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心尖宠 第105节
而且她也不想让宋修担心她,她无力改变现实, 至少可以让外婆没有牵挂地离开。 最后当她看见她最爱的外婆躺在那里, 穿着她最爱的那件墨绿色旗袍,胸口别着红石榴胸针。 可她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无法叫她“宝贝儿”,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条件地支持她。 纪渺突然就崩溃了。 纪渺差点哭晕过去,全靠身边的陆宇飞托扶着,才没有倒下。 绕遗体三圈时, 纪渺腿软得连一步都走不动。 在此起彼伏的哭声中, 纪渺死死抓着陆宇飞的衣襟,埋在他怀里悲恸地痛哭。 陆宇飞的黑西服上被纪渺的眼泪湿了一次又一次。 外婆要被推走时, 纪渺拉住不肯放, 白厘他们怎么劝都没用。 最后是陈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 纪渺的情绪太激动了,怕她出事,纪伯耀让陆宇飞他们把她带到外面车里。 纪渺已经哭不出声音,哭得太厉害, 声带暂时性受损, 但泪水依然没有尽头地往下流。 陈正和陆宇飞陪着她坐在车里。 陈正坐在驾驶位, 发动车打了点空调。 陆宇飞陪纪渺坐在后座。 纪渺用手捂住眼睛,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溢出来。 除了纪渺的抽泣声,车里另外两人都默不作声。 陈正望着挡风玻璃上映出的纪渺的脸,眉峰始终紧蹙。 陆宇飞自己也是眼睛红红的,想劝纪渺几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张了好几次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这种时候,谁劝也没用,得纪渺自己想通了走出来。 但宋修对于纪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无人可以替代。 更何况她连宋修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前一天还在打电话,突然人就没了。 对纪渺来说这个打击太沉重了。 纪伯耀打电话给陈正,火化完后他们要送骨灰去陵园。 他问纪渺的情况怎么样,实在不行就别让她去了。 陈正回头看了眼纪渺,犹豫着开口时,却见她放下手,不断做着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要……去……”她闭了下眼睛,又是一串泪珠滑落,“送她。” 在陵园时,纪渺的情绪平复了很多,但依然要靠陆宇飞扶着。 落葬结束,大部分人散去,只剩下纪伯耀他们几个人。 纪渺一直被陆宇飞搂在怀里,陈正几次想把人接过来,一看到纪渺难受的表情,只能作罢。 从陵园出来后,回了纪家别墅,陆宇飞没跟着去。 宋修留下的房子和资产,虽然不多,但白厘还是一笔笔列出来,和纪伯耀商量了一番。 他们决定把钱捐去宋修执教过的学校,再由纪家添一点,以宋修的名义修栋教学楼。 至于苏市的那套老宅留给照顾了宋修很多年,膝下无子嗣的保姆。 陈正来到三楼晒台。 纪渺坐在晒台上那只和苏市一模一样的躺椅上。 纪渺从小就很喜欢苏市阳台上的躺椅,宋修在网上找了很久才找到差不多的,专门给纪渺订了一只。 但其实纪渺在京城时很少坐,在这里她有很多事要忙,时间总是不够用。 不像在苏市,时间可以尽情地用来发呆浪费。 四月京城的天气不好不坏,阴天,温度偏低。 三楼没开空调,晒台有点冷。 陈正脱下外套,轻轻搭在纪渺肩膀上。 纪渺没回头,目光无神地看着晒台外。 陈正坐在她身边,伸手揽在她肩上,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偏头在她发顶和额角亲了亲。 他双手反复搓着纪渺的手臂,温声说:“再哭眼睛就没了,外婆看到会难受的。” 纪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哭了,从英国得知消息到现在,纪渺的泪就没有停过。 她毫不怀疑,再哭下去,眼睛会哭瞎。 可是…… 鼻尖一阵酸楚,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眼眶滑落。 陈正心口钝痛,赶紧将纪渺抱进怀里。 纪渺哽咽着说:“外婆……不在了……我再也……再也……看不见她了。” 陈正都快心疼死了,纪渺是他的心头肉,她一哭,他比她更难受千倍万倍。 “渺渺,”陈正边拍着她的后背边安慰她,“外婆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你看不见她,但她能看见你。只有你好好地,她才能安心。” 两天两夜没睡,纪渺终于撑不住昏睡在陈正怀里。 纪渺从白天睡到晚上,除了偶尔会在睡梦中抽泣两声,睡得还算安稳。 半夜醒过来,发现房间里亮着昏暗的台灯。 她一醒,陈正就发现了,快步走到床边查看她情况。 除了眼睛有点肿之外,睡了一觉,她脸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少。 陈正压在眉眼里的郁色终于散去一些。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纪渺虚弱地摇了下头。 她吃不下,硬逼着吃也没用,只会让她心里腻烦。陈正也就没劝。 陈正脱了鞋上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纪渺瞥了眼书桌的方向,电脑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很忙吗?” “这学期多选了几门课。”陈正淡声解释。 因为对绩点有要求,人大政法的交换生资格普遍大三才够格申请。 而陈正为了大二就能出去,把大三半个学期的课程全都压缩到了大二。 即使他再厉害,突然多了许多课程,也不得不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白阿姨他们回酒店了,明天他们会去一趟苏市处理房子过户的事,”陈正问,“你想一起去吗?” 陈正问完,纪渺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摇头。 陈正替她揉摁着肿胀的眼睛缓解,听到她说不去,暗地里松了口气。 以纪渺现在的精神状况,到了苏市触景伤情,不知道又要哭成什么样。 “明天我陪着你。”陈正柔声说。 明天纪伯耀会和白厘夫妇一起去苏市。 “不用上课吗?” “嗯,”陈正低头,亲昵地蹭着纪渺的脸,“请过假了。” 两人躺在床上,很长时间不说话。 纪渺又有了点睡意,朦胧中感觉陈正在亲她。 她浑身困顿无力,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消沉,还有那么一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就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陈正。 陈正啄吻了她一会儿就撬开她牙关,久违的薄荷味随之盈满一整个口腔。 纪渺因为哭狠了,鼻子不通气,没吻多久就呼吸不畅。 放她呼吸时,陈正没舍得退开,舌尖舔舐着纪渺的虎牙。 他有多想她,仅从一个吻里,纪渺就能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 纪渺开始回吻陈正。 将他的舌头抵回去,模仿着他的样子,柔软舌尖刮过他嘴里每一寸。 他们的唇舌很快又纠缠在一起。 静谧的房间里,亲吻时的吸吮和吞咽声听得人耳热。 两人吻得都有些意乱情迷。 纪渺的主动里更多地掺杂了外婆去世急需发泄的痛苦,而陈正则是想她想得发疯。 从机场见到她起的那一刻起,就想像现在这样抱她亲她。 在纪渺去扯陈正的衬衫扣子时,陈正的脑子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承受着纪渺突然的热烈,意识游离在崩溃边缘,断断续续地说:“渺渺……不行……今天不行……” 纪渺当然知道不行,可她停不下来。 好像只有和陈正这么下去,才能暂时将满胸腔的痛苦压下。 …… 陈正把纪渺抱进水温适宜的浴缸,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凌晨十分,微弱的光线透过云层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