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死不活

    楚辞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剑过，风止，那剑未出鞘可卷动的剑气，已经是割掉了他们的脑袋，将军见状顿时变了脸色，抽出佩刀，直接一跃而来，他也看出来了，想要活捉楚辞没有那么容易，但楚辞不言不语，临剑而动，虽说面前的人是一个九品宗师，可战斗上的经验，却远远不足，毕竟来到这里六年，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手。

    今日出手，生疏得很，两人交错而过，楚辞的剑落在了将军的脖子上。

    他正要杀了将军的时候，下面异变突生，那道士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身体嫣然已经成为了一具空壳，吃过了几个人之后的邪灵，更是强大，再一次入了一个人的身体，楚辞直接从城墙之上，飞身而下，他知道，若是让这邪灵再吃下去，恐怕场面会变得难以控制。

    只是一剑，便劈开了被邪灵寄生之人的身体，邪灵暴露在外，因为云石的存在，让他哀嚎不断，瞬间，便是瞅准了一个人，要飞身而去，楚辞提前出剑，直接他要寄宿之人斩杀。

    邪灵暴露在外的时间太久，身体出现了青烟，满城的人都能听得到他那声嘶力竭的哀嚎。

    情急之下，邪灵直接朝着楚辞冲了过来，他要进入到楚辞的身体当中。

    而楚辞站在那里没有动，双眸冷冽。

    当邪灵将至身前，楚辞手中德剑绽放光芒，这一刻，剑意盎然，德剑本是打不到邪灵，但楚辞强行附上了一层极为特别的剑意，瞬间，将邪灵一刀斩碎，自己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手段很多，但是没有丹田，强行催动势必会伤了元气。

    好在邪灵已经解决，那将军见状连忙从城墙上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

    跪在楚辞的面前，跪地叩首。

    “恕我有眼无珠，我曾经虽是悍匪，可入了云石城，也就将这里当成了归宿，当成了自己的家，今日有高人在此，我却有眼无珠，信了那道士的话，险些酿成大错，愿受一切责罚。”他抬起头，这些年在这里，早就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归宿。

    “滚。”

    楚辞懒得理他，再次飞身而上城墙，盯着浓雾，终于，浓雾似乎变得淡了一些，“楚公子没事吧？”张北川看着楚辞嘴角的鲜血，不由得有些担忧。

    “没事，不过，要出大事了。”

    这些浓雾，越来越稀薄，可是远方的浓雾，却越来越浓重，仿佛成为了一个风暴一样。

    “那边发生了什么？”

    张北川望向远方，只见到这些浓雾如同潮水一样的退去，又汇聚在一起。

    楚辞没有说话，少顷之后，浓雾汇聚成为一只巨兽，立于天地之间，“这，这是所有的浓雾汇聚在一起了吗！”一时间，张北川脸色苍白，“这，这云石成能挡的住吗！”要知道，这样一个巨兽恐怕云石城未必挡得住，这里的生灵虽然说忌惮云石城，可这样一个巨大的东西，还会怕吗？

    “走！”

    “能跑多远，跑多远！”

    楚辞拎着张北川飞身而下，剑出鞘，阴灵指路，他们必须得逃，有多远逃多远，见到楚辞和张北川离开，那将军也顿时下令打开城门，所有人，全部撤离，“走，全都走，都走！”他咆哮着，事态紧急，他明白，恐怕，云石城拦不住，那雾兽，一时间，城中的数万人，纷纷出城。

    “将军，你不走吗？”

    “叫什么将军，我不过就是个土匪头子罢了。”他抬起头，看着那一步步朝着云石城走来的巨兽说道：“不走了，本就该是个死人，也没有必要再逃下去了，当年流落至这里，苟活了几年，这些年，安置云石城的人，让来往的人，能有个安全的地方，守在这里，也是为了赎罪。”

    “死在这里，死得其所。”

    他不准备走了，在云石城这么久，留在这里，便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挡那巨兽的脚步一分一秒，他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墓葬之地，也是一个归宿。

    “也对，老大，这些年叫着将军，也有些别扭，还是叫着老大合适。”

    “当年，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去做山贼土匪，但是现在，我们有了选择，老大，我们一起死！”

    “老大！”

    那些从最初就追随着他的士兵们，一同站在那里，他们不是舍生取义，他们舍得了生，却取不了义，只是他们知道，这天下，恐怕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归宿了，若是重新选择一次，他倒是真的想当一个士兵。

    “下辈子，老子要当将军，老子要上战场杀敌，老子不当土匪了！”

    “下辈子，我们当士兵，老大，你当将军，我们一起杀敌，一起死！”他们抬起头，那巨兽虽然说脚步缓慢，可是每一步，范围极为广阔，楚辞和张北川一路狂奔，那巨兽，似乎就是奔着云石城去的。

    “难不成，他要踏整个鬼面石滩吗？”张北川脸色苍白。

    “不是，他要进入那巨坑当中。”

    楚辞摇了摇头，“可他那一脚，范围太大了，若是不赶紧脱离云石城恐怕会被踩成肉泥。”

    “我们，得去另一个云石城了。”

    “不，两个云石城的下场是一样的。”楚辞抬起头，一阴眼，一阳眼他们看的见这雾兽入阴眼，可是却未曾看见有巨兽入阳眼，“云石城应该要灭了。”两个人，短暂停留了一下，回首望去，雾兽已经是距离云石城，越来越近。

    “城内那数万人，恐怕都要死了吧。”他不由得有些骇然。

    “跑得快的能活下来，跑的慢的死。”听到这话，张北川更是抓紧了脚步，因为有阴灵指路，他们一路上很顺畅，几乎没有走到死路，“怕是都要死了。”他们一路从来没有走错任何一个地方，都还没有脱离那惊天一脚的范围，此时此刻，雾兽已经到了云石城上空，那惊天一脚，抬起之时，遮蔽了所有的光芒，他们置身于那阴影当中，虽然说死与不死，对张北川都无求所谓，可他也不想被一脚踩死，若是选择，他可以选择被剑杀死。

    “不行，被这鬼东西，用脚踩死，我死的太没有面子了！”巨足即将落下，楚辞转过身，一只手抓住了张北川的后衣领，同时，用尽全身解数的一剑，直接斩向身下的石头，顿时极为狂暴的冲击力，瞬间让楚辞倒飞了出去，张北川也连带着一同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又滚了两圈。

    楚辞连续喷出了三口鲜血，脸色苍白，巨足已经落下，张北川认命一样的坐在那里，轰！一声巨响，巨足落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掀起来的气浪，直接让两个人，再一次的飞了出去，瞬间飞出数百米，“完了完了，没有被踩死，也得摔死了，摔死了我，我也能勉强接受！”

    他长叹了口气，可在这个时候，那剑上的阴灵，瞬间带动德剑，承载住了楚辞的身体，同时飞向了张北川。

    楚辞有些疲倦，他没有想到这阴灵，居然主动成为了剑灵，“说实话，你成为我的剑灵，我有点不满意。”楚辞说完，闭上了眼睛，这阴灵，品阶太低了，若是阴灵有品，这阴灵顶多就是个九品武夫，如同刚出生的婴儿那般，感受到楚辞的嫌弃，那阴灵不能说话，可也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一柄剑，两个人，阴灵倒是也有些承载不住，就像是楚辞说的那样，他太弱了，只能装摸做样的吓吓人，没有别的本事。

    阴灵本就是最低阶的生灵，而他又是低阶当中的最低阶。

    只是给两人当了个缓冲，便是直接落了下去，这一落地疼的张北川是龇牙咧嘴，手中的那柄柳叶剑，早就已经在刚刚的慌乱当中弄丢了。

    楚辞在石头上昏了过去。

    张北川扶着腰，坐起身来，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他把剑归入到剑鞘当中，坐在楚辞身边守着，他也不知道怎么让楚辞醒过来，就只能先这样守着了，云石城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有几个能够活下来，“他可能得吃点东西吧？可惜药在脚夫的身上。”他皱着眉头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张北川突然感受到了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巨兽正在缓缓地消散，云石城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城池被踩的烟消云散，而代价就是，这巨兽废了一只脚，毕竟云石对于他们来说，杀伤力巨大，但因为这巨兽，乃是雾兽所化，因此没过多久，那只脚便是缓缓地凝聚，同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原本的云石城似乎成为了一个被吞噬的漩涡一样。

    疯狂的吞噬着雾兽，阴眼运转，没过多久，雾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可张北川也发现，他们所在的石头，似乎变了位置。

    他想起楚辞说过，这里的巨石，会发生改变，便是安静地观望着。

    他可以死在这里，毕竟对于他来说，活着倒也就那样，反正这一辈子，倒也是不亏，什么都得到了，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追求了，但楚辞救了他一路，他可不能让楚辞死在这里。王不疯的从乞丐开始做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