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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34节

    “这就叫物极必反!

    “时来运转啊!”

    “人狂必有天收!”

    “这改革要是真有那么好做,人人都去改革了,看看,他们翰林院把钱给筹集到了又有何用,这天下的学子不答应,他们这改革科举的事,还不是推进不下去。”

    一众忧心忡忡的官员们身心一松,一身轻松地出门上衙去了,这下不用担心许怀谦那边跳太高,把他们这些老臣给彻底压下去咯。

    就连左日那恨不得把许怀谦给抢到他们户部去的户部官员们,在得知,今日京都的风向转变后,一个个都缄默不言了。

    甚至已经有人在私底下暗暗议论了:“听说不少昌南商给交过广告钱的商人们在摇摆了。”

    “不会他们翰林院刚筹集到的钱又给全部还回去了吧?”

    “这筹集到了又给吐出去了,这才叫笑掉人大牙吧!”

    谢玉堂听着户部这些人的议论,也是笑而不语,昨儿许怀谦有多风光,往后他就有多狼狈,这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滋味,可比他昨儿的丢脸难受多了吧。

    京城怎么暗潮涌动不管,身心都得到了满足的许怀谦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地回翰林院上班了。

    刚好,今日孟方荀和段祐言他们都会来翰林院上衙。

    许怀谦先把段祐言裴望舒章秉文这三个庶吉士给安排到他们想学的科目中去。

    段祐言不用说,他自己就乐垫垫地跑去学医了。

    裴望舒也是,一看到经济也摩拳擦掌地上了。

    唯独章秉文看到自己不仅要学建筑还要学算术统筹时,不解地问许怀谦:“师兄,为什么我还要学这个啊?”

    “因为建筑涉及的算术很多,你要是不把这个学精的话,很有可能什么都学不好。”

    “好吧。”章秉文一听没怨言了,学算术也比学四书五经好吧。

    四书五经他可是学得够够的了。

    当然也有庶吉士不乐意在翰林院里学各科学目,比如以盛玉轩和左青丘为首的这些世家子弟们,他们一看到翰林院里那一排什么医学算术这等不如流工匠和小吏学的科目,鄙夷不已地还是选择了诗词歌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多选了一科时政。

    这样他们自己想学的和陛下想要推行的都有了,也不算是忤逆想要改革的陛下?

    对于这些世家子弟,许怀谦才懒得搭理,安顿好他们以后,他回去就给孟方荀和沈温年丢了两个广告:“你们两个也算是我朋友吧,是朋友,就帮我我家夫郎写两个广告,一定得写好,还得能够传颂于世。”

    有朋友不用王八蛋,何况他现在还是他们上司,不用白不用。

    孟方荀不用说,一口应下,沈温年无语至极地看着许怀谦:“我算你哪门子的朋友。”

    你都把我状元郎给抢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帮帮忙嘛,”许怀谦立马变软,“好歹你也抢我探花不是,以后天下一帅的名头就是你的了。”

    天下第一帅?

    沈温年想了一下觉得不错,比时政他比不过许怀谦,比脸比过了也很不错,向许怀谦说道:“就这一次啊!”

    许怀谦赶紧点头:“嗯嗯!”

    安排好了陈烈酒的事,许怀谦这才去别的同僚那里看他们给其他商人写的广告。

    这放在书里的广告,一定要做得特别好特别好,好到让人说不出挑剔的话来才行!

    不然怎么能够让人家心服口服?

    第66章 携酒上青天10

    这写广告的事, 许怀谦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让翰林院的人拿了个命题就开写。

    不是的。

    他提前让陈烈酒记下了那些买广告的商人,还是对他们做了一番市场调研的。

    广告广告, 广而广知。

    在这个三纲五常, 思想封建的社会, 好的广告,好的名声, 的确可以让商人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可凡事都有两面性。

    也有广告打烂了,把人家招牌给砸了的, 也有以次充好、品行不端的商家坑害广告商的。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翰林院推行新科举的钱已经够了, 许怀谦还要继续卖诗广的原因。

    他还得把所有商家都审核一遍, 踢出口碑不佳, 道德败坏,或者不符合印刷在书本上的商家后,把人家的钱退了, 剩下的才是真正可以推行的。

    他多筹集的一笔钱,就是为了预留这个空缺的。

    所以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让那些商人摇摆不定,找上翰林院官员, 犹豫着要退钱时,许怀谦一点都不慌。

    “都有哪些要退钱的?”

    翰林院里被拉了关系的官员们, 赶紧将那些商人名号报了出来。

    正好,其中就有两家许怀谦觉得不符合刊印在书本上的商家,将他们的银票取了出来:“这两家退了吧。”

    “——啊?”翰林院里的官员被许怀谦这爽快退钱的态度给惊讶到了, “就这么退了, 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翰林院服软了?”

    “不会,”许怀谦笑了一下, “给他们说清楚,不是因为他们找上门来,我们才退的,而是他们不符合我们刊印在书籍上的标准才退的。”

    退的这两家,一家巫行,行得是鬼神之事,虽说在这个对鬼神一说怀有敬畏之心的时代,宣扬一下,也没什么。

    但这毕竟是歪门邪道,放在书上大肆宣扬,万一有那不学好的,见这神学也能放在圣贤书上,都跑去学,或者在乡间更为推崇了,那就可大事不妙了。

    另外一家纯粹就是主家人品不行,商会里经常爆出他的货质量不好,以次充好,还时常哄抬物价,这种的,他们帮他做广告,就是助纣为虐。

    “下次再有商人拉关系找你们要退钱的,”许怀谦也给他的同僚们出主意,“你们直接跟他们说,别着急,这不是交了钱,就百分百会刊印在书上的,我们还会长期做调研,若是发现,有商行品行不端,或者货不对版等类的情况,在书籍没有发出去前都是会随时撤广的。”

    “还有,别以为书籍发行出去了,就万事大吉了,后续要是他们仗着书籍上的广告,胡作非为,我们也是可以向全天下的读书人发声明说清楚情况的。”

    “剩下的,若是还有想要退钱的,不如等三日后,我们在荟萃楼聚过后,再下决定?”

    对于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许怀谦早就有所预料,不管任何时候,想要推行一样改革的阻力都不会太小。

    那些读书人和商人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越是这种时候,他们翰林院就越不能把钱看得太重,若是把钱拽在手里不肯撒手,反而会让他们东想西想,从而更加怀疑他们,还不如松松手,表明自己强行的态度。

    果然,许怀谦这两笔钱一退出去,那些拉关系找上门来说要退款的人傻眼了。

    说退就退啊?

    一点留恋都不带的。

    他们还以为,翰林院现在急需要钱改革新科举,这真金白银的银票进了翰林院,他们就不会轻易把钱给吐出来了,没想到人家这么爽快,说退就退,还说要对他们进行审核。

    只有通过审核的才能彻底把广告刊印在书籍上。

    这下那些嚷着要退钱的商人们,个个面面相觑了,他们现在不担心自己的钱了,反倒担心自己没审核上了。

    没听人许编撰说,没审核通过的,不仅会立马退钱,还会把原因告诉他们。

    要是像巫行那样不适合放在书籍上,而没通过审核的还好,要是像另外一家,纯粹就是因为口碑问题被退审核的。

    那可真就是脸都丢尽了。

    给钱人家都不要,可见你这口碑人品有多败坏。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人家翰林院也不是吃素的,你们非不听,要去拉劳什子的关系嚷着去退钱,这下好了吧,求仁得仁吧!”

    有人忧愁,有人喜,正在高兴的这人,就是起初五万两购买高敬曦诗作的昌南布行掌柜逮渐白,他听完高敬曦为他布行所做的诗后,就对翰林院这次要做的诗广,极为拥戴。

    因此,当京都大街小巷都在抨击翰林院要在新科举书里放诗广,吓得这些商人摇摆不定的时候,只有他在坚定不移地相信翰林院。

    “人家翰林院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就干巴巴地放几句广告词在里面,肯定还是会做一番修辞的嘛,瞅瞅我那诗做得多好。”

    逮渐白说着还把那首诗给吟了一遍:“这种又有意境,又能凸显我家布好的诗,难道不值得外面那些学子学习吗?”

    “这是见到诗作了,你当然不愁了,”众人见他这样,也有反驳的,“我们这些可是连个影子都没摸到,重要的是,你这是布,怎么作诗都好作,像我这种棺材行,他们怎么给我作诗?”

    “这……”逮渐白一下被问住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家是卖老鼠药的,我想不出他能给我做出什么诗来。”

    “你们这些都还好,起码无色无味。我是卖粪的,他们给我做出来的文章,恐怕外面那些读书人,扫一眼就想吐,还怎么把书读下去啊?”

    逮渐白着实没有想到,和他争诗广的掌柜,操持的都是奇形怪状的行当。

    “既然你们的行业都这般难以启齿,为何还要跟其他掌柜争这诗广的名额?”逮渐白着实想不通。

    “这还不是当时兴奋过了头了,”几位老板有些尴尬,当时气氛都到哪儿了,“想着花点钱能买首翰林院大人的诗作,还能让家里生意更上一层楼,就叫价了。”

    叫价过后,再回来被那些读书人一抨击,顿时觉得自家的生意做成诗放在书籍上有所不妥,所以这才想要去拉拉关系,看看能不能把这广告给退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逮渐白颔首,“不过也没关系,许编撰不是说了,这广告还要审核么,若是你们的商品不适合放下书里,他会给你们退回来的。”

    话是这样说不错,可是这些掌柜的突然又有点不甘心了,这竞拍都竞拍上了,最后却因为自家的商品不入流没有选上,呕都要怄死他们了。

    他们的商品是不入流,可是挣钱啊,谁家死人不要棺材,南方老鼠多,谁家不买老鼠药,春耕插秧,谁家不要粪便沤肥?

    他们除了商品有点不入流以外,比别人差哪儿去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他们自己说自己怎样都行,但要是别人说他们不行,他们能立马一蹦三尺高,跟人各种理论:“我家货物怎么就不行了?”

    逮渐白见他们这样,只好安慰他们道:“这一批审核许编撰都没有把他们给淘汰,没准还有转机?”

    他话说得好听,可几位商品有点特殊的老板,心里都没有底。

    一方面,他们觉得自己的货物不比别人差哪儿,而且钱给得也够多,应该能选上。

    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货物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要是放在别的地方还好,要是放在这书上,实在是有碍观瞻。

    不管他们如何纠结,踢了些商人出去的许怀谦,拿着最终订下来的商人们的商品详细情况,这才让翰林院的同僚们,着手开始写广告。

    这诗广要想写得好不仅要,意境、寓意、韵味三者合一,还要写出来的东西能够符合宣传商品的概念。

    这些苛刻的要求放在外面那些读书人身上可能感觉难如登天,可翰林院里进来的都是历届科举的前三甲。

    每三年就会多三个状元、榜眼、探花。

    不算许怀谦这个浑水摸鱼进来的状元,其他随便拉个人出来都很有可能是历届的前三甲,还是诗词歌赋贼好的前三甲。

    他们又在翰林院修习了这么多年,资历和阅历那都是没得挑的,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加之许怀谦还会在一旁辅助,让他写诗不行,让他品鉴可以啊,他又有在基层干过几年的经验,最能清楚,什么样的诗词歌赋能够打动人心。

    翰林院里的一帮人,有劲一块使,大家相互品鉴,相互指出对方的不足之处,一点点地打磨作品,力求他们做出来的诗,能够在民间流传开来。

    名声是相互成就的,他们帮外面那些商人打广告的时候,同时也能够把自己的名声推广出去,他们做好了,不仅是在帮外面那些商人,同时也在帮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