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唱名
因为殿试的人少，批卷快，所以，放榜的时间，自然就不是之前的乡试，会试可以比拟的。 殿试完结之后的三天，便到了放榜的时候。 这一天，碧空如洗，天高云淡，风和日丽，一看就是一个好日子。 所有的考生，都早早的汇聚在礼部门前，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 大家都穿得很是漂亮，还做了各种打扮。 虽然殿试并不决定成功与否，之前会试放榜，才是决定考没有考上。 但是，依然不能减轻众人心中的激动。 因为殿试之后就是跨马游街。 所谓是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是科举，是考生，最荣光的时候。 就算是日后位极人臣，恐怕也未必就比得了今日。 毕竟，那个时候，成就再大，但是光阴一去不复还，少年白了头。自然没有今天的朝气蓬勃。 本朝沿袭了宋朝，东华门外唱名赐第的传统。 其实之前，会试的唱名就有些类似。 只不过，会试显然不能和殿试相比。 这才是最高光的时候。 鲤鱼跃龙门就在今朝，从现在开始，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士。 在古代，基本上就是皇权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到了宋朝，这一情况达到了巅峰，这一条基本上都成了国策。 之后虽然有所衰落，但是，却也没有衰落到哪里去。 不然也不会有明朝东林党的存在。 就好似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就一举奠定了百家之首的地位一样。 宋朝之后，士大夫也同样如此。 不管是外戚，勋贵，还是宦官，风水轮流转，唯有士大夫一直屹立不倒。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乱世靠武将，治世靠文臣，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一天，不只是对于考生而言，十分重要，对于整个京城的人而言，都是一个盛大的节日，丝毫不比什么元宵节这些大节日来得差。 万人空巷！绝对不是吹牛。 相比之前等待放榜时候的焦灼，这一次，绝大部分人都显得很是悠闲。 大家相互之间问候，攀谈，知道的是在等待放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沙龙酒会。 薛蟠跟着上官文博也游走在其中，趁机认识了一些人，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这几百人将相互提携，在仕途上抱团取暖。 这就是古代最重要的一个关系网，同年！ 同年不是指同一年生，而是同一年科举金榜题名。 人生有四大喜，今日金榜题名便是其中之一。 人生还有四大铁，这一起同过窗，也算是其中之一。 由此可见，这同年的重要性。 同乡，同年，同窗...... 一张张网络盘根错节。是关系，也是因果。剪不断，理还乱。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没有让考生们多等。 毕竟，马上他们就和自己等人是同僚了。 因此，礼部的官员很快就开始唱名赐第。 虽然本朝传承宋朝的唱名赐第，但是过程却并没有那么复杂，但是一样的庄重肃穆，仪式感很强，荣誉感很强。 “第一甲，第一名，江南扬州府......” “第一甲，第二名，巴蜀成都府......” “第一甲，第三名，应天府......” 随着礼部官员，一个个名字的念出，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尤其是最开始的三人。 毕竟，跨马游街，这三人就是打首之人。 不过，对于上官文博而言，心情就没有这么好了。 看着薛蟠，心中有些担忧。 毕竟之前闹了那么久，那么大的动静。 都在说他有状元之才。 但是现在别说状元了，便是榜眼，探花都不是。 这对于一般人而言，可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有的人心理素质太差，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走上极端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恐怕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那一段时间，薛蟠臭号神人的名号传得那么响亮的原因吧。 对于上官文博的担忧，薛蟠却是轻笑一声，反过来安慰道。 他本来就没有对这个放在心上，而且，知道皇帝对自己家的印象不好，早就准好了心里准备。 即便是之前殿试，皇帝看了自己的考卷，似乎还比较满意。 没有期待，自然就不会失望。 而且，得到了修行之法，开了另外一扇门，见了另外一片天地。 薛蟠就更加不会太过在意这些虚名了。 对他而言，这种情况反而更好。 至于说会不会担心被罢黜，或者落到三甲同进士。 对此，薛蟠觉得不会。 皇帝就算是看不惯自己，也不会太过小心眼。 毕竟，自己不只是四大家族的人，还是上官家的门生。 因此，没有念到自己，薛蟠面色也丝毫没有变化，显得老神在在。 看到这一幕，上官文博心中稍安。 其他人，却是对薛蟠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佩服。 之前结交薛蟠是因为他的名声，好奇他浪子回头，拜了名师，短短时间学有所成，臭号神人。 同时，也对他的见多识广感到钦佩。 现在嘛，对于他这种淡定的心性，就更加佩服了。 其实，不只是考生在观看薛蟠的反应，官员也是，尤其是暗中还有宦官也在观看。 这是皇帝想要看看薛蟠到底是什么成色，有些好奇，也有些说不出的心思。 好在薛蟠虽然没有进入一甲，也没有成为二甲头名。 但是也得了个二甲前十，相比会试成绩，也算是稳中有进。倒也不算是丢人。 而就在薛蟠被念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忽然浑身一震。 在其他人看来，他之前其实也紧张，却绷住了。外人没有看出来。 现在名次出来了，松了一口气。 对此，没有人嘲笑他，反而觉得这才对嘛。 年纪轻轻，少年老成固然好，但是太过了，就会让人觉得城府极深，也不好。 薛蟠这种情况，却是恰到好处。 但是，其实，他并不是因为这个，不过，也算是阴差阳错，歪打正着吧！ 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就在他金榜题名的时候，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加持到了他的身上。与之前皇宫的压制不同，却有些类似。 “这是文气，还是气运，或者其他东西？” 韦剑暗自猜测道。上世纪的梦入红楼之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