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1 章 第 3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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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事府算是太子未来的班底,同时也是太子的智囊团,哪怕后来转任其他职位,也算是有“故人”的情分在。 哪怕作奸犯科,也就看在这个情分上面从轻处理。 比如程敏政曾经被人弹劾回家好几年,不仅当时被朱祐樘选择从轻处置,现在还回来官复原职了。 都是因为当初他曾经在东宫给还是太子的朱祐樘讲学! 既然太子有了求知欲,杨廷和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当即给朱厚照讲了一下现在的外贸情况。 他们现在的外贸主要是走朝贡路子,不愿意向大明朝贡的国家会被列入拒绝往来名单,市舶司恕不接待! 而且哪怕勉为其难接待了你,市舶司对这些贡舶的抽分也很随心所欲,十抽二十抽三都是特别仁慈的做法了,狠起来甚至能来个十抽五,直接拿走你船上一半的货物。 什么?你不想给?那你的朝贡资格没了! 这抽分能有多少送到朝廷手里,那还真不一定。 由于大明朝廷对外贸这事儿不屑一顾(甚至打心里认为郑和下西洋是亏本买卖),底下人怎么干基本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关键是吧,哪怕走完了这些吃拿卡要的重重险阻,你想要带点大明商品回去也得看朝廷心情如何。 因为这可是朝贡,只有带赏赐走的,哪有带着几大船货物走的?不像样! 我大明朝廷会跟你行这种商贾之事吗? 绝对不可能! 那太掉份了! 所以说明朝的海贸就是,你过来朝贡,市舶司检验过后觉得符合朝贡要求才给你放行,并且由朝廷花大价钱买下来这些奢侈品给皇室以及权贵们自己享用。 这花大价钱购买的过程也不叫花钱,叫赏赐。 赏赐的东西从白银宝钞到布匹器具一应俱全,里头的实物全都是对外邦来说十分稀罕的货物。 所以哪怕市舶司那边要设关卡搞贪污,朝贡贸易对进贡者来说仍是获利巨大,值得他们豁出脸喊大明一声爸爸,天天喊都行! 既然别人赚到了,那么对大明来说这买卖到底是亏是赚就很明白了。 纯亏! 从未见过如此倒贴钱的贸易行为! 这一点老丘在《大学衍义补》里也批评过,说是朝贡贸易于朝廷无益,我们大可以开放海上贸易,用海外的物产来供养中土。 可惜这老丘写书话多且散,无论大事小事他都要长篇大论地分析几句建议几句,估计没人会看! 由于大明朝廷只允许搞朝贡贸易,许多想要获得大明商品的家伙见实在走不通官方贸易这条路了,只好把目光投向走私。 沿海地区的官员与乡绅豪强一看,你们想花钱啊,我手头正好有货,一拍即合! 于是源源不断的白银流入沿海诸多乡绅豪强的钱袋子里面,他们出手十分阔绰,兼并了更多的土地,生产更多的商品,搞更多的出口贸易。 跟官方搞朝贡贸易有什么意思,跟我们自由贸易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没有朝廷这个中间商赚差价! 到了嘉靖年间,沿海走私的规模越来越大,葡萄牙海商甚至直接在沿海的双屿岛建立了贸易港,光明正大地跟浙江一带眉来眼去。 当时那位嘉靖帝对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法是,派人出海把葡萄牙当时的据点双屿港一举捣毁,并且彻底关闭大明仅有的三处市舶司。 弘治一朝封闭嘉峪关,嘉靖一朝撤销市舶司,先后断绝了与外邦贸易往来的陆路与水路,从此大明彻底被关在了航海时代的大门外。 与此同时,欧洲诸多国家正猖狂地进行着各种方式的对外扩张,派遣他们的海盗舰队全球各地到处敛财占地,谁抢回的金银财宝最多,谁占领的土地最辽阔,就可以拥有由他们的国王或者女王封赐的爵位。 面对这样名利双收的诱惑,无数欧洲人宛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向全球各地。 明中后期沿海地区倭寇、海盗格外猖獗,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那些猎犬般的家伙逐利而来却不得其门而入。 得不到就动手抢! 武力叩门向来是他们的传统技艺。 现在情况略好一些,因为王守仁第一次出关让关外七卫支棱了一回,齐心协力打得土鲁番灰头土脸认错。 既然哈密卫的问题解决了,朝廷关于关闭嘉峪关的决定自然是还没执行就收回了。 目前的三处市舶司虽然还是只接受朝贡贸易,没能起什么大作用,不过至少还没真正撤销,缝缝补补说不准还能用。 朱厚照就跟杨廷和讨论起来,你看一个临清钞关,一年收梁头税都能收出整个山东布政司其他商税的总和,咱要是多设几个市舶司,收国外海船的梁头税,来几艘收他们几艘,岂不是比钞关更来钱?! 而且这收的还是外邦人的钱,拿来吧你们的白银! 我们空荡荡的国库已经饥渴难耐了! 光收自家商贾的过路税有什么意思,我们要对天下商贾一视同仁。只要他们肯来,我们就要收他们税! 不仅海路来的收税,陆路来的也收税,咱承诺绝不搞区别对待,欢迎大家带着银子来大明花! 至于那些个亏本买卖,那肯定是再也不要做了。 闲着没事上赶着亏钱做什么! 杨廷和听了朱厚照的想法,目光多了几分讶异。 没想到朱厚照才看完信就能冒出这样的想法来,而且还跟临清钞关联系在一起。 他们这位太子着实聪慧过人。 这语出惊人的聪明劲竟是与文哥儿极其相像。 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不愧是文哥儿这位“小先生”手把手教出来的小孩儿。 王华和王鏊本来听朱厚照两人讨论外贸问题就有些震惊了,再听朱厚照振振有词地说什么要对天下商贾“一视同仁”,更是觉得他们这位太子可太不简单了。 小小年纪,脸皮贼厚! 才七岁就这样了,长大了那还得了?! 王华越琢磨越觉得不妙。 他养出个特别爱坑爹的儿子就不说了,自己生的还能换掉咋滴? 可现在他儿子教出个性情跟他差不多的太子,等到太子长大后继承大统,他们该怎么拴住这位想法永远天马行空的皇帝? 好在如今他们圣上才二十七八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说不准太子继位时他已经告老还乡了! 就让文哥儿自己烦恼去吧! 太子想法多也不是什么坏事,杨廷和笑着鼓励道:“既然殿下有这样的想法,不如试着写一封奏章呈给陛下。想来陛下若是知道殿下这般聪慧,定然也是十分欣慰的。” 朱厚照一听自己可以挨夸,立刻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只是他还惦记着其他人收到的信,又跟王鏊交换着看完了,才拜托王华这个当爹的帮他跟翰林院其他人换信看。 他可不是单纯想看文哥儿吃了什么,而是想累积点写奏章的素材! 太子提的这点小要求,王华自然欣然答应。 朱厚照心满意足地把大伙的信都换了一遍,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东宫创作他人生中的第一份奏章去了。 他小先生说过,这次去西北就是要考察那边适不适合种土豆以及边贸能不能开的。小先生要做的事,他这个当学生的怎么能不在京师摇旗呐喊! 这就把边贸和市舶司落实下去! 傍晚下衙后,王华和杨廷和一起去丘家送信,并且说起太子对外贸的支持态度。 这件事当初是丘濬上书起了头,只可惜一直都没能落实下去。 如今文哥儿走了一趟西北,竟让太子生出要上书的想法来,丘濬听了必然会很高兴。 毕竟这是太子第一次针对朝政发声,不管别人怎么想,朱祐樘这位当父皇的肯定是要鼎力给太子撑场子的。 这次落实到位的可能性很大! 甭管什么时候开始运作,至少班底是要凑起来的。 怎么都不能让咱大明的储君丢脸不是吗? 丘濬听了杨廷和的话,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 事实上他在许多人面前他都是这张终年不变的严肃脸,很多人都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丘濬还在内阁的时候也催过几次,都被徐溥他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拦下来的。 江浙一带的人大多沆瀣一气,哪怕徐溥这个中正平和、从不犯错的首辅也一样。 想要改革海贸的话,浙江、福建、广东这三个地方的阻力估计最大。 毕竟他们本来就拥有大明仅有的三个市舶司,经过这百来年的发展,不知已经因为市舶司的存在结成了多少利益关系。 要是真的要规范起来了,不仅明面上的好处没了,暗处的好处兴许也要受影响! 所以这事儿才会拖到丘濬致仕还没提上日程。 太子愿意出面当然是好事。 可是太子到底还小,哪怕已经出阁读书也改变不了他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他一个小娃娃,有多少人会听他的话? 恐怕东宫这奏本一递上去,只会让不少人会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怂恿。 丘濬当初直接上书就是抱着自己都这把年纪了,甭管皇帝愿不愿意听他都先把建议提了再说。 再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致仕不是吗? 他可没什么好顾忌的。 得罪人又怎么样?反正满朝也没几个他没得罪过的人。 以一己之力孤立满朝文武,说的就是他丘琼山了! 现在太子因为文哥儿的来信而生出写奏章支持加强外贸的想法来,丘濬却不免有些担心了。 他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自然无所顾忌。可文哥儿才十岁啊,要是他因为这件事而卷入朝中的利益纷争之中,以后的路还怎么走? 丘濬皱了老久的眉头,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若是当真担心的话,一开始就不该让他去西北搞什么考察。现在人都已经过去了,再操心这些有什么用? “是桩好事。” 丘濬说道。 杨廷和跟王华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底的疑惑—— 既然是好事,怎地丘濬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两人和丘濬就着规范并加强外贸的事讨论了一番,等到离开丘家才讨论起丘濬不太对劲的反应来。 最后杨廷和认为丘濬应该是担心文哥儿年纪太小,经不起太大的风雨。 能拿到朝中来议论的事从来都没有小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牵涉到无数的利益纠葛,哪怕是他们这些已经入朝许多年的人都不敢随意提出更易,何况文哥儿才这么小? 杨廷和跟王华感慨道:“丘学士是真的把你儿子当自家晚辈来爱护啊。” 要是换成别人,谁要是畏手畏脚不敢开腔,丘濬说不准都要嘲讽几句的。现在换成文哥儿要去蹚浑水,脚都还没沾上泥呢,丘濬就已经操心上了。 这说不是当自家晚辈了吗? 说不住连他自家晚辈都没这个待遇! 王华:“…………”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我儿子不仅仅是我儿子”的感觉又来了。 唉,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儿子吗?为什么都要来把我儿子当自家崽养! 谢迁在文哥儿才满周岁时就收徒也就罢了,好歹大家算是同窗兼同乡,又占了师徒的名头,多教导一下也没什么。 可丘濬一开始明明连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熟悉啊! 对于这种自己还没怎么花心思教育、儿子就已经被别人培养成才的感觉,王华心里真是百味杂陈。 王华这会儿终于想起了自己想给文哥儿写信的事,对杨廷和说道:“文哥儿他们也不知到了甘州没有,我想给他们写信。” 洪武年间曾经三次改动陕西行都司的治所,从河州改成庄浪,再从庄浪改成甘州。 治所越挪越往西,可见在大明开国之处还是有决心经略西北的:连治所都挪到那么靠近嘉峪关的地方了,你个陕西行都司都指挥还敢玩忽职守吗?你要是敢不尽心,最先被弄死的就是你! 终明一代,陕西行都司的治所都在甘州,始终没有再往回挪。 王华这边正和杨廷和讨论着怎么往甘州那边送信,文哥儿那边还带着大队伍朝着陕西行都司的治所甘州艰难跋涉。 大家都是读过许多书却没出过几次远门的读书人,本以为既然已经到了陕西,那么陕西行都司也不远了,结果真正走起来才知道不是人人都能当张骞或者霍去病的。 他们走到西宁卫已经有点脑袋发蒙。 要不是王守仁他们这些出过关外的人一直在边上鼓劲说“快了快了马上到了”,他们怕是有人要撑不下去了。 好在河西走廊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一带至少还有几条江河,他们沿着水边走,一路上总能看到驿站或者人家,不至于闹得要风餐露宿。 文哥儿年纪最小,本来应该是最容易喊苦喊累的,偏他一路上都还是来时那种精神奕奕的状态。 陕西行都司是多民族聚居地,虽然大部分都属于军屯区域,全境实施军事化管理,偶尔还是能看到一些已经归化的其他民族民居。 比起更加荒凉的关外诸地,河西走廊对不少人来说已经是天堂般的存在了。 至少这地方有水源,且没不会常年飞沙走石,可以让他们的生活从此安定下来。 文哥儿对这些仍维持着本民族生活习性的聚居地非常感兴趣,每次碰上都要跑过去看看别人愿不愿意招待外客。 有时候连语言不通他都可以克服,手脚并用地跟别人商量能不能借宿,叫他们也体验一下别有风味的其他民族文化。 早上醒来得早了,他还拉着沉迷医学的汪机跟着当地人去辨认地方上特有的作物和药草,听听他们凭借长期生活在此地摸索出来的治病经验,全都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要是张灵他们也起来了,他还要把他们也拉上。 张灵几人简直梦回修《大明本草》那段日子。 闭上眼都还在画图! 张灵道:“你这小身板儿怎么每天都不知道累?” 文哥儿道:“我可是从小就立志走遍大明的!如今终于出来了,一路上尚且遗憾自己只有两条腿两只眼睛,没法一口气把想看的地方都看个遍,哪里有闲功夫觉得累?” 张灵听他这么一说,想到自己在敦煌没日没夜地揣摩壁画,仿佛也是连不吃不喝不睡觉都感觉不到半点困倦。 可见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是永远不会觉得累的,有时候甚至恨不得自己能拥有千万亿化身,把自己感兴趣的事一口气做个遍! 千里之遥又能有多远? 感觉没几天就走完了! 文哥儿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交异族朋友,每一天都走得挺充实,奇奇怪怪的吃食也尝了不少,中途还有人不习惯这边的气候生了场病。 还好有汪机这个学医的随行,想办法给他弄了剂药,要不然这人生地不熟的还真不好办。 一行人有惊无险地穿过西宁卫抵达甘州。 甘州因为是陕西行都司的治所,甘州境内设有足足五个卫所,每个卫所管着五千余人,算下来是有两万多军户的地方了,行走其中特别有安全感! 负责这次试种计划的赵渊家里就是军户,因为他们这一支已经快被薅秃了,所以到他这一代已经转由族中其他支负责出人,他自己得以干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光是甘州境内,就有两万多户离乡背井埋头开垦和服役的军户啊! 如今的甘州其实就是当年汉武帝设立的张掖。 这地方自古以来就是边塞的代表,比如著名词牌名《八声甘州》,不管谁来写都带着点悲凉慷慨。 只是那也不过是文人的伤怀罢了,真正走到甘州的黑河边上看着周围赤条条的赤黄土地以及涌动着雪浪的碧蓝河水,才能真正感受到天地间的悲壮与浩大。zWWx.org 文哥儿从来没见过蓝得这样透亮的河水,那么宽敞的一条大河从远处奔涌而来,仿佛把天穹的蓝都敛入其中。 茫茫旷野总容易让人察觉自己的渺小。 得知黑河起源于祁连山,文哥儿跃跃欲试地想沿着黑河去祁连山看看。 只是他们这一行人是带着任务来的,好不容易到了治所这边当然是要先去拜见管事的。 陕西行都司没有设立布政使司,也就是说这边没有管政治、文化、教育这些方面的文官,日常事务均由都指挥使负责管理。 毕竟这边也没几个真正的百姓要管,一眼看去全是军屯和荒地。 目前陕西行都司的都指挥名叫李清,是个挺常见的名字,光是朝中就有十个八个叫这名儿的。 不过这位都指挥使李清是个正儿八经的武官,没什么太特别的出身,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爽朗的军汉,哪怕年纪也不算小了,说起话来还是开口先带笑,一看就是个十分健谈的人。 文哥儿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至少交流的时候没那么多绕来绕去的事。 既然文哥儿他们是带着朝廷诏令来的,李指挥使便大方地给他们划拉了上百户军户让他们作为试点基地。 “不够还有!”李清向文哥儿打了包票。 反正他们这地方撒下种子去能出多少苗都得看天意,很多时候还是靠朝廷送来的粮食过活。 莫说了是文哥儿他们划拉一片军屯来搞试点了,便是让这甘州境内全种满那劳什子土豆都不要紧。 嘿嘿,朝廷派来的人要是种砸了,他们伸手要粮不是更名正言顺了吗? 李清这人有点儿心眼但不多,心思基本全写在脸上,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文哥儿等人都看出来了,但也没说什么。换成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一群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能种出什么好东西来! 吃过李清给他们准备的接风宴,文哥儿领着元思永他们打算先去看看李清选的地适不适合,要是不适合的话还能赶早换了。 李清便命人领他们过去瞧瞧。 一路上不少人都好奇地打量着文哥儿等人。 文哥儿才入城的时候他们便听京师来人了,来的全是进士老爷。 那可是一溜的进士啊! 他们整个陕西行都司加起来可能都出不了那么多进士! 大伙可不就忍不住放下手头的活出来看看进士们都长什么样吗? 真够稀奇的哩,居然有这么多进士老爷来他们这个破地方! 要不是当了军户身不由己,他们都想离开这鬼地方! 等看到走在最前头的文哥儿,他们顿时都睁大了眼。 怎么回事? 这位也是进士老爷吗?看起来年纪可真小! 还是有消息灵通的人在人群之中一科普,大伙才知道这位可不仅是进士,还是大明最小的状元郎! 而且是三元及第的那种!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跑出来看小状元的人顿时更多了! 。春溪笛晓的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