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人间烟火气（剧情/谈叔叔的一天）

    73　　　人间烟火气

    在回去的路上，谈笑删除并拉黑了棠逸风的微信和电话号码。

    谈笑回到家中时已临近中午，但他发现虞川仍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好先下楼做饭去了。

    饭做到一半，虞川下楼了。揉着惺忪睡眼走到他身旁，头发乱糟糟的，上身穿了件白短袖，下身穿了条黑短裤，短袖和短裤都是虞山的衣服。

    “你醒了？”谈笑正在炒菜，回头看了一眼虞川，“饭马上就好了，你先去洗漱。”

    虞川却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襟，“嫂子，你看看我这里，它好像肿了。”

    “啊？哪里？”谈笑关掉灶火，好奇地看着虞川。

    只见青年哭丧着脸，一只手拉开裤腰，另一只手则从里面掏出来了一根颜色鲜红的“胡萝卜”。

    谈笑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慌忙扭头看向别处，“你、你这是做什么？”

    “哎呀嫂子你害什么羞啊？”虞川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哥那根东西你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怎么到了我这儿你反倒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了呢！”

    “这不一样。”谈笑红着脸说道。“你哥是你哥，你是你，你、你快把它放回去吧。”

    “你还没看呢。”虞川说道。“等你看过了我就放回去。”

    谈笑没办法，只得涨红着一张脸，垂下头去仔细观察了一番那根胡萝卜——皮肤的颜色泛红，红得很不正常，茎身微微肿起，根部肿了一圈，看着还挺吓人的。

    “怎么搞得？”谈笑收回目光，感到很困惑。“是昨天骑马时不小心伤到这里了吗？”

    “不是！”虞川将阴茎塞回裤子里，“昨晚睡前撸太多了……”

    “你……”谈笑顿感哭笑不得。“你这孩子真是……”

    “我没有对象嘛！”虞川“嘿嘿”一笑，“我又不像我哥，有嫂子你暖床作伴……”

    “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好。”谈笑低声劝道。不过转念一想，虞川今年才二十岁，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哪能忍得住呢？他竭力回想了一下，试图想起自己二十岁时的模样，但脑海里一片空白，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虞川揉了揉头发，又问谈笑：“嫂子，我这个应该没事吧？它倒不是很疼，就是又红又肿的影响美观……”

    “先去洗漱！吃了饭赶紧往医院走！我带你去看医生！”谈笑说罢打开灶火，继续炒起了菜。

    “啊？还需要去医院吗？”虞山眨巴眨巴眼睛。

    “对！找医生看看比较保险，万一有什么问题，我真没法跟你哥交代。”谈笑语气严肃的说道。

    吃完饭，谈笑催促虞川换了身衣服，驱车前往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家男科医院。

    大夫给虞川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说这是手淫过度引发的阴茎红肿，并不算严重，也没必要住院，只给他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有口服的，还有外抹的。

    谈笑见状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回头他得跟虞山说说这事儿，让虞山好好劝劝他这弟弟才行。

    从医院出来后，谈笑把虞川送回了家——是虞家。虞川本来是不肯回去的，但见他的态度很坚决，只得垂头丧气地下了车。

    谈笑远远地看了一眼虞家的大别墅，从外面看跟座城堡似的，里面还不知道要有多豪华呢。原来虞山从小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他想，跟他长大的地方完全是两个世界。

    谈笑回到家里时天已经快黑了，他进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阳春面，然后一面坐在餐桌边吃面一面想着心事。

    他想他已经把钱都还给了棠逸风，棠逸风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他了吧。

    他想但愿虞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和棠逸风的事，永远。

    他想希望即将出版的那本书会有一个不错的销量，好让他多拿点儿稿费尽快还钱给沈柯祎。

    他想着他很久都没有回家了，抽空得回家看看，陪陪母亲和姐姐，还有三个可爱的外甥女。

    他又想到自己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码字，待会儿吃完饭得写上一章才能睡觉。

    然而当他吃完饭、洗漱完坐到床上后，抱着电脑昏昏欲睡，是一个字也不想写，于是他便自暴自弃地关上电脑，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

    很好，今天又是没有码字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谈笑按时去上了一节形体课。下课后，老师叫住他，问他明、后两天下午有时间吗？说是要给他安排补课，因为他前天和昨天早上都没来上课。

    谈笑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虞山当初给他报了一个月的形体课，老师说课时不可以往后顺延，如果他不来补课的话，那他缺的课就会被直接消掉的。

    看到路边有卖炒酸奶的，谈笑便兴冲冲地跑上前去买了一份。

    夏天真是属于冰激凌和炒酸奶的季节啊！哦，对了，还有冰镇西瓜汁。

    车子停在广场那边，他不着急回去，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一面悠闲地逛着街一面构思下一章的情节。

    马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大中午的，人们还在顶着烈日为生活而奔波。有背着个硕大的书包、独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有骑着电动车去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有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人；也有推着车子大声叫卖的小贩……熙熙攘攘、人山人海，皆是人间烟火气。

    谈笑在一个卖蔬菜的小摊前停了下来，摊主是一位年迈的老人，面前放着一块破布，布上摆着几个西红柿、几个茄子和一把小葱，而老人则用可怜与哀求的眼神看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见谈笑驻足不前，他就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孩子！买点儿菜吧！这些菜都是家里自己种的，没有打过农药，很新鲜、很健康的……”

    谈笑听到老人称呼他为“孩子”，心头一酸，不禁想到了他父辈那一代人。老人又说自己是附近镇上的农民，清晨便来到这里卖菜，已经待了一上午了，他挺于心不忍的，遂掏钱买下了对方所有的菜。

    卖完菜的老人终于能收摊了，也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家吃午饭了。

    谈笑提着菜继续向前走，走了没一会儿，忽然看到路边有个乞讨的老人，脏兮兮的很是可怜，他就拿出钱包，把身上的现钱都给了老人，连几毛几分的硬币也给了。

    他抬眼望去，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卖炒面的小摊，就走上前去买了一份炒面，又在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跑回去送给了那老人。

    地下通道里有个抱着吉他的男孩在唱歌，谈笑好奇地走上前去，询问对方是否可以点歌，男孩点点头：“当然可以啊！你想听谁的歌？”

    “沈柯祎。”谈笑回答。“你会唱他的歌吗？”

    男孩笑道：“那必须得会啊！他的歌现在很火的，你想听哪首？”

    谈笑说道：“都行，你随便唱一首吧，他的每首歌我都挺喜欢的。”

    男孩想了想，弹着吉他唱起了沈柯祎曾为某部电影创作的主题曲。原本是首古风歌，却被吉他演绎出了民谣的味道，但也怪好听的。

    曲毕，谈笑向男孩道谢，男孩说：“我也要谢谢你啊！谢谢你愿意停下来认认真真地听我唱完一首歌。”

    经过一处公园时，有几位老人在石桌边下棋，谈笑好奇地凑过去围观了一会儿，他想起他父亲生前也是很喜欢下棋的。

    穿过公园，谈笑来到广场，取了车回家。

    回家后，谈笑用在街边老人那里卖的菜做了顿饭，吃完饭他又去睡了个午觉。

    一觉睡醒，他感觉才如泉涌、灵感爆棚，忙打开电脑、抓紧时间写起了。

    一口气写了一万多字，下午也没顾得上吃饭，晚上实在饿得不行了，他匆匆忙忙地吃了桶泡面就疲惫地回房睡觉去了。

    棠逸风双臂环胸、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他身后站着一名年轻的黑衣男子，正在毕恭毕敬地向他汇报谈笑这一天的行程：

    “谈先生是早上九点整出的门，九点五十分左右进入训练室上形体课，十二点半离开训练室，在街上买了份炒酸奶，还在路边买了些菜。路上遇见一个乞讨的老人，谈先生就把身上的现金都给了对方，还跑去给老人买了一份炒面和一瓶矿泉水……”

    “呵！他还真是……”棠逸风缓缓地感慨道。“明明自己都过得不尽人意，却偏偏还见不得这人间疾苦。”

    黑衣男子思忖着附和道：“谈先生是个好人，心底很善良。那个……炒酸奶吃完了，他拿着盒子走了挺长时间，直到看见了一个垃圾箱才赶忙扔了进去。”

    棠逸风抬手摸着下巴，“继续说！”

    “好的！老板！”男子一点头。“谈先生后来又去了一个地下通道，在那里听了一首歌，然后去了一处公园，看几位老人家下棋，半个小时后，他穿过公园去了广场，接着就开车回别墅去了，下午和晚上没有再出来过。”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老板！”

    棠逸风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牙印，心中感到无比的烦躁。

    牙印算是谈笑留给他的纪念品吧。两天过去了，痕迹其实已经渐渐变淡了，但他总觉得这处隐隐作痛，每当他想起谈笑的时候，这处就更痛了。

    “艹！”他走到茶几旁，随手点燃了一根烟，送到唇边猛吸了一口，呛得他用力地咳嗽了好几下。

    在烦躁之余，他忽然又觉得自己甚是可笑。何必呢？

    一直以来，他的人生宗旨都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钱人。”他信奉的是：一切东西都能用钱买得到，如果买不到，那肯定是钱没给够。可现在，他却遇到了自己就算是花重金也买不到的东西。

    他人生第一次因为某个人而感到了苦恼，求而不得让他感到心痒难耐，几乎要彻夜难眠了。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见消息是许夏发来的：

    【老棠，我回来了，刚下飞机，你现在就来机场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