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重叠的空间

    忐忑了一阵，拜丘收起了自己的能力，梁震感觉他的气息有些衰弱。这是一瞬，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耳边就听到拜丘平静说道：“虽然你犹豫了半天，但这依然不是你的真名。没关系，你做得对，虽然我看不到你的真实身份，但应该有人知道。”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梁震的心底。

    一直以来自己都在掩饰自己真正的名字，可是他忘了一件事，是有人把他“换”到这具身体里的。甚至到现在都没有确定这具身体到底是谁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忘了这件事的？

    从那次醒来之后，一开始自己都在追查这件事的真相。可渐渐自己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成了去寻找阿斯蒙蒂斯，探寻他在哪里？暗地里有什么计划？

    联想到今天那个没有源头的念头，原本心里的一点骄傲，被彻底摧毁。自认为自己已经不是单纯的棋子，有能力探索棋盘，对棋手的手段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自己一直就被背后的那只手操纵，自认为隐藏最深的东西其实一直在某些人的手里。棋手真想动自己，是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看到梁震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拜丘微微一笑：“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了解了，你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很喜欢有智慧的恶魔。我可以承诺你在我地盘上只要不惹事，就没人来惹你。不过以恶魔的多疑和狡诈，想让你我都安心，方法只有一个，不是吗？”

    “我觉得你和神国里的那些家伙并没有不同。”

    恶魔说谎愚弄世人，但大多数恶魔崇尚契约精神，就像是和契者签订契约，就一定会完成上面的条款，不“主动”伤害契者，虽然契约中的条款多数都是陷阱。之前在北科市，于约瑟夫和弗伦萨都只是口头约定，所以他才会在不同的立场里反复横跳。因此梁震认为拜丘的意思除了是要保护费还有其他意思。

    脸色阴沉地拿出一面盾牌放到桌上，

    “东西不错，现在的这个时候正是一件非常有用的灵异物。”

    拜丘伸手想要拿起盾牌，梁震迅速压了下去：“我要一处没有人会打扰我的地方，”

    “我同意，不过我想让一个人跟着你，我想能帮你省掉很多麻烦，不是吗？”拜丘撇头冲女人说，“昆蒂娜，在他离开之前，你就是他的管家，负责照顾他的一切起居。”

    向梁震摊开双手，意思是这样满意吗？

    “我还希望我的名字，不要被传出去。”说完梁震还用眼神看向了拜丘的几名手下。

    没有为难，拜丘直接答应了下来：“很合理的要求，过会儿我会处理。”

    放下心的梁震这才缓缓抬起手来，任凭拜丘拿起盾牌交给手下，然后起身离开。

    “我知道你，这个名字可要比你自认为的更加有名。还有，你学得蛮快的。”冲他笑了一下，走出了餐厅。

    梁震知道，他赌对了，羊皮契约是制定规则，不必要拘泥在羊皮纸上，交易也可以是一种规则。刚刚梁震就是把自己的要求以规则的形式附在盾牌上，他自己就是找规则漏洞的人，知道越简单漏洞越少，条件相对简单明了。在拜丘同意并拿走盾牌之后，那种契约签订的感觉浮现。

    至于悟不出这一点会怎么样他没想过，无非就是拜丘会继续完成交易，只是自己在他心中的评价会降低。

    他有些怀疑这一切其实就是拜丘特意安排的，他是拜丘，胜利的契机，不是说他总是赢，只能说明他从来不输。灵异侧有没有真正的无欲无求者，梁震不清楚，但拥有这个能力的天使一定是各方争取的对象，不可能让他逍遥下去。那他这么对自己，一定是有用意，认为自己是他获取胜利的那份契机？

    虽然离开了神国，拜丘对他来说也是个大人物，这种大人物的心思，不是他现在能懂的，暂时放弃了思考。昆蒂娜还在一旁静候，拜丘让她跟随梁震，她不敢离开。

    于是起身对着她说：“走！”

    早就没有了刚来时的高傲，能够和自己的老大交易，这个梁震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毕恭毕敬地问：“您要去哪里？”

    “刚才你老板承诺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我知道一间仓库，虽然简陋，但是胜在宽敞安静。”

    “带路。”

    “您这边请！”

    刚走出餐厅，幽兰就跑了过来。刚刚拜丘来的时候它躲远了，如果刚才在梁震身边，还可以冲天使龇个牙，表忠心。可它是在餐厅外，大概率会被当野狗处理。也就等着这边都完事了，才敢跑过来，毕竟它还只是低阶的幽灵狼。

    昆蒂娜送一人一狼来到一处偏僻的仓库，里面非常空旷，里面有房间，起居的一切物品都有。梁震掏出一枚硬币弹了过去：“你的小费。”

    「这里太偏僻了一点吧！完全没有欲望的波动。」凯瑟琳突然出来开始抱怨。

    「现在这个时间不适合找乐子，怎么也要等到晚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发现你最近活跃得有些过分了。」梁震再次警告她。

    自从科伍林德梁震没有帮助茉莉，凯瑟琳的情绪就一直不对，处于一种低落当中。不是说恶魔就不能低落，而是她的情绪来源是同情一个小女孩的灵魂。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是主人和奴仆的关系，只是梁震的观念里的阶级差异当中不包括这一项，何况凯瑟琳还救过他。

    当他们两个一个越来越冷漠，一个越来越感性的时候，分歧就会发生。现在生存的每一分钟都很危险，没有那么时间和心情来伤春悲秋，不仅要活下去，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调查。

    凯瑟琳沉默了下去，不代表她服了。矛盾迟早要爆发，梁震希望自己能够多掌握一些东西后再说，现在凯瑟琳的作用还不小。

    在昆蒂娜眼中，梁震看过环境之后就来到空地之上，一座魔法阵瞬间出现在场中。在地狱时候梁震得到了很多东西，都是他抢来的，存在意识空间之内。只要在意识空间模拟布置好魔法阵，就直接移到现实当中。

    没有驱动魔法阵，只是站在那里，在外人看来就是发呆。其实他在翻看自己在东方帝都精神病院的回忆。那里算是他的一个起点，正是在那里，他开始从意识上把自己当作一名灵异。

    他拿出两了空间，一个是科伍林德鬼域，一个是阿海德为他制造的隐秘空间。可能是两者成因和材料的问题，后者无法屏蔽掉那些盯着自己的视线，只能让交流内容不被发现。就像是一间玻璃房子，你看得见却听不见。他觉得如果那些视线如果注意力转到这边，空间的屏蔽效果也就没用了。前者则是一个类似科伍林德精神病院内部环境的空间，阴暗诡异，无限大也无限小，似乎还和那片空间重叠相连。似乎从里面出来就能够回到北科市。

    这就是梁震要做的，感受空间，里面的本质规则，然后选择他晋升时要同化什么空间。至少这两个空间不行，都只是原空间分裂出来的一部分。跟自己所知的那个原始空间有着很大的区别。不知道阿斯蒙蒂斯同化的是什么空间，这是他无论如何都绕不过的一关，绝对不能同化被祂掌控的空间。

    这两个空间的特性完全不一样，完全找不到其中的共性，就无法找到那片奇异空间。也预料到了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数万年前到现在，出现了一个个才华横溢天资非凡的强大灵异者，到最后也就只有两个掌握那片奇异空间。

    空间的规则就像是揉成一团的线球，要找到线头，再一层层剖析到最深处，才能真正了解。这两个分裂出的空间所谓的无穷大，和外部的空间相比还是有界限的，而且规则并不完整，才会出现像这些空间里面诡异的情况。要形成像人间和异界那样的世界，那就需要有生物进入，不断地完善里面的空间。

    这是一个耗时耗力的大工程。

    当然有人能够修改规则，能够减少很多时间，但几乎没有恶魔愿意这么做。

    昨天得到的空间更让梁震在意，是那诡异的重叠相连属性，怎么就做到了既重叠，又分离，那是不是说在现实世界其实还有一个与之重叠的空间，只是没人能够发现，就像，就像意识空间！

    梁震突然从这上面联想到了自己的能力幻实转换，其实也就是某一种重合。从而又想到异界和人间是不是也是这种关系，那自己就是要找到于现实空间重叠的那个空间，那就等于自己也找到了那个空间？

    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兴奋不已，他在脑海里模拟，并重复检索着他看到的每一条规则。看着面前的魔法阵，像是一盆冷水浇到了他的头上，冷却了兴奋。因为他想到，重叠的空间可不止一个。火考刀田一的神魔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