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善心好报

    祖大寿早就得到了孙承宗来到山海关的报告，并且两块白璧宝玉，让胡广维想尽办法带着孙承宗上城，看他这一次表演。

    为这一次的表演，他是下了血本钱的。

    前前后后十五万石的粮食马料，就足足花费了他接近10万的银子。而包括老娘都被他邀请来到了难民营，为那些难民发放粮食和熬粥，更可谓是用心良苦。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不过是在作秀。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看到那一个个面容哭搞蓬头垢面的难民，来到他的粥棚前，有的有碗，有的连一个破碗都没有，只能掀起那已经布条一样的衣服，用来兜粥。

    这群难民，已经真的是成为了赤条条的什么都没有了。

    面对这样饥寒交迫的难民，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都不由得落泪。

    而当这些难民走到粥棚前面，发自内心的先跪倒在地磕头感恩，领了粥之后，又虔诚的询问恩人的姓名，送上他们现在仅有的一句祝福：“祖大人，公侯万代。”

    这真正震撼了祖大寿这种高高在上人的心。

    最卑贱的，也是最懂得感恩的。

    “将米按人头分发给百姓，这样比我们熬粥给他们，对他们来说更划算。”一个贫苦出身的家丁，这样的建议。

    “为什么？”

    “因为把粮食给他们，他们是最会调剂的，他们可以用草根树皮来填充。尤其现在已经是初夏了，漫山遍野的野菜，还有那杨树榆树的叶子，都会成为他们锅里的食物。只要这些杨树榆树的叶子和野菜里，加上一把米，就是他们口中的盛宴。”

    祖大寿恍然大悟：“就按你说的办，从明天开始，我们不再开设粥棚，而是将粮食以及豆料全部分发给他们。”

    “老爷这样又过了。”

    “这又是为什么？”

    这个苦出生的家丁再次解释：“粮食是可以的，但是我们的豆料，他们是没有办法加工。豆料不能加工人是不能吃下去的，否则会囫囵个的再拉出来，到时候就不是救人了，而是害人了。”

    这时候娘已经支持不住了，祖大寿赶紧跑过去，趴在了地上，用身子做了娘的板凳：“娘，实在对不起，我为了这个家族躲避那个罪过，不得不出此下策。让你受累了，儿子不孝啊。”说完，已经是五十多岁的祖大寿痛哭流涕。

    坐在儿子的背上，娘却不这样看：“经过这一遭，您看到了贫苦人家真正的苦难，而你用这个办法让全族的老小全来，也让咱们的孩子们从富贵生活里，走出来，看到贫困的可怕。也让他们再也不把你给他辛辛苦苦赚来的富贵，在做唯一正常的理所当然。让他们也知道了日子的艰难，即便依旧朝廷降罪给我们，我也不再担心他们脱离了咱们的家族，他们就成为废人而冻死在沟渠。”

    祖大寿夫人却担心：“咱们的粮食有限，再这么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尤其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即便我们手托着钱，也再难以买来粮食了，这该怎么办啊。”

    经过这一场事件，所有人的心态都已经改变了，都已经开始对平民百姓的苦难同情了。

    这时候，二官家建议：“其实老爷夫人，咱们还有一个办法能够缓解。”

    趴在地上的祖大寿就大声呵斥：“有什么办法快说，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别给我卖关子。”

    “那就是供应这些灾民们盐吧。”

    “这话怎么说？”

    “因为灾民们只要有了盐吧，那些苦涩的树叶和草根树皮，对他们来说就可以变成美味，就能大大的缓解粮食的消耗。”

    祖大寿恍然大悟：“你个混球，你为什么不早说？”

    “可是老爷，咱们辽西要想获得食盐，就必须从内地运来，而我们没有盐引。”

    现在大明的盐引都垄断在那些盐商的手中，其他人是绝对拿不到的。

    “那还不去想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后金那里去走私，在咱们东北，现在只有牛庄才产盐。”

    祖大寿想了一下，最终咬咬牙，大声的下令：“立刻动用我们的关系，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一切成本，从牛庄走私食盐过来，供应难民。”

    管家大惊：“可是国朝法度——”

    “法律不爱乎人情，只要你能够从牛庄走私来食盐，本督师领了你这份为国为民之心，不降罪给你。”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wap..OrG

    大家豁然而惊，扭头看去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风尘仆仆莽袍辉煌的老人，正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个场景，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祖大寿扭头一见，不是孙承宗又是哪个？

    赶紧想爬起来拜见，然而娘正坐在自己的背上，却不敢动一动。

    孙承宗走过来，双手搀扶起来娘，吩咐后面的侍卫亲兵，拿来了行军的马扎，请老太太坐下。

    祖大寿这才站起来再次跪倒；“罪将祖大寿，拜见督师大人。”

    孙承宗急忙搀扶：“忠臣孝子人人敬，你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忠臣，一个真正的孝子。我会上奏皇上，监国，不但免你原先的所有罪过，而且为你现在的表现，请求旌表。”

    这一次祖大寿是从内心里，心悦臣服的给这个老大人跪拜了。

    这时候他的心中，再没有算计过他付出的钱粮的代价了。

    树旗招兵开始了。鞍山的王小二，将最后一口吃的塞在嘴里，对着身边的兄弟们大声吼道：“孙大人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放开山海关城门，让我们进入中原。但是，我决定不走了。”

    身边的兄弟们都用眼睛看着他。

    王小二血红着眼睛：“我是鞍山人，建奴来了，我和一家逃向了辽中；在这逃亡的路上，我的爹爹被建奴杀害了。建奴占领了辽中，我的一家继续逃亡，到了辽阳。在逃亡的路上，我的娘又去世了。建奴占领了辽阳，我一家继续向沈阳逃亡，逃亡的路上，我的哥哥为了保护我们，战死了，我的嫂子为了不拖累我们，陪着哥哥走了。

    我们逃到了沈阳，沈阳又丢了，剩下我和妹妹逃过了辽河。然而就在辽河边，被建奴追杀，我的妹妹投河自尽了。

    现在我逃到了这里，就剩下我了。

    我不再逃了，我准备参军，我不指望朝廷给我多少军饷钱粮，只希望朝廷给我一把刀，我要杀回辽东去，哪怕只杀一个建奴，为我在逃难中死去的所有亲人报仇。”

    这样苦难的叙述，立刻唤醒了所有人骨子里的仇恨，所有的兄弟都振臂高呼：“我们不逃了，我们要参军，我们要杀回辽东去，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底下的一个兄弟询问：“我们参加哪个营？”

    王小二毫不犹豫的回答：“祖大人对我们有活命之恩，我们加入他们的营，为祖大人效死。”

    “对对对，一面报恩一面杀敌报仇，我们加入祖家军。”肥猪吃奶虎的大明：哥哥，我真的不想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