再恨鸾儿。” 林青雀伸手要接过药碗，却是让林青鸾避开了。 “这碗是堕胎药。” “什么？” 林青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手捂住了嘴，生怕林青鸾要将这药给她灌下去一般。 “大姐姐已有一个多月身孕，只是胎相不稳，隐有滑胎之兆。 但大姐姐重伤，肋骨断裂刺伤了肺部，若是要为大姐姐治好伤，便需要流掉这个孩子。而若是留下这个孩子，日后大姐姐的伤便再难痊愈，还会留下遗症。 这几日大姐姐昏迷不醒，鸾儿一直为大姐姐调养着，毕竟无论是治伤还是落胎，以大姐姐的状况来说都不适宜。 原本鸾儿打算今日给大姐姐落胎，却不想大姐姐此时忽然醒来。那还是由大姐姐做决定吧，鸾儿也不想做这恶人。” 说完，林青鸾将手中的药碗又重新送到了林青雀的眼前。 林青雀看着那药碗，如同看到了鬼魅一般，一抬手就将它打翻在地。 她抖若筛糠：“鸾儿，不要！你可知道我期盼这个孩子期盼了多久？就是因为我无子，所以皇长孙才……” 林青鸾却是蹙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此事我也已经听银铃银环说了，大姐姐可知，你并无不孕之症，甚至大姐姐婚后曾两度滑胎，大姐姐竟是不晓得吗？” 林青雀闻言一怔：“怎会如此？” 林青鸾叹了口气：“人的脉象是做不得假的，大姐姐身子康健，并无不孕之症。 我曾与银铃打听过，大姐姐曾有两次小日子推延，但是之后又忽然而至，且血量较大，便是落了胎，只是月份太小，大姐姐不曾在意过罢了。” 林青雀一脸的狐疑：“可是太医分明说……” 林青鸾眼中闪过一抹杀机：“这点鸾儿正在调查，到时候会给大姐姐一个交代。 不过，大姐姐，鸾儿心中有所猜测，不知大姐姐可做好心理准备一听？” 林青雀看林青鸾这神情，知道或许接下来她的话许是会给自己很大震惊，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胸口骨折处的隐隐作痛，强作镇定：zWWx.org “鸾儿但说无妨。”陌语moyu的恶后重生：美人毒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