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８章 当面教子
和修道人没话说，唯有遇到顺眼的同行才笑容灿烂。少年眉眼清秀，笑容迸发的时候让人看着就心情愉悦起来。 叶十针显然也是个老天真，他哈哈大笑看着鹰来说道：“老夫观你诊脉精准，开方几乎不假思索，这个得服气。术业有专攻，开方这一项老夫有些弱了。 但是说到针灸，可不是仅仅知道口诀就行。没有多年的探索，入针深浅，时辰把握，病人状况，很难知行合一。” 鹰来“啪”的一声把皮夹子拍在龟甲桌子上说道：“你这么说话，我就斗志十足了。老先生，修道人有句话，师爷问徒孙，有道便为尊，医术和年龄没关系啊。” 几个衙役进退两难，真不愿意来，只是医行投诉，上支下派过来了。叶十针老先生和小郎中吵起来了，咋办？看热闹呗。 叶十针猛然一拍桌子说道：“你没有医行认证，野路子郎中，是也不是？” 鹰来顿时气短，心虚说道：“最恨医行这群王八蛋，在红柳镇连续派人刁难我，改天我拆了医行。” 叶十针指着鹰来说道：“不许吹牛，老夫觉得你若是坦诚自己针灸之术技不如人，老夫帮你在医行注册，老夫给你当引荐人。” 鹰来火冒三丈说道：“我就不认证，有本事不让我行医。奶奶个腿的，气到不行了，医行这是专门找我别扭。当差的，谁举报我，我现在就打断他的狗腿。” 雪浦真人急忙拉住鹰来说道：“楚云舒老先生和你说过了，医行有医行的规矩。你不是听懂了吗？” 叶十针说道：“我与楚云舒师出同门，各自掌握了家师的一门绝学。” 鹰来说道：“估摸是亲师兄弟，就连气质也相似。” 雪浦真人惊讶说道：“还真是如此，同样情趣高雅。” 叶十针说道：“我师兄应该在烨奉帝国行医，许多年没见到他了，他还好？” 鹰来说道：“可精神了，和我一起出诊过，老先生人品很好，你有些犟嘴。” 叶十针笑声更加爽朗，肯定与楚师弟很熟悉，能够和楚师弟一起出诊，显然小郎中的医术得到了师弟认可。 叶十针说道：“别开玩笑，你总是这样不行，加入医行，得到认证之后，到处行医方便得多。到了一地，在当地医行报备，缴纳一些费用就好。” 鹰来听不得钱，他斜睨着叶十针说道：“多少钱？” 叶十针瞄了一眼桌子说道：“一个病人六个铜钱，所以你收费太低了。外来的郎中行医，会抢了本地郎中和医馆的饭碗，对他们要适当补偿，剩下的作为医行的管理费用。 你身后跟着太多修道人，否则医行的人直接派人砸了你的摊子，还得把你臭揍一顿撵出去。” 鹰来勃然大怒道：“他们怎么不去抢钱？我看病收八个铜钱，他们就要收走六个，我还不如要饭赚得多。” 叶十针说道：“所以说你在这里行医，收费还如此低廉，坏了医行的规矩。” 鹰来气鼓鼓说道：“如果单纯认证一个郎中的身份我也就忍了，看病要收走六个铜钱，这就不能容忍了。我就不去认证，想要收我的钱，打断他们的腿。” 柯少阳使个眼色，韩少乾说道：“几位差官让让路，我家供奉不开心了。这要是下令让我们出手，你们会很难过。” 几个衙役老老实实退到一边，鹰来重新坐下说道：“下一个，我就是要砸医行的饭碗。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张城隍，你们本地医行如此缺德，你也不过问？” 张知韵说道：“人间事，不能过多参与。国有国法，天有天规。” 几个衙役相互交换着眼神，老衙役蹑手蹑脚推到人群外撒腿飞奔。城隍爷也在这里看热闹？这可是大事件。 病人越来越多，鹰来身后有那么多修道人站场子，摊子前还站着几个衙役。病人没有乱了顺序，而是循规蹈矩的排队。 鹰来看病速度快，号脉开方，有的时候讲解几句病因，告诉病人要注意的禁忌。因此病人穿梭不断，随来随走。 八抬大轿在长街右侧出现，没有鸣锣开道。城隍在此，还有那么多修道人，知府也不敢招摇。 人群缓缓分开，一个中年官员走下轿子，快步来到张知韵面前抱拳躬身说道：“见过府尊。” 张知韵说道：“身为知府，你才是真正的府尊，我早就不是了，小庙穷神一个。” 知府诚挚说道：“府尊生前庇护一方，黎民百姓感激涕零。后生晚辈无不以府尊为榜样，不敢说克己奉公，至少也不敢违背良心。” 张知韵说道：“医行吵闹到知府大人也坐立不安？” 知府苦笑说道：“医行遵从的是流传多年的行规，下官也不能不考虑医行的感受。外来郎中行医，对本地百姓是好事，对医行来说是抢了饭碗。” 叶十针说道：“只怕不是抢了饭碗的事情，而是觉得打脸了。小郎中是游方郎中，不会长久逗留。 但是许多病人我在其它医馆见过，别的医馆无法治愈，他们来到小郎中这里求医。若是药到病除，谁还敢相信卑松城的所谓名医？” 知府对叶十针拱手作揖，别打脸了，卑松城的所谓名医也就那么回事，自己派人给自家医馆送匾额，还敲锣打鼓制造声势，谁不知道谁的根底啊？ 鹰来目光炯炯说道：“叶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卑松城的名医名不副实？” 叶十针嘿然一乐，鹰来左脚踩着龟甲凳子，咬着笔管说道：“找我的麻烦，真当我好脾气呢？你敢不敢和我去砸场子踢馆？” 叶十针斥道：“胡说，你是小孩子可以胡闹，我多大年纪了？丢不起人。要做你自己去做。” 这老头有些坏，他不说不能踢馆，只说他自己年纪大不好意思去。鹰来果然活心，我年纪小，不怕丢人。 鹰来丢下毛笔说道：“举报我的医馆有几家？我挨个去砸场子。你们想要继续看病，那就跟我来，我和医馆的郎中当面对决。” 人群的叫好声轰然迸发，尤其是在别的医馆久治不愈的病人，心中有窝囊气也不敢说。 看过病的人都说小郎中手段了得，和别的郎中反复问来问去不一样，直接号脉开方，精准的不得了。 这人比人得死，小郎中看病看得好，医行坐不住了。就开始龌龊的举报，还能更不要脸吗？ 衙役来了被撵走，知府大人亲自来了，还如此客气，尤其是城隍爷在场。今天小郎中咋了那些庸医的医馆，大家看着就解气。 知府懵逼看着南阳门的弟子迅速抬着龟甲桌子和凳子，真的要砸场子？知府求助地看着张知韵，人间与阴间的两大父母官以前就认识，今天城隍爷得开口。 张知韵低声说道：“我来这里也是求小郎中帮忙，你啊，别操心了，让卑松城的庸医们吃点苦头也好。” 听到张知韵也是来求小郎中帮忙，知府悚然。这小郎中不仅能治活人，还能给城隍爷治病？这是真正的神医啊。 唯恐事不大的偷天帝君神念扫过，威风凛凛喝道：“这个方向有一家医馆，医馆的学徒还在门口张望呢。” 南阳门的弟子轰然冲过去，这家医馆的学徒正在等待知府大人亲自出动带来的好消息，就看到一群修道人冲过来。 韩少卿说道：“就摆在门口，堵门，要做就做的狠一些，摆正位置让小八供奉出诊行医。” 跟着起哄的病人们飞奔而至，鹰来跟在邪皇战车后面，小脸绷着，心里憋足了劲。让你们举报我，让你们玩阴的。 鹰来来到医馆门口，看着匾额说道：“许记名医，巧了，我也姓许，咱们同姓兼同行。在下天亲宗宗主许鹰来，特地前来踢馆。同行出来吧，咱们就在你家医馆门口对决，看谁治愈的病人多。 如果我输了，跪在门口给你磕三个头，今后鹰翔大陆山川所在，畅行无阻，许家名医必然名扬天下。如果你输了，今后三年免费义诊。最恨你们这些不要脸的郎中，收黑钱，还看不好病，还暗戳戳搞事情。” 知府凑在张知韵耳边说道：“这就过分了。他赢了磕三个头，还鹰翔大陆山川所在，畅行无阻。他以为他是谁？” 张知韵冷冷说道：“你以为他是谁？这话别人说了是吹牛，他说了就算数啊，知府大人。” 知府呆若木鸡，我去，小郎中到底是什么人？鹰翔大陆是他说了算？医馆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搀扶一个老者。 老者颤巍巍说道：“吹牛皮也不怕闪了舌头，老夫想看看你怎么让许记名医三年不营业。” 鹰来说道：“凭本事啊。” 老者指着鹰来说道：“知府大人，他说我许记名医输了就要免费义诊三年，他赢了让我许家在鹰翔大陆畅行无阻。这话我不信，也不公平。他输了，打断他的腿，不许他继续行医，公平吗？” 雪浦真人说道：“鹰来，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些话以前为父就应该对你说。只是考虑到你还年幼，打算慢慢引导你。现在是时候了，世俗中人也好，修道人也罢，你断了别人财路，他们要恨不得让你似无葬身之地。”左夜的至尊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