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以恶治恶
绮萱夫人慢慢走了过去。 她看到了高墙之间的门已被炸得稀巴烂,而且残留的碎石满地都是,高墙之上的怪石横生,有如鬼怪的杰作,似有欲压下来的感觉,而绮萱夫人的美丽身影站在此下,显得那么的渺小。 绮萱夫人看着眼前的残墙与破洞,她脸上的神情顿时倍感不安,她神色凝重,那张高贵而美丽的脸上露出来的是极度的紧张。 她抬头看到了从头顶高墙之下横生而出的一块怪石之上,赫然以小篆刻着的两个大的字:禁域! 她迟疑了。 前进,还是折回? 一时无法自度。 就在有些迟疑之时,突然她听到从黑山洞之中有了动静,好像有人急着往外面赶,她想躲起来,可是见两边除了光壁的高院墙,真的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藏身,看来她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来过此处,于是她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横生怪石。 绮萱夫人终于不再是那一副高贵威仪的第一夫人之典雅端庄,此时她化作一道极速的丽影,飞身踏上高墙,竟然倒着身子一直踏步向上,这样悬倒着踏着高墙行走一段,然后一个华丽的纵身飞腾,她的身影已闪到了一块横着的怪石之上,此时她整了整了整锦衣,站在高处看着下面。 从绮萱夫人这一身法可以看得出来,原来她还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一身轻功绝对是凌空飞燕绝技。 不一会儿,便见有一人急匆匆地从黑山洞之中跑了出来,但看那服饰是铁律司的人,他手里还提着一屉东西,行色匆匆,感觉有什么急事,也不像又后面有人追赶,看来他应该在洞中发现了什么,或者被惊吓到的样子,因为绮萱夫人能感觉得到他那一股子的急劲,虽然急但是不慌。 绮萱夫人此时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横石高处,此处还真是一个天然藏人的好地方,或许是视角原因,下面即使抬头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而自己就这样站在在其间,只能远看到从铁律司后院拐进来的入口一带,所以如此这般还真的是一个极为藏身的好地。 绮萱夫人还不急着下来,因为她心中预测着可能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何不干脆再等一下,顺便站在这如此高处,看着远处建筑天际线,也不失一番别样的风景。 果然不会她所料,绮萱夫人远远就看到有一些人从那后院拐角处涌了出来,绮萱夫人远远便看到了领头的玉见晚。 当她们走到被炸烂的石壁门变成的一个大黑洞口之时,玉见晚突然叫人停了下来。 “玉统领,怎么?不进去吗?” 一个声音问道。 绮萱夫人在上面听听真真的。 “此处乃我铁律司之禁域,任何人不得踏足,据我所知,包括师尊在内,都没有这个权力进入!” 玉见晚说出了自己的犹豫。 “昨晚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那个声音说道。 玉见晚的声音响起:“昨晚是昨晚,昨晚是迫不得已,那是在辅司大人的命令之下才强行进入的,再者也是为了剿杀恶徒,而此刻无端进入,便是犯了禁忌,这个罪我们可担待不起。” “那怎么办呢?” 那个声音又问道,而且有些急。 “一切待师尊回来再作定夺吧,眼下我没有这个权力,也不敢擅作主张!” 听玉见晚的声音也是想进去看看,但是碍于禁忌,她又不得不遵循王城律条。 “你确定你看到了的事实?” 玉见晚的声音反问道,绮萱夫人在上面听得很清楚。 “没错啦,按照您的吩咐去给两位老前辈送食,这一路都是死人不说,当我赶到了现场的时候,见两位前辈也没有了气息,我敢确定他们已然贺鹤西去了。” 这个声音说得有些害怕。 听到这里的时候,站在高处的绮萱夫人突然脸色一沉,表情之中露出极为不妙的神色,她神情有些不安了。 不过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的所在,便一直强装镇定。 “你进去的一路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情况?” 玉见晚问道。 那人应道:“没有任何异常,原本我一人穿过那死人堆,心中本来就害怕,所以处处小心翼翼,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极为紧张,所以我敢说没有发现任何其它情况。” 声音过后,突然陷入了沉默。 突然那个声音很小声地说道:“玉统领,您说会不会是两位前辈把辅司大人强留下来,待当时我们走之后,辅司大人跟两位前辈动起手来,会不会被辅司大人……” “住口!别在这里瞎猜!” 玉见晚突然语气很凶的样子,而后又一片寂静。 而站在高处的绮萱夫人听到此时,心中又一阵不舒服,脸色更加的凝重。 “此事,我没有这个权力作决定,一切待师尊回来之后再说,我们走吧!” 玉见晚说话的语气很冷,然后便率先往外走去。 看来大家都跟着她往回走,因为不一会儿,绮萱夫人便在远处看到他们又从那拐角处的门中消失了。 绮萱夫人如飞燕般盈盈落在了地上,然后看了一眼那黑洞之中,脸色极为凝重,便也转身按原路返回。 她也没有进去! 铁恨、贺莽、何解与刘以阔都受伤很严重,但是他们却坚持留下来,所以他们都排坐在靠石头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袁缺此时也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可能是跟孪生二圣莫悲莫痛决斗中消耗了太多的真气,自从铁律司后山一出来,便碰上了苏流漓带着一帮人手赶过来,再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此地,一天一夜都未曾休息一下,如此折腾,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是难撑的,更何况他还有很重的伤在身。 不过在众人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一支强撑着。 铁恨伤得很重,而且袁缺中途也给他运功疗伤一段,又消耗了很大的气力。 贺莽大多是皮外伤,不是很严重,只是筋疲力尽,眼下需要好好休息,何解与刘以阔情况差不多,整个人都累得半死,甚至都刀剑都拿不稳了,已经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坚持到人马的赶来。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休息,大家都忙了一天一夜未合眼未休息,精力已极度疲倦。 “小漓,你这一天一夜东奔西走的,还调来了这么多人手,真是辛苦你了。” 袁缺站了起来,走到苏流漓身边。 苏流漓看着袁缺,心疼地说道:“你的伤真的没事吗?我看你脸上都渗出汗了,我看你肯定是强撑着的,是吧?” 苏流漓反而极力地关心着袁缺,说着一直盯着袁缺那满是血渍且早已融入衣袖融形成硬血斑的右膀,差点流出泪来。 袁缺轻笑了笑,但是他笑的时候很勉强,而且嘴唇已很惨白,一看便知道极为憔悴,再加之流血过多所致。 “你还笑,要不你们跟铁大人他们先回去养伤吧,这样耗着又何苦呢?” 苏流漓一脸的不解,而且还有些小气性。 袁缺轻轻摆了摆左手,说道:“这些人都是你找西鹫侯调来的吗?” 这句话袁缺说得很轻,或许只是苏流漓才能听得到。 苏流漓说道:“当时我按你所说的直接去到了西鹫侯府,你还别说,西鹫侯爷二话不说,便着手人手之事,没想到不出半个时辰,竟然召集了一帮高手,而且还要命人放出消息后,还另支一拔人马去神母庙那边……” 苏流漓突然不想再说下去。 而袁缺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他们的确来了好些人来帮忙,不过你后来又是从哪里调来这么多人,还有弓箭手,这好像不是江湖中人,应该是王城之兵吧,是耀武司?” 苏流漓摇了摇头,冷笑一声,说道:“哼!耀武司,你想多了,你觉得耀武司会来吗?你看看,铁律司遇此大劫,你见过耀武司和南鹞侯有过动静吗?我看这是他们最乐意看到的结果,所以只作坐上观。” “那这些人是……” 袁缺有些疑惑。 “这是夫人调拨出来的人,此事我好不说,以后你亲自问夫人吧。” 苏流漓感觉有些不好说出口。 袁缺会意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下去,不过他心中顿时泛起思绪,突然感觉这夫人越来越厉害了。 “看你们聊得这么私密,没有打扰你们吧?” 这个时候杨紫梦故意走了过来,而且还故意说了这样的话,因为她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俩在聊天,而且聊得极为小声,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所以一时好奇便这样走了过来。 “没有什么?就是想问问小漓,看我们还有没有帮手赶来,要不我们就开始行动吧!” 袁缺给了杨紫梦一个很奇怪的笑,而杨紫梦一看袁缺的笑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故意这样回应她,所以一下显得很不开心,不过也不能表现出反感,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 袁缺来到铁恨跟前,请示道:“铁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入洞了。” 铁恨受伤虽重,休息了一段,再加上袁缺为自己运功疗了伤,此刻好了些许,但是脸色依然苍白,很吃力地说道:“一切由辅司大人作决定!” 贺莽补上一句,说道:“我有个主意,事已至此,一切也不需要按铁律司的规制办事了,越心坏到骨子里的人,按常规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就像当初袁兄弟你一掌将李骢击毙一样,对待恶人就要干净利落,所以,入洞前,先把李蛟这贼子扔进去……” 铁恨就坐在贺莽旁边,他只是看了贺莽一眼,没有说什么,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不过他的眼神已经给了答案。 听到贺莽此话,一直在一旁装死的李蛟突然惊醒起来,此时没有了前时的嘴脸,脸上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他惊吓的眼神之中,突然失去了那份骄傲的神采,他本已重伤在身,听到这话,整个人刚惊起来,然后又萎了下去,靠在一石头上完全一副惊恐的模样。 大家都知道,如果要是把人直接扔进洞里,那无疑是抛食喂血狼,更何况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扔下去,那不是瞬间被撕成肉块。 “李蛟,我问你,李睿现在何处?” 铁恨看着李蛟,此时再次问他,而且这一次他虽然没有明说,他是李蛟完全理解成这是铁恨给他的一次坦白的机会。 李蛟顿时来了气力,缓了一口气,马上很配合地说道:“我家大人,我家大人,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袁缺突然接到了铁恨的一个眼神,袁缺马上明白,因为铁恨说话有些吃力,所以叫自己来问这李蛟一些情况。 因为有了贺莽刚才的那一提议,这便把李蛟吓得不轻,这时如果问一些事情必然会有所交代。 “李蛟,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如实交代一些事情,或许我们对你的惩治会有所改变,若如不然,你是知道的!” 袁缺走到李蛟跟前站定。 李蛟态度倒是有些好转,但是他还是说他不知道李睿在哪里,这第一个问题大家就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袁缺看得出来,他说话间的眼神有些闪炼,而且说话有些迟疑,这根本就是在说谎,这一点,铁恨当然清楚得很。 袁缺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对何解与刘以阔说道:“何解、刘以阔,你们眼前之人便是杀你们全家及你们的弟兄家人的恶人。” 听到此,何解与刘以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嗖”地站了起来,提起刀与剑,便暴发了力气想冲过去就解决了李蛟。 李蛟的心眼还真多,但是眼下怎么耍心眼,毕竟已落在别人的手里,再嚣张的人都怕死,而面对死亡之时,心中总会把所谓的无畏变成了说什么都无所谓,因为自己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大义凛然。 “等等,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李蛟此时害怕的情绪才完全被调动起来,他双举手着,大声喊道,嘴角还在流着血,满口的血在他说话间流出来全滴在身上。 袁缺便说道:“两位仁兄,请停手,容他说两句。” “不行,今日我非得将这恶贼削成肉片方解心中之恨!” 何解哪里听劝,刘以阔更是气到了顶点,他手中的大刀已劈上的李蛟脑门之上。 袁缺见到此情形,原可以动手制止的,但是他若出手制止,那何解与刘以阔心中的怨气一时难平,没办法,他挪身过李蛟身边,用左手托住其头发,把他的头一扯,刘以阔的大刀劈了下去,没有劈到其脑门顶,却被袁缺一拉,只听得“卟”一声,刘以阔的大刀直接劈下,卸掉了李蛟的左膀子,顿时李蛟惨声大叫,痛不欲生的嘶叫着。 袁缺这是故意的,他既让刘以阔这一刀能解一时之气,又不能让李蛟那么痛快的死去,便让他痛不欲生,或许这就是对付恶人就要用非常人的手段。 而此时何解的剑也毫无留情的刺了过来,他的剑是直对其喉部,想一剑贯穿其喉结处,袁缺拧住李蛟的头发一旋转,只听得“哧”一声,何解那一夺命之剑直接贯穿了李蛟的右胸上去一点,李蛟再次惨嚎。 袁缺松开手,李蛟便在地上痛苦的惨嚎打滚,在膀子被砍掉,右肩胛被贯穿,这是何等的痛,他痛得鼻涕与眼泪都出来了,混合着满嘴的血,那叫一个惨痛。 袁缺示意叫何解与刘以阔暂时停手,他们俩便情不情愿的退了下去,但看样子随时想再次冲上去要了李蛟的命的样子,毕竟屠家之仇人,自然杀之而后快。 “别这样折磨我了,何不给我一个痛快吧!” 李蛟滚在地上惨叫着,他此刻简直躺在血泊之中。 看到如此场景,大家眼中不但没有丝毫的同情,而更多的是怒火有仇恨。 “我看你还耍不耍小聪明,你不是很能吗?你现在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感觉了吗?你此时想过你以前帮着李睿干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这是不是报应不爽,坏事做尽,终得恶报。” 贺莽说话底气足了,看来休息好了些,他看着惨叫中的李蛟,眼神之中也巴不得再去补上几刀方解恨。 “如果想活命,就得先帮你止血,但前提是你要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否则就算不杀你,你也会血尽人亡。” 贺莽强忍着心中的气愤,以此还是想套出他的话。 但是李蛟还真是有些骨头,这个时候或许他已完全丧失了求生欲,他根本就不理会贺莽的威胁。 贺莽没办法,就大声地说道:“来人,此人已是废人一个,留着也没有什么用,直接把他扔到洞中去喂血狼。” “我说,我说……” 李蛟终于扛不住了。唐门一杰的孤城万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