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奥瑟教

    “啪！”

    教堂的忏悔室里，紧闭的房门仍漏出一记沉闷的击打声，走廊两侧烛台上的烛光似乎都随之摇晃，明明灭灭，衬得庄严的教堂格外阴森。

    轻声靠近，便能听到一男一女正在对话。

    “圣神已经饶恕了你的罪过。”

    听到高台上那身穿黑色长袍、手持黝黑长鞭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赤裸臀部跪趴在地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将永远感念圣神的恩德。”

    男人视线状似不经意地瞥过女人丰满臀瓣上那道高高隆起几乎破皮的红肿鞭痕，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咳一声：“高声哭泣，是有不满？”

    女人闻言，忙收了声，疼得惨白的脸也贴在了地上，努力将疼得快要麻木的双臀撅得更高：“请圣神恕罪，我绝无此意，感念圣神恩德，感念圣神恩德……”

    男人再次默默掂量了一下女人供奉给“圣神”的贡品，差不多已经掏空了她这种阶级的家庭里一大半的积蓄，便也不再追究，放过了她。

    “向圣神忏悔需敬心诚意，有半分不忿，都无法得到圣神的饶恕，圣神将无法庇护你，你将永远沉沦在罪罚之中。”

    得到女子的再三悔过，男人才将那条长鞭整理好挂起，并拿起了女人带来的贡品。这就意味着这场女人用肉体的疼痛换取洗脱罪过的忏悔仪式结束了。

    女人规规矩矩地起身，并不敢整理好裤裙遮住臀部，而是大大咧咧地将鞭痕露在外面，双手还特意扯着衣裳以免行动间遮住。街上的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景象，竟无一人报之以怪异的目光，反而有人借着女人的伤痕教育自家妻子：“那不是凯利家懂事乖巧的小妻子吗！哦圣神！正是因为她恪守妇道，规矩持家，凯利才愿意给她贡品让她去教堂忏悔。詹妮，什么时候你也能像她一样，我才会允许你去向圣神忏悔，等你赎罪后，我才会重新考虑还要不要留你在我家！”

    在奥瑟教中，圣神是人们心中最尊崇的神只，所有人都无比坚信，只有圣神才能庇护他们，饶恕他们的罪过。因为，持续了百余年的神魔大战，是圣神封印了恶魔，还给人们一片太平，人们感念圣神的恩德，自发供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再也看不见圣神的模样，每每遇事，都是由神父出面代替。人们只知道，要供奉圣神，要相信教会，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幸福。

    那么，那位圣神到底去哪了呢？

    其实，没有谁能够活成百上千年，当年那位圣神早在封印恶魔后便精疲力竭，倒下后再也没有醒来过。恰逢小镇上一个女孩儿出生了，人们坚信，这位圣女是圣神的化身，是她带来了和平，于是将她置于教会中养大，并常年供奉，下一代圣神也由圣女指定。于是，一代一代地，圣神的人选不断更替，但人们对圣神的尊崇却越来越深，以至于后来，人们似乎已经不再关注圣神是什么时候交替的，或者新一代圣神是圣子还是圣女。

    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百年来一直选择女孩儿为圣神的教会，本代圣神竟是一位圣子。

    “圣子，您该为去忏悔室做准备了。”

    教堂阴冷昏暗的地下室里是佩恩的住处，这位被人们尊崇信奉的“圣神”，常年穿着一身长及脚踝的白袍，衣边有金线绣着一宽一窄两条繁复的花纹。那绣法很是讲究，听说还是从遥远的他国学来的技巧，在黑暗中并不明显，可在烛光照映下就会显得十分好看，衬着一尘不染的白袍，显得十分圣洁高贵。这大概也是佩恩身上唯一可以说得上符合他身份的东西了吧，毕竟，除了这件白袍，他再没别的衣裳了。

    此时此刻，佩恩正跪在地下室的角落默默祷告，柔软的金色长发顺着肩背落到地上，遮住了身上斑斑点点的青紫痕迹。这里是教会中权力最高的神主为他划出的地方，他每天必须赤身在这一方大小的地方面壁祷告两小时，并在每日忏悔时，向神主和神父们反思。在此过程中，不时会有神父或神修过来，如果看到他在偷懒，怕是每日忏悔后自己都无法走回卧室了。小时候还调皮，被神主下狠手整治过几次，便再也不敢了。

    沉默片刻，佩恩才应声。他跪了这么多年，早就不需要钟表来提醒他时间了。确认自己跪满了两个小时，他才敢出声动作。

    “知道了。”

    出声喊人的是教会中等级较低的神修，身上不像神父那样可以穿黑袍，只有一件长度刚过臀部的黑色上衣。即便如此，他也有权对这位圣子施以处罚，只不过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罢了。

    “圣子，请您前往忏悔室沐浴。”

    佩恩跪着的时候，并不会让这位神修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等佩恩站起来后，他才猛地意识到，这位还未成年的圣子，已经比自己还高了一头。即便穿上白袍，带好兜帽，都没能压住他高挑的身形，甚至因为材质原因，兜帽还冒了一个小尖尖，佩恩按照规矩低头站好后，仍是又高了一截。

    这让神修觉得万分不爽，因为圣子本该是教会中最低贱的一个，怎么能比自己更高呢？

    于是，在为佩恩沐浴时，神修故意选择了含有姜汁的姜水为他清洗身下三处。

    是的，没错，佩恩，这位圣子，是低贱的双性人！

    他不仅有男孩儿的阴茎，还有女孩儿的阴道！多么的肮脏！

    他的母亲，那个渎神的女人，不仅没有为教会诞下可以服侍神主并延续“圣神”的女孩儿，还在诞下这个肮脏的双性人之后就用匕首自杀了！自杀，多么疯狂的字眼！那个女人生前一副乖巧的模样，没想到内里却是如此丑陋肮脏。神主亲自主持了她尸体的处决大会，持续了三天，连土地都浸染了血腥。但是，愚昧的世人需要一位“圣神”，万般无奈之下，神主留下了佩恩这个肮脏的双性人，并带着神父们亲自“教导”他。

    佩恩从小就知道，自己生来就是有原罪的，自己只有用肉体的疼痛，才能赎清自己的罪过。神主和神父们一心为了自己好，所以他也一直很听话；神修们为自己清洗身体，帮助自己疼痛，也很辛苦，所以也要乖才可以。

    “感念您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