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顿悟
陆新远和吴莲香老两口，这两天心情格外的高兴。 不仅是因为陆建军和徐芳萍两口子孝顺，还因为两人天天变着法儿给他们做好吃的。 以陆泽家现在的条件，买菜哪还会担心价格，老人又受伤，肯定什么好、什么贵就挑什么买。 加上徐芳萍厨艺了得，老两口这两天可是吃了不少好菜式。 这一年陆泽家发迹了，陆建军和徐芳萍变得越来越忙，只有过节的时候能回老家去看看老人，也会买很多好菜带去。 可待的时间不长，老两口并没有特别强的感受，不清楚陆泽家现在到底多有钱。 虽然挺镇上不少人说起，但具体并没有什么概念。 这次好了，总算感受到了。 光是这些天吃的饭菜，都够他们老两口几个月的伙食费。看二儿子和二儿媳妇儿不当回事儿的样子，他们终于确定，陆泽家是真的发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发，就连大儿子那么大的官儿，家里的伙食都远远没法儿和现在的陆泽家比。 现在住着二儿媳妇儿借来的房子，又吃着人家每天精心准备的奢侈料理，老两口感觉心里很过意不去，总感觉这些年亏欠了点什么。 尤其是二儿媳妇儿不计前嫌，照顾起老伴儿来无微不至，更是让陆新远惭愧不已。 以前有啥都是先想着大儿子和大女儿，可遇到事儿了却没一个能靠得住。 老伴儿受伤了，虽说没什么大事，可毕竟是住院了，可大儿子和大女儿就能不闻不问。 别说是亲自照顾，哪怕是花点钱请个保姆，也好过让二儿媳妇一人照顾。可大儿子、大女儿屁都没一个，压根就当没这回事儿一样。 这说明什么，并不是他们缺钱，而且因为自己这当爹当妈的，在人家心里压根就没太当回事儿。 什么事儿就怕比较，老两口这次是真的寒了心，有了种养了两只白眼狼的感觉。 可毕竟是自己生出的种，又不能去责怪，只能心里默默省闷气。 家事，从古至今也没有断清的时候。夜里老两口聊起来的时候，也能是唉声叹气，无能为力。 见到二儿子和二儿媳妇买菜花了那么多钱，老两口没那么心安理得了。想着拿点钱出来补贴一下，可惜钱都借给了大女儿，他们想拿也拿不出。 说是借，其实就是给，从来也没指望大女儿还过，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老头子清楚得很，别看大女婿是个小官，可没什么实权，这些年一门心思想更进一步，没少往外送礼，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所以家里哪还有什么钱，全都送空了，一遇到事儿了，就问他们老两口子借钱。 就像前几年，大外甥考了个破大专院校，也不知道是考的还是花钱买的，反正大女儿就借过一次钱，到现在也没还。 他们如此无私，没想到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越是这样，老两口就越感觉对二儿子和二儿媳妇儿心怀歉疚。 记得前年二儿子和二儿媳妇儿单位闹下岗时，他们也没想着帮上一把，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应该，心里充满了懊悔。 老两口正唉声叹气的时候，二儿子一家又拎着菜来了，看上去感觉比往常还要丰盛一些。 陆新远急忙问道：“建军，怎么又买这么多菜啊？” “爷爷，您忘了？今天是小年，一会儿小叔一家也会过来吃饭，今天就一起过小年了。”陆泽抢着回道。 老两口也不知是不是心怀愧疚，这两天对他倒是愈发地和蔼可亲，搞得他都有点不适应了。 陆建军和徐芳萍两口子拎着菜直接进了厨房忙活，陆泽则陪着老人一边看电视，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这几天奶奶摔伤住院好一顿折腾，搞得他都没什么心情找苏槿一干坏事。 不过即使想使坏，也找不到地方，只能每天晚上找个机会，二人在楼道里过过嘴瘾。 可从今天开始，连嘴瘾都没法过了，苏槿一和父母回乡下过年去了。 陆泽很是不爽，可又无能为力。 回头很有必要在县里再搞套房子，不然未来两三年，每到过年时岂不是都要为这破事闹心。 就在他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陆泽急忙跑去开门。打开一看，果然是小叔一家来了。 他热情地打着招呼：“小叔，三婶，才来啊，饭都快做好了。” “哈哈，反正我们在厨房也帮不上啥忙，就是特意赶着饭点来的。”小叔调侃地说了一句。 “别听你小叔胡说八道，是顺路去给你弟班主任刚送完礼，这才过来的。”三婶急忙解释道。 陆泽好奇问道：“陆飞，你小子干啥坏事了，还要去给老师送礼？” “三哥，我可啥都没干，是我老妈自己非要去送的。”陆飞急忙辩解道。 “下半年就该升初三了，这不是想着给老师送送礼，回头调个靠前的好位置。只有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这小子才能老老实实听课。”三婶没好气地回道。 陆泽听完乐了：“陆飞，可不兴你这样的啊，大老爷们儿玩归玩，学习可不能太拉垮。” “就是，多和你三哥学学，以后也不指望你考重点大学，能上个普通一本都阿弥陀佛了。”三婶顺势念叨起来，全天下当老妈的都是同一副腔调。 陆飞欲哭无泪，急着当场伸冤：“三哥，你给评评理，我这学期都进步十几名了，老妈她还不满意。放寒假了连游戏机都不让我玩，明明是之前答应好的。” “玩什么玩，你班主任都说你再不努力，高中都考不上。”三婶顿时训道。 陆泽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前世的黑暗日子，看向陆飞小胖子的眼神中都带了一丝同情。 于是他开口劝道：“三婶，也要劳逸结合嘛。这小子正是开始叛逆的时候，您可千万不能言而无信。不然没了信任感，以后就更不好管了。 陆飞，当三哥面你给你妈做个保证，开学后一定好好学习，这学期必须再进步二十名。” 说着，还向陆飞这臭小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机灵着点。 “老妈，我保证开学一定好好学习。”陆飞瞬间反应，和陆泽一唱一和起来。 听陆泽说的严重，犹豫了一下，三婶这才答应下：“行，有你三哥说情，就姑且信你一回。 你可给我记好了，开学要是不好好学习，我就把你的游戏机和卡带全扔了。” “放心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老妈，钥匙给我一下呗。”陆飞立刻上杆子说道。 三婶不解问道：“什么钥匙？” “就是柜子抽屉的钥匙，你不是把我游戏机锁起来了吗？”陆飞急着说道。 三婶怒了：“你猴急个屁啊，晚上回家再说。” “老妈，寒假就这么几天，玩一天少一天，反正您都答应了，您就把钥匙给我嘛，我回去拿了游戏机就过来。”陆飞哪能等得及晚上，恨不得现在就拿起游戏机玩个痛快。 三婶训斥道：“爷爷奶奶在这，你不知道陪着说说话，玩什么游戏机，不给。” “老妈，求求你了...”哀求的陆飞哭腔都快出来了。 陆泽见其可怜，于心不忍，只好再帮腔道：“三婶，还是给他吧，不然这小子一整天都安分不了。我开车陪他去拿一趟，来回快得很。” “你这臭小子，要是有你三哥一半懂事，我至于锁你游戏机吗？”三婶轻轻拧了一下陆飞的耳朵，没好气地回道。 话虽说得不中听，但钥匙终究还是给了。 和爷爷奶奶打了声招呼，开着车陪这小子回家取游戏机。小县城屁点大地方，来回不过二十几分钟。 到了小叔家里，陆泽还是被陆飞这小子给惊了一波。 游戏机就算了，正是他给买的任天堂的GBC掌机。可这小子居然私藏了不少卡带，一问竟是班上同学那共享来的。 这小子和他一样，上的是一中初二最好的班级。 不过陆泽凭的是实力，陆飞这小子凭的是小叔的人脉关系。 毕竟小叔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因为陆泽家发迹的关系，他也因此受益，早就不在面粉厂干销售科长了，而是调任粮食局，当上了综合股股长，而且还享受副科级待遇。 看这架势，转升副局长估计也是要不了多久的事情。 县领导们这么做，意思不言自明。就是想和陆泽家多套套近乎，期望他们能为县里的经济多做做贡献。 于是，陆飞进最好的班级，也不是啥难事了。 这小子很快和几个二代打成了一片，相互之间还交换起游戏机卡带，甚至存钱大家一起众筹购买新游戏，大家轮流玩。 这骚操作着实让陆泽都大吃一惊，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取了游戏机，等他们开车回去的时候，都已经要开饭了。 于是一家人开心入座，开始享用起农历小年的美食盛宴。 满满一桌丰盛的菜式，陆飞小胖子玩游戏的心思都被勾得暂时搁置，全身心对付起眼前的美食。 陆泽父母和小叔一家本就亲近，于是饭桌上两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陆泽爷爷奶奶二人也吃得相当开心，看着现如今其乐融融的氛围，不由地互相对视一眼，心头顿时明白，老伴儿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此时此刻的温馨融洽，老两口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上一次家里有这种感觉，好像还是在大儿子大女儿都没结婚的时候。不知从何时起，每次一家人相聚，总会有些不和谐。 每次年夜饭，都少不了言语讥讽，阴阳怪气。哪像现在，一家人乐乐呵呵，这才像个家啊。 就好像做实验用排除法，此时此刻大女儿、大儿子两家没来，仿佛被排除在外，老两口就是再糊涂哪还能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加上最近几天的事情，二老仿佛醍醐灌顶，瞬间顿悟了。 原来，错在他们自己，错在以前太偏心眼儿了。 棍棒之下出孝子，慈母底下多败儿，他们以前就是太宠溺大女儿和大儿子了，才惯出了两个大白眼狼。 今天老两口这才发现，老陆家少了那两个白眼狼儿，好像也不是不行。贪杯的饺子的梦回那年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