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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楚靖怔然。 “徒儿可是醒了?” 是林沧海,搬了把轮椅进来,笑容满面立在榻前摆弄那把木椅。 “快看,为师给你做的。” 说着便将那轮椅推到楚靖面前:“老夫可是下了番功夫。” 见那笑容温和,楚靖撇开眼去,曾几何时,她亦热切骐骥过亲情之暖,然,梦醒时分,只徒得几增凄凉。 “走,为师带你出去透透气。” 不等楚靖开口,林沧海已俯身将她抱进轮椅中:“怎得这般清瘦,男人还是得强壮些才好。” 楚靖无言,不知该如何应这老头,明明她胸肌发达成这般,他居然未有一丝生疑。 长廊外,万里晴空,碧波莲荷竞相盛开。 林苍海心情甚好,奏了一曲笙箫不觉过瘾,回头笑道:“徒儿可会下棋?” 楚靖摇头,片刻又微微点头:“懂得一些。” “甚好!”林沧海来了兴致,登时收了竹笛,动作迅速将那石桌上散乱棋子布好,望向她笑声:“妥了,你先来。” 楚靖懂棋,是因大宫主喜欢。 她记得大宫主时常独自在房中斟酌棋道,遂便缠着穆容辞教她,只为那女人一句“小靖儿真乖”。 “徒儿这棋,下的妙啊!”林沧海抚须沉思,执了棋子犹豫着落下,却是仰头朗笑:“妙,甚妙!老夫当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是师父让着徒儿。”楚靖笑声。 “话也说的中听,甚合我意!”林沧海心情大好,口中便开始滔滔不绝:“翊儿若有你一半体贴,老夫便宽心了,哎,老夫当真是……” “当真是什么?” 一声清冷打破哀叹,不用回头,楚靖也知来者何人。 林翊皱眉,自亭外负手而立,他歇了功便想到房中瞧她可是又尿了裤子,这才将将下了长廊,便听此处欢笑一片。 “你怎得来了?”林沧海凝了风眉。 他这好不容易寻个活人诉苦,本还想家长里短说道一番,却偏被人硬生生断了话头,扰了兴致,怎能让他不生闷。 然这林翊也是个冻了霜的愣头青,被亲爹唬了脸,也能面不改色怼出一句:“我怎得就不能来?!” 楚靖低眉,察言观色了一番,觉出这老头子对他不悦,心下甚是窃喜,面上便也装的更加乖巧,添油加醋喏声:“见过少庄主。” “不理他,我们继续。”林沧海回眸,盯着棋盘抚须皱眉。 被噎了个酣畅,林翊面容微沉,却是不动声色启口:“你输了。” 林苍海正是执了棋摇摆不定,沉思着该落何处,听闻此声,不悦抬眸:“你说我?” “四面埋伏,围堵其中,你可还有路?” 林翊说这话时望向楚靖,他家老头子棋艺已是入了天镜,未曾想她这尿裤子的奶娃娃竟也能下得赢他。 一语击中,林沧海犹如醍醐灌顶,一拍脑门摇头间连连轻叹:“失算,失算啊,再来!” 林翊凝眉闭眸,这老头儿棋瘾一上来,便是下上一天一夜也不觉累。 恰逢此时,楚靖肚子也不服气叫起声来,甚有谋反抗议之意。 林沧海抬了眸,微微皱眉:“你没用晨食?” 见她垂眸,面色囧然,又回首瞪向一旁林翊:“不是说了让你好生照顾他?怎的早饭都未让他用?” 又被训斥着质问,林翊也终是坐不住,晲了眸,冷冷嗤声:“她吃喝拉撒,不归我管!” “庄主,可是在堂中用饭?”生火的刘娘噔噔跑来,垂眸喏声。 这番来得甚是及时,林沧海正是生闷,当下也便顺了台阶,吩咐道:“不用,就在此处,布菜吧。” “是。” 见刘娘离去,林沧海望着廊外一片碧波,倏然回眸:“还未问过徒儿,你姓何名何?” 楚靖愣然,若是以往,她定能抬头挺胸说出自己名字,但现在,她犹豫了。 “阿靖。”楚靖低声。 林翊冷眸晲了她一眼,他还以为这女人能编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看她适才踟蹰,应是担心道其真名,会惹来老头子质问,不过她应是不知,那老头儿常年云游四海,对江湖门派之事还不如一个黄口小儿知道的多。 “阿靖,靖……”林沧海凝眉沉思,倏然,又仰头怅声:“朱鸟杆头立,青海落桑田,可是此‘靖’?” 楚靖本是疑惑他为何念了这么一首满腹骚气诗来。 又一揣摩:此诗前句尾字,与后句首字,合起来,便是“靖”。 “楚靖”,是大宫主为她取的名,她原本叫“春妮”,一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名字,入了师门之后,大宫主便让她随了她姓,取名“楚靖”。 文人雅士皆如此,问个名讳都要吟首诗来,楚靖心笑,只道这老头子好生文绉。 见她淡笑不语,林沧海凝深了眉:“那把‘青凤’剑,是何人赠于你的?” 听罢,林翊面容一怔,而后又归于平静。 “青凤剑?”楚靖疑眸,不知他所指何物。 “你腰间所别之物,我救你之时那剑掉落崖下,不过我替你收了起来,待你伤逝痊愈便物归原主。” “你说那软剑啊,是大……”将一出口,楚靖忙又止了声,低头虚意一笑,“是我从死人身上捡的。” “死人?” 林苍海怔容,还想再问道一番,却见刘娘已端了饭菜而来。 现下,他又觉得这刘娘甚是碍眼! 楚靖也是饿极了,算上今早,她已有五日未曾好好用饭。 她想不管不顾捧腹畅食,奈何身旁左右端坐着两个不甚熟悉男人,碍于礼数,只得装模作样端了碗小口抿食,心下却憋得难耐至极。 反倒是林沧海,自己虽不怎么用食,却是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夹菜,直到那碗堆成个小山,方才笑眯了眼启口:“多吃些,伤才好得快。” “多谢师父。” 这声“师父”,唤得软糯乖巧,林沧海颇为受用,抚须长笑连连点头:“待你伤好了,便与翊儿学些武义,也好防身健体。” “不教!” 这厢楚靖还未回绝,林翊已抢了话冷然怼声。 他本就不喜繁杂,且对这来路不明女人也无多少耐性与好印象。 诚然已知她被逐出师门,他也认是她做了何见不得人勾当,被扫地出门,他能默然接受老头子留下她,未有揭穿,已是作了最大忍耐。 “少庄主繁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