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4 章 第 1254 章
是的。 最让大家安心的也还在这金银二字之上：管程铮是否有着旁的主意旁的预备……或再是旁的什么呢？这金子和银子都是骗不得人也做不得假的！故而,也只需程铮拿出的是真金白银，那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程铮并非在敷衍他们：谁家的敷衍肯投入这么大成本啊？要程铮真有这割肉放血的决心……罢，他们委实只能认了。 还不但自己得认能认,便是回头将这决心‘拿回’主家面前,他们也是有的说道的了。 于是，心安后,再对上程铮时,那笑容也无疑会显得真诚许多，虽然神色间的谦卑、恳求意不复。但语气中也无疑会带出些许的铿锵有力了——听上去并不叫人讨厌：“殿下若信任我等,那奴婢也自不会辜负殿下。” 不止—— 众人又哪里会是‘仅仅不辜负’？他们甚至于还会在操作之中让给程铮不小的便利好吗？比如说同样是‘一批’买下山地，他们也必会将其间略好的——比如适合游园跑马之类的地面儿——划拉到程铮的名下！ ……得亏程铮并不知晓他们的感恩之心,不然也定会哭笑不得，并对着这许是鸡肋许还烫手的‘报答’不知是该谢还是该叹。 却俱是后话了。 …… 现下里却正是因程铮有拿出这诺大的诚意和切实的解决之道来。众人便也不再或跪或站在原地对程铮施压了——哪怕这两种确实可合道一声恭敬的姿态，但恭敬又如何不能成为筹码了？尤其是当这许多的‘恭敬’合力扭成‘一股绳’的时候,也不是不能自下而上将上位者束缚住的。 就在达成目标后三两的松散开了：虽也不至就在程铮的面前一哄而散吧，但这许多的人中或有那极体面的下人在谢了程铮后自于送来的矮凳上坐下,或有那体面尚不够的人自默默寻个不扎眼的‘角度’移上一移…… 本极为齐整的队伍当即一散,那股子因组团而加倍慑人气势也就会自然而然的散去了。再有因着这些来此的人也俱是各家宗亲的家中下人——便是有体面的下人,也终究脱不得一个奴字，不是？ 故在其达成了最根本的目的之后，虽依旧会有那等心安气顺并不想再生事的人，也自会有那等子心思活泛,眼见自己已克服了最初的困难,就想要尝试着攀爬更高‘山峰’之人：也即再略略试探一回程铮方才于言语中所显露的‘隐秘’了。 就笑道：“殿下，奴才将才听闻您道是眼下里很是有些……不顺之事,却不知这事儿里可又有奴能帮得上殿下之处？” 怎么可能会有？ 毕竟,也任是谁都能明白——且理解此事该是程铮与程钰两蛟交相争所致,又如何容得他们能有插手帮扶的余地了？ 便有，也会出手的那一刻就掺进了这断断不可掺杂的至高权力的争夺之中……然后死无全尸。 都不带半分浮夸的。 毕竟，这一‘争夺’也别说是这下人本人了，便是他身后的主人.0 家都1得掂量一二：至少也要在参合进去之前先思索清楚自己又有几条命是可以霍霍的。 但—— 问题也往往发生在这个‘但’字的转折上： 但这人此言也不过是试探程铮一二罢了。 毕竟他今儿也是真·随众来威逼程铮的，故也是真不认为程铮就会在今儿给与他确切……或者哪怕只涉及到一定‘真相’的答案或肯定的。乃至他都不认为俩人会在今日就一拍即合更‘深入交流’了：程铮又不是傻子，哪里就会将自己的‘把握’在这许多的人面前摊开了？便不说程铮，就独他自己，也是舍不得将自己已把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才换回的‘成果’与众人分享的。 但，若是仅试探一二，却并非不是当着众人面的：若成，那好处和交换是私下里的事儿，若不成，这试探也不过是对太子的忠心孝心，且又有这许多人在场，谁能说个不字？ 只这人再是想得多想的‘全’，却是架不住程铮只想从根本上断绝同他们有土地之外任何纠葛的可能： 对程铮而言，宗亲这种生物显是金玉其外……便不能说是败絮其中但也不过就是其中填充了些‘无用棉花’的存在，能有桑织这一合作‘项目’，已能算作是他们共同富裕共同前进的极限了，又如何会再与他们透露自己的‘底细’了。 少不得三言两语的就将之忽悠过去。 好在那出声之人亦是——且也不过是因心存‘高远’而抱有些许攀高峰的侥幸心，现在被程铮在山脚之下就拦截……虽也有遗憾，却也不至于为此而多加纠缠。 便终究不过一笑置之。 又有，既这人出头撞了程铮的软钉子——还因之铩羽而归，那在他之后，便再有旁的人同有心怀此意，也只会再不敢抱有幻想了……便有，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可能拿出足够程铮心动的‘交易物’。 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纵有，也轮不到他们这一阶层的人出面做主：否则他们又何至于如此急吼吼得就组团杀上行宫的大门？不就是因着受制太多，怕自己被程铮不留神的就‘炮灰’掉了？ 由是，大家虽也心有戚戚，却到底不敢横生枝节……心灰意懒却是免不了的了，故再留于此处也无甚意义了。就各自与程铮问了安致了歉再告了辞，此后也各自自行离去便是。 来时，这些人其势如虹，走时却是松散得不成模样，也真真值得人深思其后的缘由了…… 不，程铮可不打算费这个精神，他只打算‘不偏不倚’的给这些人以‘信心’： 也虽然说他有给到场的所有人都以同样的、帮自己置办土地的‘机会’吧，但在实际操作中，也还是有所偏颇的。 毕竟是买地，也毕竟是拿出真金白银的去买地，故而与其每家都有分到程铮少少的银两再‘回报’程铮以少少的土地……莫若就将这银子给与几家强盛的宗室，继而再由他们帮着程铮置办量大价美的土地—— 却是又为甚会将这不过‘惠’及几家的行为称作程铮的所作所为不偏不倚堪称公正公平呢？ 也实在是因着大家想要看到的，不过就是程铮亦如自己一般入了套而已，至于这‘套’到底是罩在谁人身上的？真不重要。 故，便不说那些得了程铮真金白银‘信任’之人，是如何积极的回报程铮托付给自己的重任，便是那些个没能得到程铮‘托付’的人，也因有见着程铮到底是真出血了而终于能够安心继续了。 就使得各家都能群情激奋的拿出自己的实力，继续刷新自己的‘战绩’了。 …… 只，此处也须得指出：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上赶’，并非全是因为程铮拿出了真金白银——即吊在这些人面前的胡萝卜，更是因着他们心知：不但面前有一根来自于程铮的胡萝卜在吊着，身后……或是身侧更有‘同伴’的身影在追赶！ 此处的同伴一说的就是‘同’于此处买地置业的、旁的宗亲之家的下人：他们更会是个人用来逼着自己不得不砥砺前行的‘镜子’！ 毕竟都是搭着伙儿的来此处为主家‘分忧’的，若是因着主家的财力不够追不上旁的人……也就罢了，这要是本有足够的财力却是未能就达成原有‘预期’？ 呵呵。 那也自然只可能是‘办事’人的能力提议问题了。 继而再因着这一能力问题影响他们在各自主家心中的长远形象和定位……都是分外顺理成章之事：旁人赚得盆满钵满，你自己却是空手回去复命的吧？谁家会接受自家下人这样无能的复命啊？ …… 没有人想要拉低自己在能决定自己前途、生死的主家眼中的形象，而若是这一‘拉低’更有着别的‘成功人士’立在其身侧做直观的对比时…… 那也简直连呵呵声都没人能够笑得出来了。 所以，便是依旧有人心存顾虑，但在眼瞧着别的人家那毫不手软，甚至于越发激进的模样时，他们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保守一些罢了…… 可，要他们全然‘克制’？ 确实做不到。 这一不字的背后是真的被逼无奈，也是真的端见可怜——却管这些人心里又是如何因着被逼被迫而流泪滴血呢？瞧他们面儿上的动作，俱是清一色的‘坚定’…… 故而其间所传达出来的信息也无疑是激昂的。 至少足够鼓动程钰的心了。 说来，程钰现下里的境遇也是可怜——虽说这一可怜里也很有他自己作孽的缘故在吧，却是到底有因其处在比程铮更难的境地之中，就很迫切的需要自我救赎了： 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也不敢‘舍弃’任何一点信心了。 尤其是在看到宗亲们不但依旧陷在土地的‘漩涡之中’，还越陷越深……哦，现如今陷在里面的可不止宗亲更有程铮本人！这人便再是借由宗亲的手买地，但其既然有买了，那也定然会有风声传出，若真能做到半点风声没有，那……那些个未有被程铮托付重任的宗亲下人又是哪里来的信心和鸡血？ 可惜这鸡血却未必是程钰的‘鸡血’。 因为程铮不但有抗拒正面替程钰扛雷，更能在拒绝之余都不耽搁他自己‘赚钱’……试问你程钰又有何办法了？山雨凭岚的[红楼]公主自救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