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白鹿的安排
“救世主？”巴巴利萨被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弄得目瞪口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不少，所幸他经历了很多事，已经有了处变不惊的能力，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但语气依然难以置信，询问道：“雷欧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吧？”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开玩笑了？”雷欧沉声回应道。 巴巴利萨沉默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为什么需要救世主？难道是我们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吗？” 雷欧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巴巴利萨。 而巴巴利萨也能够从雷欧平静的神色看出一些端倪来，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难看，身形似乎也有些站不稳，使得他不得不扶住桌子，跟着他扶着桌子的边缘走到了旁边的椅子坐下，随手从一个桌旁小酒柜中拿出了一瓶酒和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是要喝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放下酒杯，直接拿着酒瓶倒入了嘴里，直到半瓶酒喝到肚子里才停下来，原本紊乱的气息也稍微恢复了一些。 在身心从这个惊人消息的冲击下恢复正常后，巴巴利萨看向雷欧，神色肃然的再次确认道：“您确定我们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 “是的。”雷欧给予了很肯定的回答，只是随后又补充道：“在几千，或许几万年前，这个世界就已经处于毁灭的边缘了。” 一开始巴巴利萨并没有听明白雷欧这句话的意思，情绪还沉浸在世界毁灭这个消息中，耷拉着脑袋，满脸的沮丧，但当他沉默了片刻后，脑子才转过弯来，猛地抬头朝雷欧看过去，脸上充满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古怪表情，说道：“几万年前？” “是的，几万年。”雷欧点点头，随后示意巴巴利萨不要动，跟着伸手触碰了一下巴巴利萨的额头，将他在外层空间看到的有关这个世界的全貌展现给了巴巴利萨看，只是深渊的场景太过震撼，超出了常人精神可以承受的范围，雷欧将其略微修改了一下。 巴巴利萨看到的修改后的画面，就是一根树枝延伸出来，在其末端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世界，虽然因为修改简化后的图像看上去有些怪异，但却已经足够让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当雷欧的手离开巴巴利萨的额头时，巴巴利萨的视线也回归到了正常状态，随后他略微有些惊讶的说道：“我们的世界就是树上结的一枚果子？” “可以这么说。”雷欧点了点头。 巴巴利萨沉默了一下，又喃喃自语道：“刚才我看到我们的世界好像已经和树脱离了连接，只是有一条藤蔓缠住了我们的世界，我们才没有掉落下去。” “是的，你看得很仔细。”雷欧沉声说道：“我不清楚现在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脱离世界树的，但我猜测应该在很久以前就这样了。” “世界树？很贴切的名字。”巴巴利萨随口回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如果我们的世界脱离了那个世界树，会发生什么事情？整个世界就像从高处掉落的果实一样摔个四分五裂吗？” 雷欧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但会比四分五裂更加凄惨。整个世界会被拖入深渊，这个世界的一切会被深渊腐蚀，有些人或许变成了深渊怪物，有些人就会成为怪物的食物，直到一切都被深渊彻底吞噬后，这个世界就会成为深渊的一部分，无论是什么东西，从身体到灵魂都会被深渊吞噬得一干二净，就连神灵都逃脱不了。” “深渊？”巴巴利萨听着雷欧的描述，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跟着似乎记起了什么，说道：“我记得刚才您提到过那个黑曜石盒子里面的雕像是深渊的什么东西？” “对，那就是深渊某个上位者的诱饵。”雷欧点了点头，说道：“深渊上位者就相当于世界的神灵一样，而很多时候深渊上位者的力量甚至超过了神灵。当你向那个雕像祈求什么的时候，就相当于向神灵的圣物进行祈祷，当它给予你回应，并且实现了你的祈求，那么你就肯定需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而对于深渊上位者而言，祂们索要的代价往往会超乎想象。” 巴巴利萨露出了思考的神色，虽然从雷欧的口中，他知道向深渊上位者祈求许愿，会付出自己可能会后悔的惨重代价，但他觉得就算知道了这些情况，如果刚才雷欧没有出现的话，他恐怕照样会向雕像祈求许愿，因为相比起失去自己的家人，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没有关系。 雷欧似乎看穿了巴巴利萨的想法，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能够实现你的愿望，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没有关系？” “是的，”巴巴利萨没有否认，转头看向了沉睡中的妻儿，说道：“为了家人我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没有关系。” “很让人感动，但却非常愚蠢。”雷欧颇显不屑的摇摇头，说道：“如果那个雕像代表的深渊上位者回应了你的祈求，治好了你的妻子和儿女，但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亲手杀死你的妻子和儿女，你现在觉得也没有关系吗？” 听到雷欧的这番话，巴巴利萨完全愣住了，看着雷欧，张着嘴，仿佛有东西堵住了喉咙一样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雷欧这番话并不是胡乱说的，因为如果按照他的推测，巴巴利萨真的向那名深渊上位者祈求了，那么之后的事情极有可能会发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巴巴利萨精神崩溃，被深渊力量侵蚀，最终彻底堕落。 “祂们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巴巴利萨有些急促的说道。 “让一个世界的救世主完全堕落就是祂们最希望得到的。”雷欧如实回答，跟着又补充道：“而且祂们设下了一个局，把你彻底的玩弄在股掌之间，整个过程就已经能够让祂们满足很久了。” 巴巴利萨迟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雷欧先生，您口中的局是……” “我刚才检查你的妻子和儿女的时候，在他们身上都发现深渊的气息，也就是深渊的气息让他们陷入倒了病痛之中，”雷欧沉声道：“如果这次刺杀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你的妻女呢？” 巴巴利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虽然雷欧这番话说得无凭无据，而他调查的结果也是刺杀对象是他，但他依然觉得雷欧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这也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什么救世主？”巴巴利萨忍不住心中最大的疑问，问道。 “因为你的血脉。”雷欧眼神颇显复杂的看着巴巴利萨，说道：“你身上的血脉来自于白鹿，从某一方面来说，你也算是白鹿的后裔。” “白鹿？”巴巴利萨不解道：“就是森林里面的那种白鹿？” “当然不是。”雷欧摇摇头，说道：“我所说的白鹿是世界树的守护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祂可以代表世界树。” 说着话，他又打量了一下巴巴利萨，心中依然对巴巴利萨竟然拥有白鹿的血脉感到惊讶。 其实，雷欧在之前就已经有些怀疑巴巴利萨和白鹿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了，因为属于白鹿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就在巴巴利萨的领地里面，而且当日他是在见过巴巴利萨后，那名神职人员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来和他接触的。 虽然那次接触从头到尾都没有涉及到巴巴利萨的任何事情，和他的交易也都是用某个树海世界能够得到的枯枝作为代价，换取他帮助那名白鹿教徒及其族人迁居特蕾莎王国，但如果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这一次见面实在太巧合了，也太刻意了，第一次见面就能够拿出一件让他心动的东西，并且有意无意的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等等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疑。 而刚才他在检查巴巴利萨妻子和儿女身体情况的时候，也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自然之力的痕迹，也就是这股自然之力的抵制，使得巴巴利萨的妻子和儿女在被深渊气息暗算之后，也仅仅只是身体虚弱生病，而没有其他更严重的毛病，由此不难猜出，在巴巴利萨遇刺后，肯定有掌握自然之力的人来这里救治过巴巴利萨的家人，而在巴巴利萨的领地内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就只有那些来自其他世界的白鹿教徒了。 身上拥有白鹿血脉的巴巴利萨、白鹿教徒、获得白鹿化身亲自开启血脉记忆的树妖鲁塔席这些带有明显身份特征的人都集中在中央王国地区，再加上出自中央王国地区的初始之神的特殊性，种种一切线索被雷欧串联起来，让他脑子里出现了各种猜测，而其中可信度最高的一种猜测就是救世主的假说。 在雷欧猜测形成的假说中，眼前的巴巴利萨并不是第一个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上一个救世主极有可能就是初始之神，只可惜他运气太差，还没有做出任何事就陨落了，而他的血脉却传承了下来，也就是现在的巴巴利萨。 而这个救世主应该是出自白鹿的手笔，因为在维伦世界就白鹿就不止一次有过创造救世主的经历，比如当年法兰第一王朝的骑士王，至于白鹿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来应该是为了这个随时可能会被拉入深渊的世界，至于这个世界到底蕴含了什么吸引白鹿这么做，他暂时还不清楚，但从白鹿甚至指引自己的教徒来这个世界，并且亲自启迪树妖鲁塔席的血脉记忆，种种情况来看，白鹿显然还没有放弃对这个世界的拯救。 另外雷欧也有理由相信，阴影界太阳的出现恐怕也和白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的话，不可能那边阴影界的太阳法则形成了，这边的巴巴利萨身上隐藏的白鹿血脉就开始觉醒，两者肯定有着某种雷欧暂时还没有发现的联系。 甚至于，雷欧都有些怀疑，自己和希尔维亚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也跟白鹿暗中操作所致，至于白鹿怎么做到的，这可能和他们夫妇手中那对受白鹿祝福的戒指有关。 总而言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白鹿应该是想要让这个世界摆脱掉落深渊的困境。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白鹿的事情？”巴巴利萨脸上的神色虽然已经恢复正常，但内心却依然感到难以置信。 雷欧想了想，抬手将自己的戒指取下来，放在了巴巴利萨的手中。 巴巴利萨不明白雷欧这样做是为什么，一脸茫然，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身体像是被丢入倒了冰水中一般一股刺骨的凉意从手中的戒指侵袭全身，跟着他眼前的景象就陡然转变。 而在雷欧看来，当自己的戒指放在巴巴利萨的手中时，戒指里面立刻闪耀出一道白光将巴巴利萨包裹起来，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体型迷你的白鹿虚影化身出现在了面前。 只见这个化身朝着雷欧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一跃，跳入倒了包裹巴巴利萨的白光之中。 毫无疑问，现在的情况已经证实了雷欧有关白鹿的种种猜测，现在让他感到好奇的是白鹿到底想要在巴巴利萨身上做什么。 虽然雷欧感到好奇，但他也没有打扰的意图，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等待巴巴利萨身上的光芒消失。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巴巴利萨身上的光芒逐渐变淡消失了，被巴巴利萨拿在手中的那枚戒指也恢复了常态，在所有的光芒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巴巴利萨额头上浮现出了一个鹿角的花纹，跟着就很快消散开来。 “多谢了，雷欧先生。”巴巴利萨将手中的戒指递还给雷欧，说道：“如果不是您，我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我的使命，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 “使命？”雷欧接过戒指重新带上，沉声问道：“能够跟我说说白鹿传授给你什么知识和使命吗？” 巴巴利萨连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的使命，需要由我自己来完成，您还是去忙您自己的事情吧！尽快离开这里，去那个树海世界，您能够在那里找到对您有帮助的东西。”九城君的蒸汽朋克下的神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