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什么叫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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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蒙蒙亮。 秦陌准点起床，洗漱过后直朝安全局而去。 他依旧是遵循着以往的自律生物钟，在九点钟整迈入副局长专属的办公室，不早一分，不晚一秒。 随后，秦陌正式开始日常的摸鱼时间。 他收拾好桌子，打开电脑，进入了各大新闻媒体的网站首页。 大致浏览了一番后，秦陌的嘴角缓缓翘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今日的飘红头条，可就跟昨天大不一样了。 边境的消息被挤下去了近乎一半，剩下的全是有关于高陵夏氏的各种内容。 当然，这些报道都是负面的，舆论的导势目前来说对夏氏非常不利。 “还得是五大家啊，短短一天的时间，就能将舆论推动到这般程度。” 秦陌感慨一句，缓缓摇了摇头。 他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掺杂了多少的利益交换，也不知道这些媒体有多少家幕后的掌控者是五大家，这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秦陌只关心自己的目的，到底有没有在稳步推进。 他现阶段所要做的事情，只有将高陵夏氏彻底掀翻，将夏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要知道，黄泉行动虽然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但还远远没有结束。 不过看现在这样，五大家的办事效率他还是很认可的。 舆论在持续不断的进行发酵，大秦帝国各个郡的民众之间已有许多议论。 单单是从这几条飘红报道的点击量跟阅读量，以及高陵夏氏的搜索次数来看，就足以可见一斑。 并且，这仅仅只是开始。 各方面的数据依旧在呈现不断上涨的趋势，隐隐要超过对边境的关注度。 毕竟高陵夏氏有一位公众度极高的大人物，不论是前段时间的秦王亲封冠军侯，还是几天前夏氏主动的舆论造势，都将夏祖推到了焦点位。 更不要说，夏祖还是这次边境战争的大秦统帅，他身上所存在的问题自然会争相引起众人的关注。 只是高陵夏氏恐怕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所做的一切，在此时竟会成为五大家的舆论助力，成功让夏祖在短短的一天时间便站到了风口浪尖。 这算不算端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到这般，秦陌脸上笑容越发浓郁。 随后，他悄无声息的放开了自己的听力，几乎是在一瞬间覆盖了方圆十里。 各种各样的嘈杂声音齐齐涌入秦陌的耳朵，在经过超级大脑的分析、运算、处理以后，无用的声音迅速被剔除，只留下了人们的说话声。 而在这些海量的对话中，其中有八成都是在议论高陵夏氏的各种黑料。 譬如夏氏的某个核心弟子是如何贪污受贿的，亦或者是有地位很高，权力很大的弟子在外包养了几個女人，诸如此类等等。 这些东西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的确不小，主要影响的还是夏氏在民众心目中的风评，逐渐减弱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度。 舆论就是需要这样子，一步一步的缓慢向前推进，主打的就是一个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 从人民的各种反应里就可以清晰明确的知道这一点。 大家的态度在一开始的时候全都出奇的一致，满脑子俱是不可思议，根本想不到这些事情竟然会是高陵夏氏的人干的。 但当他们看到报道上公布的种种证据以后，内心便产生了动摇，态度逐渐开始转变…… “亏我以前还觉得夏氏不错，一直都在力挺，可谁能想到竟是如此的人面兽心，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些世家不都一个样子吗？世家哪里有什么好东西？我早就知道夏氏会这般了，呵呵！” …… 这是发生在距离安全局七里以外一家咖啡厅内两名服务员之间的对话。 而像这样的对话，还发生在许许多多的地方。 听着这些议论，秦陌脸上浮现的笑容越发浓郁。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话诚不欺我。” 秦陌缓缓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 …… 与此同时。 在另一边的皇室禁区，正在举行着一场由镇北楚氏发起的朝堂议会。 帝都各大重要部门的核心领导层此时都来到了那座古老的大殿，安安静静的坐在长桌的中后端，他们的目光则是齐齐看着首位。 秦王依旧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身形瘦弱，脸色极其苍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不过，他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帝王气场，那是根植在古老血脉里的尊崇。 在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四大千年世家的当代家主。 李谋因为还在青阳郡养伤，故而今日缺席了这场议会，他的椅子是空着的。 但五大家在面对高陵夏氏的态度上已经达成了高度一致，李氏到底在不在场其实都一样，没啥区别。 随后，众人齐齐对秦王行过礼后，朝堂议会便算是正式开始。 但一时之间却是无人说话，空旷的大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近乎是落针可闻。 四位国公各自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楚雄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他率先开口，打破了长桌之上的沉寂。 楚雄是今天这场朝堂议会的发起人，话题理应由他抛出，只听他缓缓道： “陛下，本公近日发现，帝都比之以往热闹了许多。” “哦？楚国公此话怎讲？”秦王将视线挪到他身上，微笑着出言问道。 楚雄稍稍顿了一下，随后直截了当道：“这两天，帝都传出了不少的风言风语，俱是关于高陵夏氏的负面消息。 民众之间议论纷纷，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夏氏身为我大秦帝国顶尖世家，本应为民众榜样，不曾想却是有了这样的风评。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会对我大秦的声誉有损。” “那，楚国公的意思是……” 秦王脸上笑容不曾减损丝毫，似乎高陵夏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宛如一个旁观者。 听到这般发问，楚雄皱起了额上的那两道浓眉，回道： “本公以为，该遣几个人去夏氏那边查一查，好给我大秦的子民们一个交代。” 嘶！ 楚雄话音刚刚落地，长桌上围坐的众人顿时在心底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殿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气氛很是微妙。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各个重要部门的高官，地位很高。 他们或许本身的觉醒者等阶有点低，上不得台面，但是论起这份对形势的嗅觉，说是堪比天王都不为过。 五大家想要做什么，明眼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镇北楚氏开口就要去查夏氏，这已经近乎明摆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顶尖世家之间的博弈，似乎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死的人……怕是少不了。 众人俱是心惊无比，不敢贸然插话站队。 而在短暂的寂静过后，秦王微笑着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每一个的脸颊，眼底深处略有闪烁，似有深意蕴含其中。 随后，秦王含笑开口道：“其他几位国公呢？如何看待此事？” “本公以为，楚国公言之有理。”方国公率先回道。 “嗯，的确是该查一查。”这是长平刘氏的声音。 “本公亦是这般作想。”远东林氏缓缓出言。 听着这三家的表态，秦王脸上笑容越发浓郁，他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去向下延伸，而是提起了边境的事情。 “现如今，边境战争还在持续，两方打的如火如荼，很是焦灼，齐人向来悍勇凶猛，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冠军侯殚精竭虑，正在为我大秦征战。 而恰恰就在这种时候，好巧不巧的，帝都却是传出了对高陵夏氏的不利消息…… 诸位，要小心齐人计谋呐。” 秦王说这话，明摆着就是在用齐人来当挡箭牌，拒绝楚雄的提议。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刚落地之时，楚雄便紧接着开口道： “陛下既如此说，那就更需要去查一查夏氏了，不查不足以证夏氏之清白。” “国公此言不妥。” 秦王面带微笑，淡淡道：“遣人去夏氏调查，此举本身就代表了不信任，更容易让我大秦的功臣们寒心。 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又何必去多此一举呢？诸公以为如何？” 大殿内第三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长桌周围无一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搭话，众人眼神飘忽，微微往下低了低头。 唯有燕南方氏的现任国公动了动嘴唇，缓缓说道： “陛下圣明。” 他这一开口，其余三大家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并如此做答。 长桌上的其余人都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懂五大家这是在搞什么鬼，本来以为接下来将会是一场凶险的交锋，可谁知道…… 这居然就结束了？！ 该说不说，这一波操作，着实是一点都没看懂。 但并没有人会站出来给他们解惑，众人也只好在这一头雾水中结束了此次的朝堂议会，从大殿起身离开。 五大家的人走在最前方，几位国公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深处俱是有着淡淡的笑意。 对于今天的议会结果，他们是相当满意的。 虽然说没有能够调查夏氏，但是这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调查就不调查，完全无所谓。 反正皇室不可能轻易松口，五大家一开始的目的就没放在这上面。 他们主要是为了施压而已，并且今天的议会只是第一轮的施压，后续依旧会有。 现在皇室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态度，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利益的继续交换，同时慢慢等待舆论去发酵。 很多事情，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 高陵夏氏是如此，五大家也是如此，至于秦陌…… 亦然如此。 就这样，时间转瞬即逝。 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是到了傍晚。 昏黄的淡淡日光悄无声息的穿过打开的落地窗，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秦陌的脸颊上。 一股汹涌的暖流，极突兀的从他的胸膛中涌现而出，不过秦陌早已习惯。 他没有丝毫的额外反应，双目视线聚焦于眼前，径直打开了基因觉醒面板。 视力：206 听力：200 智力：201 呼吸：200 力量：206 速度：205 恢复：200 防御：204 光能点：38（可自由分配） 今日份积攒的光能点又创下了历史新高，秦陌嘴角不禁翘起一抹灿烂笑容。 他还是按照以往的分配方案，尽量保持全方位的均衡发展。 除了属性最高的视力和力量分别加4点以外，其余六项属性各自分配5点，庞大的暖流以胸膛为起点，迅速逸散到了他的浑身上下。 “呼吸：205，技能：超级呼吸强化。” 更为庞大的暖流飞一般流淌到了肺部及其周边区域，灼热的太阳能量注入到了每一个细胞当中。 秦陌的超级肺部开始一寸寸的增强，拥有着更为恐怖的能量，可以吹出温度更低的极寒冷空气，以及呼出范围更大，威力更强的飓风。 这个增强的幅度，是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翻倍，也就是说秦陌现在可以轻松冻死一位第七阶的S级觉醒者。 至于飓风的破坏力，自是也不用多说，丝毫不比吐气凝冰要低。 想到这般，秦陌心底愈发喜悦，他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长长呼出一口白气，办公室内的温度登时降低了四五度。 一直躺在角落里玩手机的李天罡猛的抬起了头，眉头下挑，双目微眯。 四周温度的变化，已是引起了他敏锐的感知。 但李天罡很快就发现这突如其来的基因波动来源于秦陌，他顿时意兴阑珊了起来，小声嘀咕道： “还以为能松松筋骨了，没趣。” 一语落罢，李天罡懒散的站起身，走到秦陌身边，皱眉问道：“你小子刚才在做什么？” “没什么，一个小试验罢了。” 秦陌笑着摇了摇头，隐藏了真正的原因。 李天罡自是看的出来他没说真话，不过像秦陌这样的绝世天才，有所隐藏实属正常。 故而，他也没再继续刨根问底，转而问道：“今天的晚饭吃什么？” “我说，这才五点，你就已经要吃东西了？？？” “少废话，早点吃完好早点办正事。”李天罡不耐烦的道。 “嗯？啥正事？”秦陌茫然道。 “小子，你在老子这儿装傻是吧？放心，今晚大保健用不着你掏钱，老子不缺这几个三瓜两枣。” 李天罡摆出了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对着秦陌翻了个白眼，径直转身朝外走去。 “咳咳……” 秦陌轻咳一声，适才眉眼之间泛起的茫然这会哪里还能瞧见半点儿？ 只见他迅速把办公桌收拾干净，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乘坐电梯下到安全局一楼，在地下停车场坐上李天罡的那辆跑车以后，一溜烟驶向了凌云区。 不到十分钟，秦陌便出现在了那家常去的烧烤摊上。 炭烤出的烟火气顺着夏日的晚风轻拂过两人面颊，毫不讲理的闯入了鼻腔当中，给他们展现出了帝都最真实的样子。 这便是，人间烟火。 秦陌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随后，各种品种的肉串很快被老板端上了桌。 秦陌一边撸着串，一边跟李天罡闲聊唠嗑。 但约莫在半个小时后，前面路边拐角处忽然出现了一群身穿统一服装的年轻人，其中有男有女，拢共三十多个。 这一行三十多人就沿着马路边朝前走，直到走在距离秦陌五十米远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 随后，他们迅速四散而开，将怀里抱着的传单分发了出去。 现在已是快六点，马上就是下班晚高峰，一天内人流量非常大的时间段。 因此这群人的传单散的很快，没几分钟手里就已是空空如也。 瞧着他们这般行为，秦陌心底顿时生出了好奇。 他细细看去，只见那些传单上写着的，竟全部都是报道上刊登的有关于高陵夏氏的负面消息，密密麻麻，图文并茂，明显是经过一番精心设计的。 而这些人身上的统一服装，也让秦陌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袖口的金色徽章上写有四个小字：帝都大学。 这赫然是一群大学生，而他们这会所要做的，貌似是…… 秦陌的好奇之心愈发浓郁，他继续看了过去。 只见有一身材姣好的高马尾女子，踩着脚上那双黑色圆头小皮鞋，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她清了清嗓子，高高举起手中的传单，对着周围众人大声喊道： “诸位，我们不能再继续被蒙骗下去了！” 清脆有力的话音直落于地，四周的人群迅速聚集了过来。 吃瓜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这玩意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压根儿就改不了。 等到聚来的人差不多了以后，高马尾女子环顾四周一圈，随后先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言说他们是帝都大学新闻部的学生。 紧接着，她开始了自己铿锵有力的卖力表演。 “想必大家最近都有关注到高陵夏氏的很多负面报道，这些报道的内容实在是令人心寒，更加的令人心痛。 起初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我身为一名新闻专业的学生，下意识认为这是毫无实据的报道，是其余世家对夏氏的抹黑。 请相信我，世家们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概率做这等龌龊事。” 高马尾女孩说罢后，稍稍停顿了一下，给予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充分的反应时间。 等到瞧见绝大多数的人点头颔首以后，她方才继续大义凛然道： “但是，我这一次却是想错了，我被夏氏蒙蔽了双眼，从来没有想到高陵夏氏居然会比想象中的更加恶劣！ 前不久的晨钟号列车遭遇齐国袭击，不仅我大秦帝国的国公被袭，还有一千多条无辜的生命彻底失去了声息。 对于这样的事情，我很痛心，但是我在痛心之余，亦想找出其中隐藏着的真相。 晨钟号高速列车遇袭一事，另有隐情！”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她的语气极富有感染力，好似真的就如她所说的那般。 而周围听到她这句话的人群，就像是蚂蚁炸开了锅，瞬间人声鼎沸，议论纷纭。 晨钟号一事，可以说是这一次秦、齐边境战争的导火索！ 大秦帝国的子民们对于这件事的关注程度，丝毫不比其他热点要差。 而现在，面前这个自称是帝都大学新闻部的高材生，先是提了高陵夏氏，又提了晨钟号，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难道说这二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众人不得而知。 可偏偏这个高马尾女学生抛出了一个话题，却是并没有给出答案。 她看着气氛差不多了，直接转而大声问道： “诸位，九原郡乃是我大秦腹地，距离两国边境足足有上万公里之远，齐人是如何悄无声息潜入腹地的？ 难道我大秦帝国的边境防线形同虚设吗？ 难道说冠军侯镇守边境多年，齐人不敢进犯一步，这都是假象吗？ 我大秦帝国到底是谁给齐人提供了便利？又是谁对帝国怀有二心？ …… ……” 这一连串的提问，就像是连珠炮一般，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直接打入了他们的脑子里。 这场在街边发生的“激情演讲”，已是彻底拿捏了人们的心理，一切尽在高马尾女孩的掌控之下。 秦陌眼神闪烁，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异色，在心底暗自夸了一句。 “好演技！” 随后，他瞬间将听力范围放大百倍，方圆数十里的所有声音齐齐涌入脑海，超级大脑迅速开始进行分析处理。 数秒过后，数据运算完成，就在同一时间，帝都的许多街道竟是都出现了像面前这样的激情演讲。 至于说的内容，虽有所差别，但都大差不差。 秦陌心底先前的猜想，在此刻获得了证实。 他一开始就觉得高马尾女孩不太对劲儿，现在看来…… 她果真是五大家的人。 五大家正在持续不断的引导舆论，将夏氏彻底推到风口浪尖，并且这个速度，着实是快的飞起。 传承千年的古老世家到底在这个偌大的帝国拥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力，从这一小处的细节，自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瞧着高马尾女孩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秦陌收回视线，缓缓摇了摇头，不禁低声感慨道： “专业户不愧是专业户。”黑夜之上的觉醒超人基因的我要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