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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暴发户以后 第49节

    可沈晏衡却已经往心里去了,现在想想也是了,沈晏衡要是想回来一起用午膳,自然是赶得回来的,偏偏他还迟了些时辰回来,为的是姜姒能再好好的用一回午膳。

    “怎么?这个也不合口味吗?”沈晏衡见姜姒不坐下来,就抬头看着姜姒问。

    看他的样子,仿佛姜姒说了不合口味,他就能再去做一回菜一样。

    惊喜爬上了心头,像湖里的鱼波动的涟漪,一阵一阵的,渐渐的让人的心都不宁了。

    姜姒摇了摇头,按捺住了心头的那一抹颤动。

    “那便坐下来一起用吧,菜要凉了。”沈晏衡声音温和,带着蛊惑人的气音。

    姜姒张了张嘴,半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好”字。

    姜姒坐了下来,沈晏衡就给她夹了点菜在碗里,然后说:“你尝尝,我许久没下厨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姜姒就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不咸不淡,很有味道。

    “如何?”沈晏衡的眼里盛着期待。

    姜姒就放下了碗看着沈晏衡的眼睛,然后认真的问:“郎君以前是做过厨子么?味道这般好?”

    沈晏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他又给姜姒夹了一筷子菜,然后说:“夫人从哪儿学的夸人的话,听得真让人身心愉悦。”

    姜姒心想说她是真的觉得不错的,可转念一想她就说:“都是和郎君学的夸人的话术。”

    沈晏衡笑意不减,他觉得现在的姜姒比起最开始的时候,她不在只是那清冷明月的模样了,她有时候也会笑得不收敛,也会显出孩子般的气性,现在她还会说些玩笑话了。

    “学得不错,再接再厉!”沈晏衡道。

    便是又逗得姜姒笑了起来,她娇软的身姿跟着颤了颤,连耳坠都跟着晃动,又是一副美人娇俏的动图。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融洽安逸。

    .

    已是晚膳过后,傍晚,未见夕阳,天际乌云滚滚,空气湿哒哒的。

    沈晏衡在房间的书案上整理着什么,姜姒在旁边看书,烛火摇曳,那只夜猫在她脚边蹭来蹭去,起初它发出黏人的叫声。

    姜姒就盯着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这野猫似乎看懂了姜姒的意思,果然不再发出声音。

    不过没多久,沈晏衡那边就整理完了,他看着姜姒安静的模样,只觉心中暖意浓浓,连这不见光的阴天都敞亮了一些。

    又忽的想起了什么,他扯出一张作画用的宣纸,然后又备好了笔墨,提了提神,又极其温柔的喊了一声姜姒:“夫人。”

    姜姒闻声将目光从书中移开,然后看向了沈晏衡。

    沈晏衡就将文房四宝搬到了姜姒跟前来,然后说:“夫人上次画的七姑,很是有用,我这次想请你再替我画一个人。”

    姜姒就将书放在了桌上,然后站起了身说:“郎君想画什么样的人?可有大致面貌?”

    “脸我记得清清楚楚,只是要麻烦夫人费心作画了。”沈晏衡说。

    姜姒疑惑问道:“为何说费心?郎君为的是姑苏百姓的安危,那妾身做的也是为了姑苏百姓,这不是费心。”

    沈晏衡神情微动:“夫人说得是。”

    如此姜姒就去到了书案旁将画架拿了过来,将宣纸铺了上去,然后才执着丹青笔说:“郎君说罢,越是详细才越好。”

    沈晏衡便坐到了姜姒的旁边来,他脑海里清晰的印着七姑庙里那个老头的模样,所以是鼻子是眼他说得很详细。

    “他的眼窝很深邃,嘴边有一颗痣,鼻子很高挺,下巴的胡须有一寸多长,乱糟糟的,看面相不太像姑苏这边的人,倒是有点像塞外的人……”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姜姒的手一顿,一滴黑色的墨就滴到了白色的宣纸上,然后慢慢的晕染了开。

    “怎么了?”沈晏衡关切的问。

    姜姒摇了摇头,将这张宣纸取了下来,然后又换了一张新的上去才说:“总觉得郎君说的这张脸有些熟悉。”

    “你见过?”沈晏衡连忙问。

    姜姒又摇头,“听过。”

    “哪里听的?”

    “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先将画作好了妾身才能确定。”姜姒便又开始绘了起来。

    沈晏衡也就依着记忆仔细的回忆那个石像。

    烛火旖旎,脚边的小猫围着姜姒转了两圈后就挨着姜姒的脚躺了下去,然后连打了几个哈欠,屋外起了细雨,屋内炉火正燃。

    只映衬得屋内更是温情。

    .

    一个时辰过去了,沈晏衡看着姜姒一直在修修改改,那只右手一直抬着没放下来过,他眸色深邃了些许。

    终于,姜姒收起了笔,她手放下来的一瞬只觉得一股酸痛感涌了上来,她下意识的准备用左手去捏捏臂膀,结果一只更为宽大的手掌覆了上来。

    姜姒身子一僵,就察觉到那只手轻轻的揉捏着她那酸软的臂膀,然后他凑上前来盯着画像说:“夫人真是画得一模一样啊。”

    不过感叹之余,他也发现了其中的大问题,不只是他,就连姜姒在画的时候就这么觉得。

    沈晏衡在看到那个石像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熟悉,直到后来他把七姑的那幅画像摆出来,又仔细的追忆了那个石像,总觉得有些相似,所以才回来请姜姒把那个石像画下来。

    为的正是方便作比。

    “郎君可觉得有些眼熟?”姜姒侧首去看沈晏衡,不想她的双唇却差点和他的耳朵擦过。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沈晏衡身子僵了一下,连姜姒都有些发愣,她连忙回过了头。

    沈晏衡嘴角显露出不明显的笑来,眼里的温楚却要溢出来了。

    “夫人也发现了?”沈晏衡说。

    “嗯。”姜姒点了点头。

    沈晏衡就说:“这个人是我在七姑庙看到的,他是一个石像,被七姑供奉在一个隐秘的房间,七姑说是她们族的一个长老。”

    姜姒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说:“此人应该才七十几岁,而且依据郎君您的描述,他身上的这个破布包上面的花纹,应该是四年前姑苏万绣纺出的一批废料,因为花纹不美观便将这一批布料淘了下来。”

    “所以你说这个人,至少四年前是在姑苏的?”沈晏衡心里已经跟一个明镜一样了,他想只需要肖苑那边有了线索,七姑这个人就不能再装神魔鬼了。

    姜姒严肃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沈晏衡会心一笑,他矮下身伸手揉了揉姜姒的头,然后夸道:“夫人,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反倒是让姜姒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沈晏衡又似想起了什么,他低声说:“我今日去了一趟七姑庙,看见了很多人在建一个叫做莲花台的东西。”

    “我只听人说那莲花台是日后用来祭祀的,依着上次舅舅说的,七姑这次怕是要利用这个所谓的祭祀,卷进来一个无辜的女子了。”沈晏衡一脸严肃的说。

    姜姒黛眉一蹙,眉宇间便生了淡淡的愁绪,稍许她就抬眼看着沈晏衡的眼睛说:“按照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这个祭祀大典并不是能轻易取消的,所以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延迟祭祀大典。”

    沈晏衡点了点头,觉得姜姒说的句句在理。

    姜姒又说:“而祭祀大典,最需要的还是有人主持秩序,而谁能主持好这次的秩序,谁就是能延迟祭祀大典的突破口。”

    姜姒点到为止,沈晏衡立马明悟了过来。

    “你是说刘炜?”沈晏衡问。

    姜姒点了点头,却又说:“能主持秩序的并不只有他一人,姑苏的四大首富也能,姑苏有名望的士族也能。”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只有排除了四大首富和那些有名望的士族,就肯定只有刘炜了?”沈晏衡眼睛都亮了不少,他没想到姜姒可以如此聪慧,几乎将所有的结果与可能摆到了他面前来。

    姜姒抿唇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郎君在朝中任职五品,并不足以震慑住一些士族,所以你需得和周大人商讨,让他去和那些士族打交道。”

    这种时候,沈晏衡总算发现了周子成的半点好处,他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我明日会和他说此事的,夫人放心就好。”沈晏衡模样乖乖的,他盯着姜姒的眼里全是崇拜。

    姜姒被盯得不自在,只想赶紧想一个其他的话题,这时脚边的小猫突然伸了一个懒腰,姜姒连忙指着猫说:“郎君,它……”

    缓了缓神,她说:“我们还没给它起名。”

    沈晏衡就俯下/身拎起了小野猫,然后用两只手挠了挠它的下巴说:“这小畜生还要什么名字?显得多娇气。”

    “郎君既然将它带了回来,就该要准备好好养它的,起名是为了让它有家的感觉,不是什么娇气。”姜姒解释说。

    “那夫人起个名字?”沈晏衡是天生的起名废,他现在脑子里除了眯眯就是喵喵,可实在憋不出什么好名字来。

    姜姒就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叫福宝好不好?现下想起来,若不是郎君那日救下了它,它也不会在这儿了。”

    沈晏衡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姜姒起的名字是要比他那些眯眯喵喵的好听。

    然后他就把小猫拎起来和他平视,抖了抖它说:“我夫人给你起了个名字,叫福宝,你小子踩狗屎运咯。”

    小猫可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发出了反抗的声音,它反抗的是沈晏衡拎着它的脖子。

    沈晏衡就将猫放在了地上,姜姒看着画像墨汁还没干透,然后就将红烛挪得近了一些,这下反而也让她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橘红色的暖光。

    好是漂亮。

    沈晏衡心神一个恍惚,目光不觉更温和了一些。

    .

    夜间起了大风,豆大的雨珠毫不留情地砸向了瓦片,池塘,不过一会儿屋外就是倾盆大雨了。

    屋内暖烘烘的,炉火烧得正旺,姜姒香软的身子被沈晏衡搂在怀里,他鼻尖全是清甜的香气,总是有意无意勾得人心痒痒。

    真是要人命的。

    他总是在夜里做那些梦,醒来后久久不能冷静下来,可怀里的人并不知情,横竖遭罪的都是他。

    只是这回他好不容易压着火要睡过去了,姜姒却低低的喃喃:“郎君……”

    沈晏衡清醒了些,他用鼻音“嗯?”了一声。

    对方就伸出一只软软的小手去推小腹处的硬物,“炉火燃着,汤婆子1收起来……”

    她声音又娇又软,远不比平日里清醒的时候清冷脆生,这会儿黏黏糊糊,光是听她哼哼两声就心软一塌糊涂,再嘤嘤的喃上两句,便叫人心神不宁了。

    沈晏衡紧闭着唇闷哼了一声,这一声有太多的情绪,隐忍,憋屈,还有一种无奈。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平躺着却又迟迟散不去火,后来干脆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床,到了屏风后面的浴桶边去了……

    不多时,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从那边隐隐约约的溢了一些过来……

    .

    第二日清晨,沈晏衡又是很早的就离开了,这次好歹是姜姒已经换好了衣物了,他今天穿的是正儿八经的红色官服,模样看上去又是俊朗清正了不少。

    姜姒抬手给他正了正衣襟,然后问:“郎君怎么穿官服去了?”

    “上京派了几位大人过来治水,我们需得去相迎,上次夫人给我的那本《百官箴》,里面有提到过,若有官阶大的大人从远方来,需得着官服相迎。”沈晏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