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新年快乐

    叶锦有些痛苦地看着邵文泽，“Vince，我从小就喜欢你，当年你出柜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可是我不敢告诉你，我不敢赌，我怕你会把对弟弟的喜欢都收走，我接受不了失去你。”

    邵文泽看上去有些茫然，他一直觉得叶锦只是比较粘人，但是他们从小感情就很好，也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问题。

    “你上次说过，不论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实现，对不对？”

    邵文泽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要你抱我，像情人那样抱我。”叶锦的声音有些颤抖，眼里蒙着一层水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Aaron，我……”

    “我不要当你的弟弟！即使我只能在床上安慰你，我也愿意！”

    说完上前吻住了邵文泽，邵文泽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不停地颤抖。他在紧张，他很紧张。

    叶锦贴着他的嘴唇轻声地说，“要我吧，就今晚，可以吗？”

    邵文泽想就让自己放纵一晚吧，他太需要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他拍了拍叶锦的后背安抚他，微微张开了嘴让他随意索取。这个动作仿佛一张通行证，让叶锦一喜，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拥吻到卧室的床上，褪去了上衣。邵文泽解开叶锦的裤子，正准备把他扒光的时候突然僵住了。

    他在做什么啊！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啊！

    邵文泽泄了气地趴在叶锦身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身体不住地颤抖。痛，他好痛，全身都痛。

    叶锦以为他哭了，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轻轻地搂着他。

    片刻后邵文泽撑起上半身看着叶锦，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但是并没有眼泪。

    “对不起Aaron……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就这么对你，对不起……”

    叶锦红着眼眶说，“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对不起，你先回去吧。”

    说完邵文泽穿了一件浴袍走到阳台继续喝酒，他不知道叶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想叶锦在那么狼狈的时候被人看到，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两点了，自己在这坐了三个小时。他摩挲着手机，想了想，最后按下了通话键。

    “喂，爸。对，我还没睡。”

    ……

    庄严开着邵文泽送他的跑车回家，已经三个月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邵文泽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的事情处理完了没有，是不是很棘手。七夕前邵文泽说他有些事情要处理，短期内都回不了北京，没办法陪庄严了。庄严说他说话不算数，他说给庄严准备了一个七夕礼物，希望他不要生气。

    邵氏的总裁办公室重新装修过，一切看上去都和之前的办公室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里面的人换了。

    叶锦接任了总裁的位置，他跟着邵文泽做事的时候大家对他的能力都很认可，也知道他本来就是邵家的人，所以对他接任总裁的事情并没有异议。

    只是公司里的小姑娘们都很想念邵文泽，虽说叶锦也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存在，可他的脸总是冷冰冰的。自从邵文泽离开，接手了总裁这个职位后，他的脸就更冷了。公司上下都不敢像以前那么活泼，那个总是和他们逗趣打闹的老板真的走了。

    本盛下半年在上海开了一间分公司，简阳和方奕文过完七夕后便南下管理新公司去了。他和方奕文这么多年都是见少离别多，这段时间相处的总数加起来比过去十年都要多，所以分开两地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自从上次在那家餐厅的洗手间听到邵文泽和方奕文的谈话后，简阳就没再联系过邵文泽，而对方显然更不会联系他，不知道现在谁又是邵文泽的床伴呢。

    简阳在上海这小半年过得很简单，公司和临时住所两点一线。新公司同事之间什么都需要磨合，很多事需要他来敲定，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刚创办本盛的时候。

    忙碌的工作占据了他的主要时间，空下来会和方奕文视频说说话。如果还有空闲的时间，邵文泽会不经他的允许跑进他的大脑里。

    简阳拿出手机，点开了邵文泽的对话框，上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生日。简单地发了条「生日快乐」，对方并没有回复。邵文泽是不发朋友圈的人，一般都活跃在Instagram上，简阳点开他的头像，依旧没有更新。

    他的社交账号在半年前就停止了更新，这个人仿佛突然消失了似的。

    简阳过年就要离开上海了，由专门聘请的人来管理分公司。家里来了电话说让他过年带方奕文回家，他表示会带方奕文回去吃年夜饭。

    他是大年三十这天早上回的北京，来接机的是庄严和方奕文。

    一见面方奕文开心地钻进他的怀里，简阳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么想他。或许是因为他们有空都在视频，也没有分开的实感吧。

    庄严开着跑车来的，后面的位置比较挤，但他却坚持要简阳和方奕文一起坐到后面去。

    “阳阳，你就跟我坐后面吧，我来的时候都只能一个人坐后面。”

    “小严你是不是有病，我这腿在后面怎么坐？”

    “咱俩一样高，我试过了，坐后面没问题！”

    “你这副驾是要留给幽灵坐的吗？”

    庄严把他的行李放好，又把人塞进后座关上门说道，“车是Vince送我的七夕礼物，我当然要让他第一个坐这个副驾啦。”

    “七夕到现在都半年了，他还没坐过吗？”

    “没有。”

    “怎么，你俩绝交了？”

    “切，你俩才绝交了！他只是暂时离开北京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离开北京了？”

    “是啊，本来说好要跟我一起过七夕的，突然说有事儿短期内不会回来了，送了这辆车给我后就消失了。”

    消失了……原来不是他的错觉，是邵文泽真的消失了。

    庄严看着后视镜问他，“怎么？他没和你说吗？”

    简阳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问他过年的安排。

    庄严把他俩送到简家的大宅就离开了。

    “你不知道Vince离开北京了？”

    不知道方奕文为什么又把话题提了起来，简阳不想回答，但还是说，“不知道，我们很久不联系了。”

    方奕文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进了大门与简阳的父亲和哥哥打招呼。

    简阳进门后说坐飞机坐得有些累，想回房间休息一会，便径自进了卧室。

    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个看过很多遍的对话框，今天过年，是不是又有借口可以给邵文泽发一条祝福了。

    信息编辑了很久，删删减减的，最后还是只发了一条「新年快乐」。

    他的心情有些忐忑，邵文泽会回信息吗？他发的信息会不会被当做群发？他安慰着自己，起码信息发送成功了，他没有被拉黑或者删除。

    可是等到守岁结束，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

    过完年简阳像往常一样来邵氏开例会讨论新一年的产品和推广，很久没来了，地方还是这个地方，人也还是这些人，可是气氛却差了很多。

    简阳没有直接去会议室，而是绕去了总裁办公室。他知道邵文泽不在，却控制不住往那里走。

    Jess看到他起身打了招呼，“简总，您来找叶总的吗？”

    “叶总？”

    看到他有些疑惑，Jess这才想起来之前因为他去上海管理分公司，邵氏一直是和夏衍对接的，他可能还不知道这边的人员变动。

    “简总很久没来可能不知道，Vince已经离职，不是我们的总裁了。”

    简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离职？！他不是暂时离开去处理些事情吗？”

    Jess见他脸色突然大变，有些紧张，“对……对不起简总，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但是公司的职员表里确实是去掉了Vince，他交代我以后好好跟着叶总，就再也没来过了。”

    “他……不打算回来了吗？”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今天的会议简阳反常地一句话也没说，叶锦看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反应。大家合作多年很多事情都是按老规矩来，所以叶锦也没太在意他的反常。

    回家看到方奕文在门口等他，简阳开了门，把人带进屋子。

    方奕文见他脸色不太好，关心道，“还好吗？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嗯，最近的工作有点儿多。”

    “你肯定是前段时间在上海太拼了，身体都透支了，过年除了三十那天你也没休息，你再这样下去身体都要累垮了。你空出一个礼拜，咱们出去玩儿一趟，咱俩很多年没有一起旅游过了，正好你也可以放松一下。我回去研究一下攻略，你就只管把时间空出来就行。”

    “好，都听你的。”

    ……

    等拿到登机牌简阳才知道他们这次飞行的目的地是重庆，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才刚去过重庆，和另一个人，此次的心境和上一次大不相同。

    简阳望着窗外的云层，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窗户上。明明天气很好，相伴的人也很好，为什么他却那么低落呢。

    在重庆的第一顿饭就是吃火锅，方奕文抱歉地说他已经查好了店里有其他不辣的菜可以吃，他真的很想吃火锅。简阳告诉他没关系，他想吃就吃。

    看着餐桌上的九宫格，现实与他的记忆出现了重叠，想起了邵文泽当时帮他点蛋炒饭的样子。

    方奕文给他念了一些不辣的菜，问他要吃什么，他却问有没有蛋炒饭。

    明明当初他和邵文泽来重庆的时候总共也就只呆了一天两夜，可这次不管走到哪，他都能想起当时和邵文泽走过的场景。

    外地人在重庆迷路真是太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晚上他们两个想找一间餐馆，毫不意外地迷路了。

    上一次他们迷路时邵文泽是怎么说的来着？“天呐，重庆这个路也太神奇了！我这个认路小能手都迷路了！”最后还是靠问路人才找到目的地。

    所以这次在他们迷路后，简阳果断地马上寻求路人的帮助，没一会儿就找到了目的地。

    方奕文见他从知道要来重庆开始兴致就不高，以为是因为这里的食物他吃不惯，和他说重庆只是第一站，后面还有很多安排。

    简阳知道方奕文为了这次旅行准备了很多，不想扫他的兴，尽量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好在他们呆在重庆的时日不多，他可以暂时把邵文泽从脑袋里摘出去，努力享受剩下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