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择妻（1）

    席间，漪澜谈笑如素的同众人拉扯闲谈，也不看他。倒是大太太忽然冷了脸问一句五姨太慧巧：“九姨太的伤如何了？”

    五姨太慧巧一怔，如此发问，显然是将她同曹蒹葭的关系摆去台面，说笑的众人也渐渐静下话音。

    慧巧尴尬地一笑道：“今儿我身子乏，起得晚些，梳洗时才听说昨夜九姨太冒犯太太的事儿，又怕误了午膳让太太久等，还没得暇去看望九姨太呢。”

    慧巧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急于撇清同曹蒹葭的干系。漪澜自故作糊涂不发一语，心下只为曹蒹葭悲凉。

    谁想大太太听罢，冷冷地嗔怪道：“平日里府里上下的事儿多是你和漪澜操劳。这么大的事儿，你总也是要去关心一二才是。”

    “太太所言甚是，稍后慧巧便去拿些活血安神的补品……和家规牌子，去看望九妹妹，好生开导她。”慧巧讪讪地回应，其中的尴尬可想而知。

    大太太一声慨叹看一眼老爷，无奈摇头道：“人情冷暖呀。”

    漪澜心头一刺，这话太过狠辣，分明是大太太指责五姨太用人朝前，见曹蒹葭失势便弃置一旁。致深只做寻常，捧了荷花碗递给身后的万嬷嬷为他添饭，叙叙地道一句：“这米可是樊州贡米？先皇亲试的稻品？”

    万嬷嬷忙笑了迎逢说：“老爷好正的口，正是那批贡米。”

    致深点点头，似对大太太的话未曾留意。

    用罢膳，各房散去。

    夜晚，漪澜闲来无事去园中漫步。不知不觉行至湖边廊桥时，忽见那月色格外的安谧，静静的月映在平静的湖水里，那么皎洁。夜风习习拂面，吹醒多少旧梦。

    她想静静，便打发冰绡、尺素远远地候着，自己独在廊桥倚栏而坐，静观月华流泻。

    脚步声，漪澜如栖息的沙鹭警觉的惊起，回身倏然望去，见是致深徐徐走来。他如何来了？回求缺斋不该走此路，或是他要去五姨太的蘅芳苑？漪澜不得而知，轻盈盈地服礼。

    周致深摆摆手，四下望望问漪澜：“只你一人？”

    “是！”漪澜颌首应道，垂着眉眼说：“只想静静，想些旧事。”心里一阵忐忑，她该如何才能留住他将逝的心？

    “逝者如斯，往事已矣，想不想，也不过如此了。回房去吧，免得受风寒。”他淡然道，轻笑了摇头欲走。

    “致深，”漪澜轻唤一声，“夜深，爷没提灯笼，路暗。带上它吧。”漪澜摘下冰绡为她挂在廊上的玲珑七窍绣球灯，垂着鹅黄色流苏，亲手递去他手中说，“冰绡和尺素在前面等我。”言外之意，我还有灯照路。

    周致深遥望湖岸，见高低的几盏灯火，一笑接过绣球灯，也是却之不恭了。

    只那一刻，漪澜按住他接过灯竿的手，莹莹的眸光噙了水雾打量他道：“我会在此等，等着一切翻去从头来过。”漪澜殷殷地望着他，表明心迹。周怀铭疑惑的目光打量她。

    漪澜坚定地眸光告诉他：会的，我会一点点地拉近那彼此本已疏离的距离，我相信我们还能回到当初。我会努力，去寻回当初相恋的感觉。

    致深一手搭去漪澜手背，冰凉，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须臾，将她的手拿开。那一刻，漪澜心底一凉，但她分明从他眼神中看到那隐隐的心疼、怜惜，直觉告诉她，致深不会不在乎她的，更不会忘掉那份情，只是，如今，这是为什么？

    周致深走远，漪澜落寞的望着他的背影，却不觉得心疼悲凉。反而她心底依约有了些期望的火种，虽然就那么微弱的一星如豆，但她相信假以时日，她定能赢回他的心。

    她不知不觉中爱上他，爱上这不可理喻霸道傲世的男人，在周府中若想存活立足，她更无法离开他的羽翼呵护。她能重新赢回他的心，一如当初曾经温情的岁月，让他重新置身那爱的激流中。

    九爷娶妻一事于是成为近日府里人人议论的话题。

    因致深身边只剩此一幼弟，九爷怀铄更是名门公子，虽说他没有功名，却也是身在富贵将门。况且九爷生得温文尔雅，一表人才，人物出众。媒婆奔来说亲已如过江之鲫。

    漪澜便好好把握这机会，为九爷选亲，以证明给周怀铭和众人看，她同九爷怀铄是清白的。

    大太太日日在后堂传见那些媒婆，忙得不亦乐乎。九爷自幼失了怙恃，是兄嫂抚养长大成人，府里人人尽知。大太太平日礼佛待人冷漠，对九爷却疼惜一如己出的孩子一般。九爷对大太太更是敬重有加。在九爷娶亲一事上，大太太如今更是不得马虎。

    “前番将个选亲的事儿交给你们去做，谁想挑来一个疯疯癫癫的曹蒹葭，反糊里糊涂闹出一场兄占弟媳的丑事。”大太太嫌怨地瞟一眼五姨太，冷冷道。五姨太则看漪澜一眼，似是暗示，选中曹蒹葭，也是漪澜昔日认可的。

    漪澜见状，忙笑了打破僵局道：“大太太教训的极是，前番也是漪澜的疏忽，一味地将就九爷的喜好，忘却了府里的规矩。选正妻不同于小妾，以色取人，选正室是要德容俱佳，出身名门的。”

    听了漪澜所言，大太太如饮甘泉般畅快，发自心底的一抹笑意浮去面颊上，她揉揉倦怠的额头道：“这媒婆一张嘴，活人说成鬼，怕也不足信的。三日来便有二百余家的小姐画像小影送来，要挑去何时呢？”

    五姨太开口提议：“不如我们姐妹分开挑选，将那容貌平平的剔除，将那看得过眼的凑去一处再论。”

    “不妥！各花如各眼，若是漏过埋没了该选的，岂不错过好姻缘？”大太太才听五姨太言罢，一语打断否了她的主张，毫不留情面。

    自漪澜入宫又回府这一遭后，漪澜被太后封为郡主，致深如今又有了新宠，府里格局已变，大太太对五姨太昔日的忌惮似乎不在了，言语里也有了几分的针锋相对。红尘紫陌的小姨太：许她万般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