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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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夫人这是舍不得呢。” 顾馨之:“亏得你提醒,这回去铖州,就不带她们了,让我娘在京里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毕竟是在谢家护她许久的忠心丫鬟,她私心想给这俩人脱了奴籍嫁个好人家,一直在找着。这要是去铖州,可就不好办了。她可不想把丫鬟远嫁,往后生死难相见。 苍梧:“诶。” …… 前些日子已经开始准备,该交代的交代了,要辞行的也都见过了,苍梧等人采购物资、准备行李的空档,顾馨之写了一沓书信,当给各位亲友告别。 苍梧紧张兮兮,天天催着各种采买,甚至还发了几回脾气。 顾馨之听香芹抱怨了两回,笑道:“你是不是因为被留下来,看他不顺眼啊?” 香芹撇嘴:“奴婢知道,夫人留下奴婢俩人,是为了我们好,奴婢才不会这么小气,迁怒旁人。分明是苍梧这家伙有毛病,天天上火似的催。” 水菱跟着搭嘴:“昨儿看他,还长了俩嘴疱,都不知道急个什么劲。” 苍梧平日都在前院,或者出去办事,顾馨之见得少,倒是不清楚,闻言诧异:“这么着急?难不成老谢给他私下下了什么命令?” 香芹:“谁知道呢。” 顾馨之想了下,没想出个所以然,遂道:“可能是跟朝廷的事有关吧,反正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可以放心了。” 香芹眼眶红了:“奴婢舍不得夫人,夫人如今又身子不便,奴婢想跟着一起去铖州。” 旁边的水菱也想哭了。 毕竟十二三岁就跟着的丫鬟,相伴近十年,不舍得也是正常。顾馨之拍拍她俩脑袋:“要是带你俩出去,被铖州的野汉子勾搭了怎么办?安心在京里呆着。” 水菱嘟囔:“奴婢不想嫁人,就想伺候夫人。” 顾馨之白她一眼:“想得美,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我还得找人伺候你,麻不麻烦?” 水菱不满:“嫁人也不定能有人伺候啊。” 顾馨之傲然:“有你夫人我在后头撑腰呢,谁敢不伺候你?” 水菱:“……夫人您这是要仗势欺人啊?” 顾馨之叉腰:“那肯定。有势不仗,要势何用?” 水菱、香芹登时被逗笑了。 一小丫鬟匆匆进来。 “夫人,柳老爷子出事了。”小丫鬟气喘吁吁道。“白露姐姐让您快点收拾,准备过去。” 顾馨之倏地站起来:“什么?”扭头,“快,去——” 小丫鬟:“白露姐姐已经去后头备车了,她说,夫人收拾好,直接去东侧门,走得慢些不打紧。” 不错,省了她吩咐了!顾馨之提裙:“还收拾什么,走!” 第125章 忠仆 上了车, 白露才将柳老先生的情况道来。 冬去雪融,春来花漫。南山寺的桃花也开了。 柳老先生自然坐不住,邀上一帮好友, 到南山寺踏春行诗。踏春本是寻常事,只是, 前一天刚下过雨, 山路湿滑, 老人家没踩实, 摔了下来。 传话的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说摔下来。这要是从山上摔下来…… 听说在南山寺,夏至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顾馨之的心思全在柳老身上, 听说摔下来,急忙问:“来人有没有说摔哪儿了?” 白露摇头:“他急着回书院传话, 就说老爷子摔了, 求咱家快快找大夫过去……奴才方才已收拾了些跌打伤药,到时看看能不能用上。” “好。谁去接的大夫?知道哪个大夫比较擅长接骨什么的吗?”从山上摔下来,肯定伤筋动骨, 可不是随便什么大夫都能看的。 白露扶着她:“夫人放心, 苍松去接的。南山寺那边离咱家庄子近, 咱家的大夫都在那儿。他打马过去接, 比咱们快。” 她口中的庄子, 是谢慎礼名下的,家里府兵居住之地。住在那里的大夫, 是当年跟着谢慎礼上战场的军医, 精通接骨、外伤, 比城里大夫靠谱。 顾馨之略略放了些心, 转头掀起车帘, 催道:“快点。车里布置过,我不碍事的。” 这马车是为了去铖州特意改装过的,拆了原来的长凳和小桌,从地板到车壁,全铺上垫子,一层棕垫一层褥子再一层棉花软垫,再塞上好些软枕。不管路途多颠簸,顾馨之都能舒舒服服的。 这种时候,倒是用上了。 长松稳稳地抓着缰绳,沉声道:“夫人放心,待出了城,属下会加快速度。” 看看外头来来去去的行人,顾馨之只能按下焦灼。 出了城后,长松果真扬鞭,让马儿小跑起来。 一路紧赶,很快便抵达南山寺。 南山寺与琢玉书院一个南一个北,柳老夫人、书院中的子弟肯定还在路上,陆文睿等人也还在上班,怎么看都是她来的最快。 顾馨之在夏至、白露的惊恐目光中跳下车,提着裙子一路快走。 夏至、白露急得不行,追上去要搀她,都被她拒绝。 很快,一行终于抵达寺庙。 寺院门口已有僧人等着,听说是谢家夫人,立马将她们引往厢房。 还未走近,就看到一群老头在院子里踱步、绕圈。 顾馨之心中一紧,疾走几步:“岑先生、钟先生、秦先生!” 几名老者闻言转头,看到她,忙迎上来。 “你怎么过来了?” “你还有孕在身呢,怎么也跑过来?” 其余老者也跟着看过来。 顾馨之朝诸位长辈福了福身,赶紧道:“晚辈不碍事……先生情况如何?” 同在琢玉书院任教的岑先生脸色郁郁,道:“摔得重了,怕是……” 顾馨之:“!”柳老都快要六十了,摔得重,岂不是…… “你吓她作甚。”钟老赶紧接话,“没看她脸都白了,吓出个好歹可怎么是好?” 顾馨之:“?” 岑老一看还真是,赶紧道:“哎哟,没事没事,吓唬你呢,这天儿冷,柳老头穿得厚实,连块皮都没擦伤,就是落地的时候踩了坑,把腿扭折了,躺两个月就好了。” 顾馨之:“……” 她大松口气,浑身力气一泄,差点软倒在地。 “夫人!”白露、夏至吓得惊呼,急忙搀扶。 岑老几人也吓了一跳,急忙询问。 顾馨之靠着夏至缓了口气,摆手:“没事,没事,“你瞧你,要是把娃儿吓出好歹,你看老柳不跟你拼了。” 岑老讪讪,朝顾馨之拱手:“老夫玩笑过了,娃儿见谅啊。” 顾馨之自然说无事,然后望向厢房:“那大家怎么在这里?先生呢?” 钟老道:“方才情急,随便找了名大夫看的,苍梧小哥带了大夫过来,说要看看才放心,我们就让出来了……这会儿估计差不多了。” 原来如此。顾馨之微松口气:“那晚辈进去看看。” “去吧去吧。要是被念叨得烦了,就出来跟我们几个老头子说说话。” 顾馨之:“……好。”她抓住夏至胳膊,低声道,“扶我一把。”方才走的太急,她有点腿软。 夏至忙用力搀住她。 寺院里的厢房门窄小,三人并排是没法走,白露便退到后边,小心跟着。 主仆几人走进去。 “……换药,这俩月尽量别落地,等骨头长好了就好了。” “多谢大夫,等我家里人过来了,再给几位大夫送上厚礼——” “先生。”顾馨之走进来,“您——”胳膊陡然吃痛,话便卡在嗓子眼。 夏至惊觉,急急松了力道:“夫人,奴婢——” “顾丫头,”屋里的柳老已经看到她们,眼睛一瞪,中气十足地开训,“你怎么过来了?你不知道你身体什么情况吗?” 顾馨之咽下疑问,快步过去:“先生。”迅速打量他。 靠坐在扶手椅上的柳老裹着厚厚的袍子,一条腿脱了鞋袜、裹着白布架在板凳上,屋里还能闻到浓重的药味。而柳老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衣摆有些脏污,别的看起来还好。 顾馨之微微松口气:“看到您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 苍梧及几名大夫上前行礼。 顾馨之忙伸手做搀扶状,示意他们免礼。 柳老吹胡子瞪眼:“什么叫没有大碍,我腿都断了。还有,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你过来干什么?” 顾馨之:“听着呢,等会再跟您说话啊——邱大夫,先生情况如何?”邱大夫是他们庄子的军医之一,过年的时候还给她敬过茶,她还有印象。 被敷衍的柳老:“……” 邱大夫拱手:“禀夫人,柳先生伤了腿骨,问题不大,接下来只需要按时换药,安心静养即可。” 顾馨之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幸好幸好,吓死我了。” 柳老撇了撇嘴,嘟囔:“本来就没什么事,就他们大惊小怪。” 顾馨之:“……”方才谁还嚎着自己腿断了的?她转向大夫们,“辛苦几位大夫跑一趟了,先生年纪大,回头还得劳烦你们帮忙盯着点。” 邱大夫:“应该的应该的。”他伸掌,示意她看向身侧的干瘦老人,道,“先前多亏黄大夫及时给柳先生正了骨,后续麻烦少了不少,说来,还得谢谢黄大夫。” 顾馨之忙朝那位大夫福了福身:“多谢黄大夫。” 黄大夫笑笑:“不用不用,老夫恰好今天过来上香,也是赶巧罢了。” 顾馨之:“不管巧不巧,能出手相助就当得一声谢。”看向夏至,却发现她低垂着头。她顿了顿,拍了拍其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低声提醒,“给黄大夫送份红封。”言外之意,就是给出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