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云系列：35

    “阿文，苍溪大概是有点动作了。”

    “没关系，反正坑都挖好了，我等着他跳呢。”

    “我最近会上点心的。”凌曲水想起了什么。“是了，你是不是要出差啊？”

    姜郁文回答：“对，周四去。要去一趟K国，怎么了？”

    “什么项目？”

    “尹董想在那搞个度假区，我去视察下现场情况，还有需要谈妥的一些问题。”

    “度假区啊？”凌曲水想了想。“啊，我记得老尹董有一座私人岛不是一早就说过想往这方面发展吗？但是老尹董去世之后，这个项目也渐渐被忘了。”

    “是。那边的设备都已经是做好的，只是还没等到正式开业，尹老董就去世了。”

    “那你可以和尹董提一下，与其搞现在这个项目，还不如直接把岛上的业务开起来。”

    姜郁文：“我还没有对尹董提过这件事，现在还不是适合的时候。我发现到现在为止，尹董还没怎么去过给尹老董和夫人扫过墓。我想大概他还没有完全从这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我担心他去了那个岛还会触景生情。”

    “哼，我说姜总，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那么贴心的时候啊，啊？”

    “毕竟我肯定不会对着你贴心。”

    “去你的！”凌曲水笑。“你这趟去多久？”

    “不好说，但保底十天半月是有的。”

    “那这段时间你可没办法给你的尹董送饭了，”凌曲水道。“说不定尹董还会特别想念你呢…或者想你做的饭，是不是？”

    姜郁文手中的工作顿了顿，随后苦笑。“不会的。”

    “怎么说，那么久了还没什么进展吗？”凌曲水惊恐脸。“你说，你不会被尹董当成人体按摩棒了吧？”

    凌曲水本以为姜郁文会像往常一样骂回他，但姜郁文只是面无表情的收拾桌上的文件，迟迟没有回答。

    良久，凌曲水听见姜郁文用很轻的声音道：“人形按摩棒也好，床伴也罢，总之在尹董的心里，我大概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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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要出差了，姜郁文今天得把一些文件拿去提前和尹朗商量，也需要他的签名。他把文件放下后，似乎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尹朗头也不抬的问：“还有事？”

    “朗，我明天要出差一趟，去K国，你上次提到的这个项目已经有眉目了，我过去考察下实地，也会把剩余一些问题理清。”

    “嗯。”

    “大概要去十天或者半月，所以这段时间就不能给你带饭了，你记得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多吃点，晚餐也是。”

    “吃饭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早午晚饭都好，阿姨会定时过来做饭的。”

    很普通又很正常的一句话，尹朗那么有钱，大概有几百个佣人也不奇怪。除去工作，在尹朗的生活中，仿佛姜郁文的存在，或者不存在，都无关紧要。

    姜郁文只是觉得，有点难过。

    “也是，”姜郁文的话语里是抹不去的失落和自嘲。

    但尹朗并不在意。

    姜郁文想，或许他完全消失，可能才是尹朗最想要的结果吧？他要出差了，去一段时间，尹朗可能已经高兴的想要放鞭炮，他又在这里自以为是些什么？

    自以为是尹朗很喜欢吃你做的饭吗？自以为是尹朗会在乎你吗？尹朗的态度让人摸不清探不着，总让姜郁文一时觉得充满希望，一时又觉得毫无可能。

    “那尹董，”姜郁文还是对尹朗露出了好看的笑容，他突然觉得自己大抵是叫他小名也是没资格的。“这半个月来如果有什么工作的话就劳烦您让小蓝发到我的邮箱里，我会处理好的。”

    “嗯。”

    姜郁文出了尹朗的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尹朗仍然是大家的尹董，而不是属于姜郁文的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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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郁文的祖国距离K国比较遥远，差不多七个多小时他才下了飞机。刚下飞机时多少因为时差的关系，姜郁文觉得特别的累，很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倒头就睡。

    又奔波了一段时间来到酒店，姜郁文撑着最后所剩无几的体力洗漱干净便倒在了床上。躺在床上时姜郁文才得空看了一眼手机，除了工作群的一些信息外，只有舒静和凌曲水找了他。舒静发给他的信息是他这几天的安排，凌曲水倒是够朋友，问姜郁文下飞机没。

    姜郁文刚打算回他，凌曲水的信息又过来了。【姜郁文你下飞机没？不是只飞七个小时左右吗？这都快十小时了，你人呢？！】

    【下了，没空看手机，刚到酒店。】姜郁文回道。

    【没事就行，以后记得报个平安行吧，刚刚我妈还怪担心的，让我问问你到了没。】

    凌曲水的父母亲很疼姜郁文，经常让凌曲水带他回去吃饭。在凌家大概是现如今的姜郁文为数不多的能够感受到爱的地方。

    【知道了，跟阿姨说我没事，让她担心了。】

    【知道。我妈喜欢K国那的Liy牌香水，你回来的时候稍点呗？】

    【好。】

    关掉了和凌曲水的聊天框，他看见被他置顶的尹朗的账号。尹朗的头像还是那个原始的灰人头像，备注被姜郁文改成了宝贝。他不自觉的点开了和尹朗的聊天框，他想跟尹朗说一声他到了，可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尹朗压根就不想理他，怎么还会在乎他这些？

    一般落地报平安都只会对重要的人说，姜郁文发给尹朗，大抵只是自找无趣罢了。

    最后姜郁文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侧了侧身，他在复杂的思绪中入睡。

    另一边，尹朗这边已经到了黑夜。他回到家时，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餐，桌上的菜品丰富又好看的让人想要流口水。尹朗像往常那样，坐在餐桌前吃饭。

    家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尹朗。

    把这么精致的菜肴塞进嘴里，尹朗却味同嚼蜡，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似的。他想起姜郁文也做过这样的菜——还是姜郁文做的饭好吃。

    半年了，都是姜郁文给他准备早饭午饭，时间允许时，他甚至也会给尹朗做晚饭。只要不是在进行荒唐的性爱时，无论是哪个时刻的姜郁文，都好温柔。叫他的语气很温柔，看他吃饭时眼神很温柔……

    有时候尹朗甚至都忘了他们是交易的关系。

    草草吃了几口，尹朗已经失去了食欲。他点开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姜郁文今天是一早就出发了，早该到了才是，但是他没有收到姜郁文的任何信息。

    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想些什么的时候，尹朗愣了愣。

    除了工作，聊天软件中他很少和姜郁文发信息。可是此时他希望姜郁文发给他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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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郁文一大早便醒来了，随便吃了个早餐，便跟着相关的工作人员一起前往目的地考察。考察一直到中午之前才结束，姜郁文对地很满意，接下来则是得双方协商价格。

    “抱歉先生，这个数额毕竟不小，我这边需要先请示一下我们上司的意思。方便的话能否给点时间呢？”

    “这是没问题的，姜先生，我们看得出您们公司有很高的合作的诚意。”对方也非常爽朗。“我会等您的好消息。”

    “非常感谢。”姜郁文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手。“相信我们会合作愉快。”

    “是的，我也非常相信。姜先生，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吗？”

    “算也不算，”姜郁文礼貌的回以笑容。“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工作完成了便也就回去了。所以虽然来过几次，但其实完全不熟。”

    “既然今天的事情也结束的差不多了，姜先生您就先回去休息会儿，倒时差会难受些。等姜先生醒了，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吃顿饭？”

    酒桌饭桌都是谈生意的必须品，姜郁文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我很乐意，想必您带着可以吃到很特色很地道的菜吧。”

    “当然啦。除了美食，”对方一副你懂的表情，拍了拍姜郁文的肩膀。“还有我们当地的美女呢——”

    姜郁文依旧礼貌的笑容，面不改色。

    “我很期待。”

    回到了酒店里，姜郁文本想打个电话给尹朗，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个想法很快黯淡下去。于是他便只好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情况大致都打在了报告里，提出了建议看法以及自认合理的价格后，他将报告发到了尹朗的邮箱里。

    发送报告后时间还早，姜郁文伸了个懒腰，拿着打火机和烟盒到阳台抽烟。远处是海，宁静而壮阔，在香烟燃烧的烟雾中，一切都变得模糊而又虚幻起来。姜郁文拿出手机，给蓝秘书发去了短信。

    “尹董，姜总那边发回了报告，已经到您的邮箱里，姜总让我提醒您记得看。”

    尹朗的手握着门把停顿了一下，冷淡的“哦”了一声，他便推门进了办公室。

    他依然还是没有等到姜郁文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