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超越想象的边界

    江烨和翁子默陆陆续续谈了三个多小时。

    谈话结束之后，翁子默领命离开，回惠勒星开始联络较大的军阀势力。

    江烨也没闲着，第二天就乘坐军舰奔赴流亡星。

    到流亡星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回家找娇妻腻歪一番。

    江烨和岑夜梦都感觉夫妻俩这种腻歪很浪费时间，影响工作进度，但是每次见面还是完全忍不住。就像两颗磁铁，啪一下粘在一起，根本没法避免。

    腻歪完了，就该干正事。

    视察军工厂！

    江烨和流亡星各大军工厂的厂长进行了密集谈话，私下交代可能很快会有大订单，工厂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包括回撤一定的投资资金，低价时购入原材料囤积，准备生产线扩大等等。

    江烨还和流亡星兵部大臣黄冰烟私下见面，委任黄冰烟担任惠勒星军火供应的总负责人，协调各地军工厂按时出货。

    黄冰烟也深受感动，这毕竟是重任，更是江烨对她的信任。

    虽然现在江烨手里已经有江烨星、毕嵘星、流亡星、螺旋星四个大星球，外加陨石星、信客小行星带两块领地。

    但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江烨还是决定把惠勒星的军火订单交给流亡星，偏爱一下这颗星球。

    流亡星的位置特殊，在银河帝国边缘，借此机会可以大力发展流亡星的军工企业，将来出口军火也方便。

    毕竟，银河帝国边缘的星球都承担着或多或少的防卫压力，随时会有奇形怪状的外星物种从深黑的宇宙中出现，见面就容易打起来，军火市场前景无限。

    江烨重点视察的军工厂，都是一些比较传统的工厂。

    比如传统枪支弹药的加工厂，单兵使用的机枪、冲锋枪、突击步枪、手枪，以及迫击炮、榴弹炮、火箭炮、火箭筒、地雷之类的东西。

    较为先进的则是机械兵工厂，江烨特地叮嘱工程师们提前开始设计，不能卖给惠勒星太先进的型号，只能卖一些性能低劣的原始型号，尽量通过设计降低成本，以便多多赚钱。

    还有一些军车工厂，装甲车工厂，无人机工厂，战舰工厂等等，江烨几乎全都转了个遍。

    有些工厂江烨都没听说过，从外面看也是平平无奇，但进去之后别有洞天，规模大的离谱，设备先进的离谱。

    听听厂长报的数据，表面产量每个月40万发炮弹，瞒报产量每个月1700万发炮弹，绝大部分货卖给一些星际武器商，牟取暴利。

    当然，瞒报是对外瞒报，主要是规避相关行业协会的规模生产限制，赚到的钱该上交还是上交的。

    很多类似的工厂都有相当规模的瞒报产量。正常生产的军火，无论是弹体还是外包装，都有“产自流亡星”之类的信息标注，最次也要写个流亡星的行业代码。

    但是瞒报生产的军火，则清一色的三无产品，没有“产自流亡星”，没有流亡星代码，甚至还会刻上其他星球的代码，往往是一些混淆视听的乱码。

    这些三无军火会打包出售给某些星际武器商，再由大武器商转给小武器商，小武器商乘坐飞船东奔西跑在宇宙中穿梭，倾销给各大星球。

    收货的星球武装根本不知道手里的家伙是哪里造的，偶尔有个代码，查一查还无结果，或者指向一个早就人烟灭绝的幽灵星球。

    江烨还特地看了一下工厂的内部文件，发现很多货居然走给老丈人了。

    江烨第一反应是不妥。

    但是仔细想想，没啥不妥的。

    流亡星是自己老婆管着，这里生产的军火被老婆私底下偷偷卖给亲爹，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又不是白送的货，老丈人每次进货也都慷慨付钱，这些钱最终还是到了江烨的账面上，再由江烨签字花出去。总之整个流程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操作。

    至于瞒报，瞒的也是外人，岑夜梦没有对丈夫隐瞒的意思，这些工厂的数据文件江烨都是有权限随时查阅的。

    总之，这一趟周游军工厂之行，江烨参观的是目瞪口呆。

    江烨有种感觉，自己手里的领地范围越广，人口越多，经济规模越大，就会有越多的情况自己看不到。

    江烨能看到每年的军火生意盈利报表，能看到每个军工厂开在什么位置，但那只是账面上的一个数据，非常虚幻。

    在他完全没到过的地方，像这样日夜不息运转的军工厂，一堆一堆地开，就像初春雨后的草原般疯长。

    每个军工厂都有大量的工人，他们的命运捆绑在工厂里，劳作，生活，发生各种各样或俗套或荒诞的故事，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独立小世界。

    在江烨睡觉的时候，每个星球都有无数的小世界在运转，江烨工作的时候，无数小世界依然在运转，但是江烨并不知道每个小世界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

    离开流亡星之前，江烨又去找娇妻腻歪。

    腻歪的途中，江烨把这种感觉讲给了岑夜梦听。

    岑夜梦笑了笑，“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老公给你推荐一本古书，卡尔维诺写的《看不见的城市》。”

    “讲什么的？”江烨问。

    “整本书是虚构的，讲马可波罗和忽必烈的谈话，主要是谈帝国境内形形色色的城市。”

    “在古代，没有远程通讯系统，没有实时数据，但忽必烈靠马匹军队建立了规模庞大至极的帝国。帝国的疆域是如此辽阔，以至于超过了皇帝想象的边界。”岑夜梦说，“有一些城市，皇帝永远不可能亲眼见到，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但皇帝却统治着那些城市。”

    江烨沉思良久，“老婆你把我的感觉精准描述出来了，我现在有那么多星球，在这些星球上，很多地方我可能永远不会去，很多地名我完全陌生，但我却统治着这些地方。”

    “想想简直有种神奇到荒唐的感觉，我一个肉体凡胎，又不是什么能移山填海的仙人，居然能统治这么多星球。”江烨表情复杂，“银河帝国也是一样，高维生物的文明统治着无数的星系，我没有见过那些高维生物，却听从他们，他们不知道我江烨的存在，却能号令我。最为神奇的是，这样的结构却能有效地发展下去，让无数生物向着银河系外扩张。”

    “所以真相就是，并非你自己的力量统治了这些星球。”岑夜梦微笑，“就像你演讲的时候经常说的，江烨星是江烨星人的江烨星，毕嵘星是毕嵘星人的毕嵘星。只不过江烨星和毕嵘星的人都相信你，于是你是星球元首。”

    “人类或者其他的外星文明，之所以能在众生中脱颖而出，是因为我们这类高等物种，能相信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从而凝聚起来。”吃肉的熊猫的占领异星从挖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