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2章 致深(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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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太身后如狼似虎的婆子家丁们扑来,同漪澜的丫鬟们推搡争执起来。 “住手!”一个声音传来,如旱地惊雷,众人立时鸦雀无声,定在原地,旋即两厢退避。 “这是洋人的名画珍宝,外国皇帝曾经进贡过一幅给康乾大帝,至今还在宫中。就是洋人的自鸣钟上都是这种光屁股的小男孩儿,六姨太可有何疑义?” 周怀铭! 漪澜猛然回头,见他阔步走来,一身纻丝暗花直裰,夹纱袍,步伐沉稳,边行边侃侃而谈,毫不介意。 竟然是他为自己解围,漪澜满心的感激,只见到他的一刻,不知为何心头一酸眼泪落下,无限委屈地哀哀唤一声:“爷~” 周怀铭来到漪澜身边,上下打量她片刻,揽漪澜在身边,冷峻的目光挑眼厌恶地瞟一眼六姨太道:“都是你平日不读书,见识鄙陋,才闹出今日的笑话,自取其辱。还来败坏周府声誉。” 六姨太的娘家本是京城的官员,也算是出身名门,平日里就颇是因家世张扬。如今老爷斥责她“不读书,见识鄙陋”,分明是骂她没有学问,这在书香世家的小姐该是如何的侮辱逼视。一句话玉珑又惊又恼,愣愣半晌没了话,脸色霎时青白没了血色。 六姨太玉珑要争辩,却一时间理屈词穷,委屈得撇撇嘴,眼里扑簌簌落下。才颐指气使的嚣张气焰仿佛大火遭暴雨打灭,凉凉的泪滚落,望向周怀铭的目光反有几分可怜委屈。 她倒是委屈了。 漪澜噙了泪,勉强扮出一丝笑意,轻服一礼道:“老爷不提点,漪澜反是错怪了六姐姐。不知者不罪,既然是姐姐不知晓这些才惹出今日家宅不宁的笑话给外人看,本也怪不得她的。” 漪澜楚楚可怜地望着周怀铭,如一只无枝可栖的小鸟儿,任是哪个男人看了都要心疼。 周怀铭执了漪澜冰凉的指尖低声说:“委屈澜儿你了。” 漪澜苦笑摇头,提议说:“既然是不知之过,本就怪不得六姐姐的。漪澜有个不情之请,望老爷成全。” 漪澜一幅恭谨的样子,周怀铭诧异地望着她道:“但讲无妨。” “老爷既然为漪澜延请名师习画,莫如为六姐姐也延请名师授课讲文,也好让六姐姐修身养性,多些见识,日后为太太分忧,为老爷分忧。” 漪澜揣摩周怀铭近日外忧不断已是心烦,如今家宅不宁女人作祟,他定是深恶痛绝,不然不会如此重言斥责六姨太金氏。听说六姨太的兄长在京为官,还是颇有些声望的,不是气急,周怀铭何以出此狠话? 漪澜并非想落井下石,只想借此让六姨太寻些正经事儿去做,少来无事生非。 “也好,就将春暄馆旁的客房秋晴阁打扫出来,请位老夫子为六姨太讲授些《女训》《内则》之篇,”说罢转去五姨太吩咐,“这就去办!” 五姨太福了一福领命,六姨太惊恼得喊一声,“老爷!”她转瞬噙了一眼的泪,言语哀哀的。 《女训》《礼记。内则》之类的文章,若她果然出身书香门第,该是垂髫之龄的小姐们倒背如流的文章,如今逼她重读,仿佛让她重学《三字经》《弟子规》一般的轻辱。她岂能不急? 况且六姨太是个火爆的性子,片刻难安生的,怎么能坐得住听夫子讲文? 一旁隔岸观火的三姨太闻听要给六姨太请师父,忽然目露兴奋之色,插科打诨般上前提议说:“老爷要寻位老夫子给六妹妹讲文读书呀。莫不如就那位先时给媚香我讲书的石老夫子吧,老爷素来赞赏石老夫子的学问人品的!” 三姨太一张丰润的脸如满月,如今更是笑开了花儿。她一笑,颧骨上那些脂粉盖不住的暗褐色的雀子就显示出来。 漪澜记起曾听人说,三姨太出身最卑微,父亲是汉中的佃户,母亲是从良的暗门子,黄土高原的日头在她面颊上刻下的记号难以遮挡。她却如岩石缝隙中的野花,奋力地寻找着阳光。想是适才六姨太大闹春暄馆,她在一旁定是少不得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如今更是乐得去看六姨太的笑话。 一句请石老夫子坐馆执鞭任教的话,众人皆惊。 漪澜见六姨太俊俏的小脸儿一沉,露出几分惶恐,丹凤眼喷火般愤怒,小巧玲珑的身子向前冲,不顾了身份指去三姨太骂:“花媚香,你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漪澜颇是诧异,看周怀铭一脸平静地摆摆手似是默许三姨太的提议,五姨太屈膝低首从命去办。只是漪澜满腹狐疑,这石老夫子是何方神圣?眼见六姨太玉珑已经痛哭失声,瘫坐在地,被丫鬟婆子们架起离去。 隋嬷嬷是慧巧分给漪澜房里的老嬷嬷,据说先时曾经伺候过府里的太小姐的。 隋嬷嬷趁机在漪澜耳边轻声说:“石老夫子在府里教女眷四十余年,太太小姐就受过他的教诲,便是老爷对他都要敬畏几分。三姨太入府时,目不识丁,老爷逼她读书识字,就请来这位石老夫子。这老夫子最是古板,拜过夫子像,就一日为师终身是父了。 手里提根儿老爷赏的戒尺,三天两头打得三姨太的手心青肿如熊掌一般,膝盖跪地砖跪得如今都落下寒疾。偏是三姨太天资笨,那时年轻,还贪玩不肯读书时,一次竟然被石老夫子告状辞馆,恼得老爷当众将三姨太一顿家法板子,打得那叫一个没脸,落下了府里的笑柄。” 漪澜惊得咂舌,不由噗嗤一笑,竟然有如此的趣事,难怪玉珑急恼得大骂三姨太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漪澜本只想借机让玉珑有个教训,好歹收敛几分,却不想三姨太节外生枝,不动声色的就给六姨太玉珑下了如此一个套儿,还套牢了马腿,稳稳的逃脱不得了。 众人散去,独周怀铭立在春暄馆的庭院,好言安抚了斯蒂尔画师几句,言语间却是宽柔兼济。 斥责了六姨太的莽撞无知,却也告诫斯蒂尔华人是礼仪之邦,男女有别,不可逾矩。更是叮嘱了贴身的小厮孝儿留在春暄馆伺候着,以防再生事端。让孝儿带了斯蒂尔出去喝酒压惊,算是替六姨太赔礼。 诸事已毕,周怀铭侧头转向漪澜,唇角勾着一抹拿捏的笑意。 暮云四合,天边夕阳退去时,洒下一抹暗红的影,曳着几抹鱼肚白,老缃黄,层次暧昧不分明,恰似眼前漪澜心神不宁的时的面色。此事因她而起,多少她难辞其咎,但她分明也是那个被算计了委屈的…… 周怀铭同漪澜对面立在廊下,风拂起他的衣摆飒飒作响。 漪澜低垂个头,含了几分愧意,下颌紧紧贴去了胸口茶白色水墨画裙鼓起如风中摇曳的花儿。红尘紫陌的小姨太:许她万般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