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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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 陈敬业一听,立即露出了魂不附体的模样。 他打了个冷颤,而后期期艾艾地道:“这……下官……下官……” 朱棣气急反笑:“前前后后,纹银五百万两,都去了何处?” 陈敬业一听五百万两,立即明白了什么。 “莫非,是成国公……” 他看着朱棣,想起了成国公即将至南昌府的传闻。 心里大抵以为,成国公应该走的乃是水路,从水路抵达了九江府,再走陆路往南昌府去。 这般一想,他立即道:“这……这……下官区区七品县令,实在……实在……” 朱棣冷笑着道:“好一个区区七品县令!这车站就在尔县,五百万两银子,你经了多少手?你又拿走了多少?” 朱棣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原本的预想之中,他觉得……哪怕是五百万两,贪墨走了两三百万两,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现在看来,事情显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这陈进业听罢,吓得脸色煞白,立即大声喊冤:“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下官两袖清风,不曾贪墨分毫啊,下官……” 他急着为自己辩解。 张安世却是使了个眼色。 于是,便开始有人在这廨舍之中进行搜查。 随即,陈道文匆匆而来,低声道:“查过了,这里……只有些许的碎银,还有不少的书,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噢,还有一些留下来的残羹,此人正午吃的似是咸菜和一个蛋花汤,其他的便没有了。” 张安世:“……” 朱棣听罢,只是轻蔑一笑,他岂会相信这些东西,于是笑得更加森然。 陈进业哭泣着道:“下官自上任一来,历来如此,若是上官不信,可以彻查。县中上下,人尽皆知,下官乃读书人,断无贪墨之心。” 朱棣厉声道:“朕不信……”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一副丝毫也不相信的模样。 “看来,若是不严刑拷打,他便不肯招供了。来人……” 陈进业已吓得魂不附体。 倒是一旁引着大家来的文吏,啪嗒一下跪下,哭告道:“县老爷当真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啊!莫说平日里生活简朴,便是有一些俸禄,也拿出一些来,周济下头的差役,说是大家办差不易,也知道小人们没有俸禄,难以养家糊口,告诫我等切不可因此而勒索百姓……小人敢用人头作保。” 此言一出,朱棣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如同笑话一般,而滑稽的不只是眼前这官吏,更是自己。 张安世便冷声道:“这修铁路的银子,该县拨付了多少?” 不等陈进业回答,文吏便道:“总计三十七万两。” 朱棣气咻咻地道:“银子呢?” “修铁路了。”文吏道。 朱棣脑子嗡嗡的响,下意识地道:“铁路呢?” “铁路还没修。” “那么钱呢?” “花完了。”文吏道。 朱棣:“……” 张安世在一旁,踹了这文吏一脚道:“还敢不老实,我只问你,铁路未修,为何钱没了?” 文吏迟疑了一下,才道:“上官有所不知,这铁路……是路……是路就要修在地上,这地……乃是百姓的,总要购置了土地,才能修起来吧。” “数十万两,都拿去买地了?”张安世冷眼看着他道:“买了多少的地?” “不多,若是再拨付七八十万两,应该这地就够了。” 张安世怒骂道:“入你娘,再拨付七八十万两,我能将你们半个县的地都买下来!” 第379章 他们在打劫朕 这文吏听了张安世的责骂,大气不敢出。 朱棣站在一旁,冷冷的一言不发。 此时,张安世便道:“铁路所需土地,太平府修建的时候,也有过折算,加上路基和站台等等这些,虽需求不少,可占用的土地,不过是百分之一,却是拨发了数十万两银子……那么你们到底购置了多少土地?” “不多。”文吏回答道:“只购置了两成……” 两成…… 三十多万两…… 这可是只是修路用的两成。 张安世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就道:“你们购置土地,每亩所费几何?” “这……”文吏一脸迟疑,他看了一眼陈进业。 陈进业此时鼓足勇气道:“少则七八两,多则……多则纹银千两。” “哈哈哈啊……”朱棣一时之间,直接气笑了。 他没想到,此县居然直接来了一个反向操作。 太平府那边,征辟来的土地,修好了铁路,数百两银子每亩售卖商贾。 而此地,却是千两银子购置来土地,去修铁路…… 可这是他朱棣的钱啊! 朱棣勃然大怒道:“千两纹银,你们贪占了多少?” 陈进业连忙道:“下官……下官……实在没捞到一文的好处,铁路乃国家大计,陛下亲自下旨修建,更是礼部尚书亲自督造,布政使一月连发三十七份公文,都是督造的事宜,下官莫说绝非赃官污吏,即便当真存有此心,也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话……却让人不得不信。 从陈进业现在的生活看来,确实颇为简朴。 单单治下的文吏,竟也敢舍身为他说情,可见这人是颇有过人之处的。 甚至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像陈进业这样的人,绝对算是官员的典范和楷模了。 更不必提,但凡是入朝为官之人,也知道陛下对此事是如何的看重了。 朱棣更不是寻常的天子,而是真正的狠辣角色,这样的人盯着的铁路,谁敢从中贪赃枉法? 是嫌命长吗? 只见陈进业继而道:“南昌那边下了布政使的公文,下官便立即亲自预备铁路修建的事宜了,江西铁路司,又发了铁路的规划,下官也是遵照着规划,开始购置铁路沿线的土地。” 朱棣此时已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已经渐渐开始明白事情的原委了。 陈进业继续道:“只是购置土地,实在繁琐,单单本县,铁路途径的人家,就涉及到了两百余户人,下官亲自召他们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倒偶有一些人,愿意平价售出,可是……可是……” “所以他们漫天要价,你们竟也接受?” 陈进业看着怒不可遏的朱棣,道:“为官之人,岂可强取豪夺?” 这一句话,差点没将朱棣噎死。 张安世在一旁,竟是笑了,其实他料到江西的铁路,可能出在技术上,或者是官吏贪墨方面。 可没想到,唯独没想到的是……以上都不是问题。 张安世便道:“去取账簿吧,既然有土地的售卖,就一定有账目,取账目来一看便知。” 那文吏不敢怠慢,匆忙去户房取了簿子,片刻之后,这簿子便放在了朱棣和张安世面前。 朱棣习惯了看太平府的账,如今看这里的账目,却只觉得密密麻麻,却又不得要领。 可朱棣依旧还是强忍着怒火,细细地看起来,最终,他狠狠地将簿子摔在了地上。 张安世一直在旁看着,心里大抵有数了。 于是他道:“总计收购的土地,不过七百余亩,就花费了三十多万两纹银,其中有一百余户,也不过是十两二十两的银子收购,这其中的大头,也不过是三四家人头上,单单这三四家人,便得了三十多万两纹银。” 顿了顿,张安世冷冷地看着陈进业道:“这其中的事,你这做县令,会不清楚?” 陈进业脸色铁青,期期艾艾地道:“此三四户,乃本县大户。” 张安世冷声道:“你既知他们是大户,为何还要如此高价购置他们的土地?” 陈进业道:“铁轨所途径的路线,便是在他们的土地上经过,他们的土地又多,根本无法绕道,下官当初也屡屡请他们来县中磋商,可他们不为所动,开的价码……极高,可铁路司,又催促赶紧购置土地……” 张安世厉声道:“你别忘了,你是县令。” “下官不是灭门破家的县令!”陈进业回答得中气十足。 这话……说出来时,竟颇有几分道德上的优越感。 听得张安世再次目瞪口呆。 倒是一旁的文吏,眼看着自家的县令,似乎触怒了上官,便立即道:“请上官们明鉴,就算我家县令当真要强买,也买不成。这三四家,俱为本县大族,不说其他,单说本县王氏,他家便出过两个进士,三个举人,其中有入朝官拜少卿的,也有不少在别处担任知府、县令等职,家中姻亲,也遍布本地,即便想要强买,只怕县老爷刚刚下决心,那一边,便有人要教县令罢官了。” 他顿了顿,这文吏显然比陈进业要圆融得多,继续道:“即便没有这些,这些都是本地的大族,一旦闹将起来,他们族人多,又在本地经营百年,我家县令从外地来此做官不过区区两年,哪怕是煽风点火,也要教这县里闹出乱子来。一旦出了乱子,朝廷第一个拿问的便是陈县令。” “再者说了,这些土地,本就是他们所有,他们开多少价,即便是狮子大开口,可情理上,他们卖地开什么价,是他们的事,哪有平价购地不成,竟要喊打喊杀的道理?县令为了此事,已是殚精竭虑,每日都睡不好,现在铁路修建所需的七八成土地还未购置,照着这个价码,只怕再有百万两纹银,也未必能全部购下来,为了修这铁路,陈县令已经许多日子吃不下睡不下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 朱棣却只觉得可笑之极。 而张安世心里也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 都说我张安世会赚钱,现在才知,论挣钱,还是这些地头蛇厉害。 陈进业这时咬了咬牙道:“下官自知自己办事不利,可今日上差既在,下官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朝廷修这铁路,实在是误国误民,本是太平无事,可铁路一修,何止本县,便是江西南昌、九江两府,还有铁路所经六县,哪一个不是闹的百姓怨声载道?两府已发了三百万多两纹银的公债,这些债务……都需偿还利息,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够还清,这官府的赋税,便是一百年,也不足以偿还。” “更遑论,为了修这铁路,又大肆征用徭役,百姓们务农,本已辛劳,如今却不得不强征起来。耗费了民力,浪费了无数钱粮,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