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认清事实

    宇文烈跟雪白芍在清晨时回到了相府。

    「今日你就好好休息吧」

    「那个......相爷」雪白芍抓着裙襬有些紧张

    「怎么？」宇文烈等着她说话

    「关于许愿一事......」

    「想要什么？」宇文烈倒是想知道她会跟他要求什么

    「希望能给奴婢一些不要的布料，杉儿、月儿都在长身体，衣服怕是穿不下了」

    「就这样？」宇文烈感到不可思议

    「是，这样就好，谢相爷」雪白芍倾身行礼

    「你都不替自己想想？」

    「奴婢没有什么愿望，只担心弟妹们，他们能平安健康的长大，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了」想到青杉、望月，雪白芍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但是雪白芍忽然注意到是在宇文烈面前，她立刻又收起了笑容

    「知道了，我会派人送衣服过去的」宇文烈说完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雪白芍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身上穿的华服首饰

    「洗好再归还吧」

    于是雪白芍悄声回到他们姊弟妹三人住的房间。

    「嗯......姊，你去哪了？怎么穿成这样？」雪青杉听闻开门声，醒了过来

    「抱歉吵醒你了，我陪相爷出了趟门，再睡会吧，乖」雪白芍温柔的摸了摸雪青杉的头

    「姊，你别太辛苦」

    「姊姊会注意的，别担心」

    雪白芍将身上的衣服、发饰换了下来，她想起在万花坊的经歷也睡不着，她先去洗了衣服，将三人的早膳准备妥当。

    眼看时间还早，就去膳房询问能否使用炉灶，她煮了易消化的解酒汤、肉丝小米粥端去勤和斋。

    「见过赵总管，您早」

    「阿雪姑娘怎么没去休息？这是？」

    「我睡不着，这是给相爷做的一些吃食，不知道相爷愿不愿意吃」雪白芍担心自己的自做主张

    「会的会的，阿雪姑娘如此贴心，相爷会很高兴的，不过相爷还没醒，不如交给我吧」赵总管接过红漆托盘，雪白芍行了一礼也就离开了

    宇文烈开始吃早膳的时候，留意到解酒汤跟肉丝小米粥。

    「赵总管，这是谁做的？」

    「回相爷，是阿雪姑娘替您做的，说是担心您呢」赵总管偷偷瞄了眼宇文烈的反应

    「是嘛味道不错，对了，找几件男孩女孩的衣服给她送去，那是她的奖赏」宇文烈将汤跟粥全部吃光，显然很满意

    到了晚上，雪白芍被宇文烈叫去磨墨，正当宇文烈在专心书写公文时，侍女芳芷前来传达主子的邀约。

    「芳芷见过相爷，夫人想请您去她那喝杯茶」雪白芍想起相府后院住着两位妾，芳芷是太后身边的人，宇文烈自然还是要配合

    「我知道了，告诉她，我等会过去」

    芳芷退出房门后，雪白芍倾身行礼:「那么相爷，奴婢先告退了」

    「本相还没说要让你走」雪白芍不经意的皱了下秀眉

    「但是......」

    「无妨，这是太后的故意安排的，每个月差不多都要解决一两次」宇文烈显然很不情愿

    「您......」雪白芍忍住后续要说出口的话

    「有话想说？」

    「没有，这是您的家事，奴婢不敢多嘴，只是想说，谢谢您给杉儿、月儿买新衣」

    「小事罢了，不用谢，那是你应得的」

    雪白芍从怀中拿出那日的发饰。

    「这些要还给您，衣服也洗好了，奴婢明早就会归还」

    「不用还了，你留着吧」宇文烈本来就没想要收回

    「但是奴婢会有些为难」

    「如何为难？」

    「这些东西太昂贵了，奴婢用不上，您还是送给夫人们比较实际些」宇文烈看了一眼雪白芍，她确实不怎么打扮，全身素净的很

    「你为何不戴？」雪白芍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奴婢心悦之人早已是有妇之夫，这些东西又过于招摇，不适合奴婢的，您还是收回吧」雪白芍将饰品放在桌案上

    「你......有心悦之人？」

    「......那不过是往日旧事，奴婢早就淡忘了，更何况奴婢的命......奴婢今日的话太多了，您还是早些去往夫人那吧，相爷」雪白芍的眼中充满哀伤，宇文烈也就不再多问

    雪白芍逐渐习惯待在相府的日子，不过每次宇文烈去万花坊都会带上她，这让雪白芍的心中感到为难。

    「相爷......」

    「有话就说吧」宇文烈喝了一口碧螺春

    「您......为何总带奴婢去万花坊？」

    「有你在，我不用担心走漏风声，也不用应付其他女人」宇文烈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册

    「怎么了？你有意见？」

    「奴婢只是......」

    在相处的过程中，雪白芍的内心是挣扎的，她不清楚他是否对她有意，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两人还在对话时，雪青杉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

    「青杉，你......」雪白芍不知道为什么弟弟会突然跑来

    「无妨，找本相何事？」

    「青杉见过相爷，请容青杉直言，我们虽然迫于无奈只能寄人篱下，但是您究竟将姊姊视为何物？您既然不缺女人，那么请不要这样对待家姊」

    「青杉，不得无礼，快道歉！」雪白芍紧张的对着弟弟说道

    「哈哈哈，你这小子年纪小却挺有胆识，敢这样对本相说话，本相只是觉得带着她很方便，有意见？」宇文烈的回答让雪青杉愤怒的握紧拳头

    「请别再带着家姊早出晚归，这样会有损她的清誉」

    「呵，她既然卖身为奴，自然要听从主子的命令，你倒是不怕我把你们赶出府去？」宇文烈不满的看着雪青杉

    雪白芍也因此再度认清事实，内心彷彿针扎一般，隐隐作痛。

    「相爷息怒，奴婢这就带他出去，请您原谅青杉的口无遮拦」雪白芍着急的行了一礼，拉着弟弟往门外走

    「青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跟相爷这样说话？」雪白芍面对弟弟依然柔声询问，并未加以苛责

    「姊，我只是......」

    「只是什么？」

    「你难道没听说吗？许叡哥哥跟玉莲姊生了个男娃」已经时隔一年，雪白芍听见这个消息再次受到打击

    「是、是嘛......这跟你对相爷无礼又有何关係？」

    「当然有！要不是当初你为了救我跟月儿，你现在早就是......」雪白芍赶紧摀住雪青杉的嘴，以防隔墙有耳

    「嘘......姊姊知道，青杉，你听好了，现在咱们能住在相府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你要好好读书，等几年后，去考取功名，我们才能离开这里，好吗？姊姊不委屈的，别再说这件事了」

    雪青杉默默点头，听了雪白芍的一席话只能认命。

    看着雪青杉走远以后，雪白芍才暗自呢喃:「这或许都事命中注定吧，不要妄想了，你只要看着弟妹们平安健康就行了」

    雪白芍重新整顿自己的心情，再度回到勤和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