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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娇 第80节

    姚蓁被他吓了一跳,心尖急急跳了几下,胸脯亦难以抑制地起伏两下。

    宋濯眸光向下,略一停顿,眼眸深邃如渊,摁在她腰间的手轻抚她的衣料,辗转流连。

    他低垂着眼睫,低喃着道:“为什么呢。”

    姚蓁撑着双臂伏在他腿上,被他箍得有些踹不上气,听着他低磁的问话,腰有些发软,不禁顺着他的疑问去思索答案,思绪渐渐飘远。

    因着京中离不开宋濯,尚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寻到姚蓁后,马车没有过多停留,即刻便启程了。

    姚蓁正出着神,没注意到马车已经行驶,被晃了一下,险些从榻上摔下去,被宋濯提着腰扶稳。

    一拉一扯,她的衣裙被他拽地松散,露出半边圆润如玉珠的肩头来,胸前起伏的雪色一览无余。

    察觉到宋濯的视线落在肩上,姚蓁脸颊有些热,拢好衣襟,往一旁挪一些:“不用你扶,别碰我。”

    宋濯淡声道:“好,不碰。”

    他这样温和的说着,指尖却抚上榻边的暗格,从中取出那条姚蓁无比熟悉的链条来,睨她手腕一眼。

    姚蓁浑身一僵,可怕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分明一句话没说,她已猜到他的意思,眼中几乎霎时渗出水光,惶惶看他,强忍着恐惧,软下声调贴近他:“宋……宋郎,不要……我害怕。”

    被锁住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并不想回顾一番。

    她仓皇抱住他的胳膊,饱满的胸脯压在他衣袖上,见他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用手挑起他手中的锁链,丢到地上,顿了顿,抬脚踢开。

    宋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制止。

    马车行驶的极快,有些颠簸,姚蓁被颠的轻晃,同她紧贴的宋濯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晃动。

    被他手臂硌着肌肤,姚蓁抿抿唇,这才意识到不妥,觑着他的脸色,试探着往一旁挪了挪。

    宋濯眼神微动,转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提起侧坐在他膝上。

    姚蓁吓了一跳,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低呼一声,绯红的宫装,搭在他渥丹色的官服上,层叠在他的膝上蔓延开来,几乎融为一体。

    昏暗的车厢中,隐约浮动起一些暧|昧的气息。

    落在腰侧的长指缓缓向上,覆盖着她。

    宋濯睨着她,低声道:“你说。”

    姚蓁嗅着他身上冷香,气息不稳,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说什么?”

    宋濯长睫垂落,似是在思索,良久之后,鸦羽般的长睫眨动一下,缓声道:“我既无情爱,又为何被你牵动心绪,因你接二连三打破自己的界限。”

    隐约有衣料窸窣声传入耳中,分明极其细微的动静,却让她脸红心跳。

    她看着他垂落的浓长睫羽,被他调动着五感,轻啮下唇,初听这话,没甚在意。然而待他稍稍松开她,她得空细细品味,面色忽然变得古怪,拧眉看向宋濯。

    他这番话说的……太像是在对她表露心迹了。

    宋濯观她神色,便知她或许思索出结果,长指落在她衣襟边上,沉声道:“说。”

    姚蓁被他冰冷的声调弄得身子轻颤一下,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测,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濯等待一阵,渐有些不耐,指尖挑起她的衣襟,指腹滑在她的诃子上。

    姚蓁轻哼一声,忙按住他的手,不答反问道:“京中那样多的姑娘对你芳心暗许,你为何只独独难为我,为什么呢宋濯?”

    她话中虽是在指责他对她的强迫,却全然没有意识到,她提及旁人,话语中充斥着隐约的拈酸吃醋意味。

    宋濯薄唇微抿。

    他对自己情绪察觉并不敏锐,却敏锐地辨别出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绪。

    他想到之前,姚蓁控诉他是在拈酸吃醋,如今她自己倒反而言语泛酸了。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只想将姚蓁掌控在身边呢?

    宋濯长睫轻眨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清明,掀起眼帘看她,清沉眼眸漆黑粲然,深邃地仿佛能将她吸入。

    姚蓁对上那眼眸,微怔,旋即听到他沉声道:“我大抵是喜爱你的。”

    她鼻息乱了一拍,美目微微睁大。

    宋濯说完后,面上飞速掠过一丝错愕,旋即他淡绯色的薄唇微微抿紧。

    他谨慎地、细细地又思索一阵,确认除了喜爱她,没有其他说法可以解释他现今的行径。

    可他确实不知情|爱是何种滋味,只是循着蛛丝马迹判断出他对她是喜爱——想将她留在身边、让她永远被他所掌控的喜爱。

    沉思时,他仍看着姚蓁,姚蓁面色略有些不大自然,目光飘忽向旁处。

    二人之间,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唯有心跳声与鼻息声此起彼伏。

    须臾,姚蓁讷讷道:“既然喜爱……那,那你便将我松开吧。”

    宋濯面色分毫未改,犹在思索,闻言冷声道:“休想。”

    他掀起眼帘,眼尾微挑,倾身朝姚蓁靠近,鼻尖触着她的鼻尖,眼中晕着墨色的光亮,低低地问:“那你呢,你喜爱我吗?”

    姚蓁受不得他用这张脸直勾勾地盯着她,这让她觉得他存心蛊惑她——她原本便不知该如何作答,此番愈发招架不住。

    静默一瞬,她垂下眼眸,胡乱搪塞道:“你总是强迫我。”

    她没说是还是不是。

    宋濯面色稍冷,盯她一阵,俯下身,鼻尖触着她颈侧的肌肤,流连向下,轻轻啮咬她的锁骨,继续往下。

    温热触感传入脑中,姚蓁身躯轻颤起来,唇齿间难以抑制地哼出一声。

    她抬手推他,然而非但没能推开,反而使他愈发变本加厉,想要说出口的话亦被他堵回唇齿之间,转而破碎成水流一样的柔婉调子。

    宋濯扣在她腰间的手,青筋起伏。

    姚蓁红唇喘气,记得这是马车,虽有车轮行驶的声音掩盖,亦不能确保外间人听不见车中动静,便紧紧啮咬住唇,烟眉轻蹙,眼中摇晃着水色。

    宋濯轻啜完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上。

    他吻她的唇边,低低地问:“你喜爱我吗?”

    姚蓁仰着脖颈躲开:“不……”

    她一个字节尚未说完,宋濯便吻她的颈侧、耳后,令她难以完整的说出话。

    姚蓁还要躲,他便将她堵在车壁上,手护着她的后脑,磕在木质车壁上,沉闷地响动一声。

    她避无可避,宋濯鼻尖贴在她耳畔,再次问:“喜爱我吗?”

    姚蓁难以招架他这样的撩拨,浑身发麻酥软,仍咬唇吐出一个字节:“不……”

    宋濯眉宇沉沉,双膝分开,长指微挑,再抬起手时,指尖沾染上一些水色。

    他将手指抬高,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看他的手,确认她看清后,吻她颈侧,轻声道:“既不喜爱我,何来这样多的……?”

    姚蓁匆匆一瞥他手指上的潋滟水光,只觉得眼眸好似被烫灼一下,慌乱的阖上眼,后脑倚着车壁,眼睫扑簌扑簌颤,死死咬着唇不语,浑身肌肤红透。

    宋濯低笑一声,没有再继续逼问她,眼中墨色翻涌一阵,顿了顿,将她拥入怀中,双手环着她的腰,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将下颌搁在她肩窝上,听她颈侧脉络极快的跳动声。

    渐渐地,他阖上眼眸。

    他一动不动,姚蓁不知他在做什么,心中不安。然而她身上实在有些不适,便轻轻扭动腰身,裙绦与银线纹路摩挲出一些极轻的声响。

    她只是稍微一动,宋濯便倏地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眼眸随即睁开,眼底一片冰寒,冷声道:

    “别动。”

    姚蓁听出他尾音中带着点隐忍的喑哑,不敢再动,浑身紧绷,恐他对她再做些什么,在马车中再闹出什么动静来。

    宋濯没有再动,一只手圈着她细腻的手腕。

    被他精瘦的胳膊拥着,姚蓁虽仍旧害怕,但对他无可奈何,只好顺着他的力道窝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忆起他方才所言,她抿唇眨动几下眼眸,心跳乱了几拍。

    他怀中十分温暖,姚蓁架不住困倦,也阖上眼眸。

    车厢之中,一片寂静。行路颠簸,隐约有几缕明灿日光透过缝隙渗入车厢,在踏板上泛出涟漪般的光影。

    良久,锁链哗啦轻响两下。

    宋濯侧目看着她沉睡的容颜,面色冷沉,眉宇淡雅平静。静默一阵,他提起锁链,将锁链扣在她的手链上,另一端缠绕在他自己的手上,落上锁。

    他睫羽轻眨,眼中沉淀的病色,分明未能消减半分。

    第71章 伪装

    返程时他们走的是官道, 不必像姚蓁来时那般躲藏,快马加鞭,只消一日一夜便可返回京中。

    姚蓁不知她入睡时, 宋濯点了她的睡穴,使她睡得极深;亦不知他在她沉睡后用锁链将她同他牢牢锁在一处。

    她醒来时, 宋濯已将这些不想让她看见的痕迹付诸藏匿。因而当第二日天亮后,她从榻上起身,抬眼看向他时, 他正危坐在她身侧,单手捧着一册策论看,眉眼从容淡雅。

    察觉到姚蓁的视线,他眼眸微动, 清沉目光扫向她。

    姚蓁看着他,忆起他昨日说的话, 有些不大自然的将视线挪向旁处。

    宋濯的伤势已被处理过,眉骨上的伤口不深, 只上了药, 过了一夜,凝成细长的一道红痕, 横陈在眉骨上半寸的位置;他的左手手腕缠着厚厚一圈纱布, 似乎伤的有些重。

    因着赶路,二人皆没有时间换衣裳, 姚蓁视线掠过他衣摆上干涸的血痕,微不可察地皱眉。

    他神情淡然,似乎浑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二人之间, 分明一个想方设法要逃离, 另一个紧追不舍, 她为了逃离不顾一切地将他弄伤。怎样看都应是爱恨交织、纠葛不清,一追一赶死去活来的发展,却因着他的这分漠不关心的淡然,使两人陷入极致诡异的平静之中。

    日影由东偏移到西,他们所在的马车一路向北。

    浮云翻墨,天幕渐渐晕染成墨蓝色,几颗疏落的星子闪烁着镶嵌在墨蓝之上。

    墨蓝色翻涌着变浓时,他们进入宫城。

    马车放缓速度,穿行在坊间,缓慢地朝皇城驶去。

    下弦月皎皎清亮,姚蓁借着月光,看向车外影影绰绰的熟悉建筑,一时有些恍惚。

    她与宋濯心平气和地各执一座。宋濯似乎听进去她的话,没有强制她坐在他身侧。

    帷帐摇晃,她瞧着外面出神时,他眼眸微动,睨向她。待姚蓁转过头来时,他的眉宇间依旧淡然平静。

    姚蓁危坐在榻上,垂着眼眸,心中有些不踏实,没有在意他,满心只思索着日后同他周旋的对策。

    忽然感觉本来该往北去进宫的马车,转而向东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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