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77
听到公子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永夜抬起头不禁一怔,不过立即回过神:“我这就去安排。” 从军营道胪朐河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日夜兼程,没有半点的耽搁。 到了村口,海西部族的人立即迎上来。 见到宋成暄,族中长老松了口气,不过目光立即变得有些深沉:“我们原本想着要送消息给侯爷,可是娘子她不肯。” 宋成暄面容没有变化:“她在哪里?” “我带侯爷去。”族中长老不敢耽搁立即引着宋成暄向前走。 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族中的妇人聚在院子里,有人低着头偷偷抹泪,一具棺木静静地停在那里。 永夜看到这一幕,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立即变得苍白,他砖头去看公子,宋成暄表情依旧如常。 “娘子三天前就不好了,”族中长老道,“我们想着应该向侯爷说一声,不过娘子早有吩咐,不必惊动任何人,身后事也都安排妥当……” 族中长老说到这里,深深地叹口气:“都是那李家做的孽,到了最后娘子还想着来救奴儿干。” 宋成暄撩开帘子,踏进屋中。 内室里的人纷纷上前行礼,宋成暄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徐清欢身上。 她显得十分瘦弱,脸色苍白没有半点的血色,小巧的下颌仍旧微微翘着,脸上还是那倔强、骄傲的神情,始终都不曾变过。 如果她睁开眼睛,目光该是依旧清澈而坚定。 绿萦擦掉眼角的泪水:“侯爷,您与娘子说说话吧,或许……娘子听到就醒了呢。” 宋成暄缓缓坐在床边。 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周围立即陷入安宁之中,偶尔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村中的妇人在操办丧仪用的物什儿。 永夜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情景。 公子看着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整个人却始终都没有说话,坐在余娘子身边就像僵住了般,定定地望着余娘子,再没有任何的举动。 一种沉重的气氛笼罩着这间屋子。 终于,张真人忍不住红着眼睛道:“公子这样,你还不去劝劝。” 永夜别过了头。 “这样也不是办法。”张真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将后面的话和着泪水吞咽了下去。 跟在公子身边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子的脸色已经变得与余娘子一样了,可他依旧撑着,没有任何言语,永夜不忍心再去看。 “侯爷,”绿萦终于忍不住走进去,“您还有什么话想要与娘子说吗?” 宋成暄听到绿萦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天色竟然已经渐黑,不知不觉他已经坐在这里几个时辰。 时间过的好快,他觉得他好似只看了她一眼。 绿萦抿了抿嘴:“婶子们都说,现在该给娘子换衣服,免得一会儿娘子走了……留下遗憾,那些衣服是我与村中的妇人一起做的,很软和……” 绿萦说到这里,不知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将衣服拿起来递给宋成暄看:“不信侯爷摸一摸,穿在身上应该很舒服,我还做了一条薄纱,给娘子覆面用,不过娘子本就不在意脸上的烧伤,我也拿不准该不该……” “不用了吧!” 绿萦听到耳边传来声音,这是宋成暄踏进屋子里之后,第一次开口。 声音低沉,微弱,就像力竭的人最后发出的响动。 宋成暄的手抚摸过那些衣衫,然后站起身走出屋子。 守在门口的妇人们立即松了口气,看到宋侯这般模样,她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侯爷对娘子有那样的心思。 可惜天不遂人愿,娘子年纪轻轻就要走了。 门被合上,妇人们开始忙碌。 永夜望着宋成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村中是否有人懂得婚仪,若是有,将人请过来,我想写两张庚帖。” 族中长老匆匆忙忙带着两个人前来,又将大红帖子摆在桌子上。 宋成暄提起了笔。 恍若回到那一年,母亲脸上满是喜气,所有人抿着嘴笑着看他,目光中饱含深意,他第一次看到生辰贴,朦朦胧胧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攥着他手指的小姑娘会成为他的妻室。 许多年了。 看着她来到这世上,又要看着她离开。 到底是缘深还是缘浅。 门再一次打开,妇人已经为她穿戴妥当,宋成暄再次走进屋子。 绿萦跪在旁边无声地哭泣。 徐清欢躺在那里,仿佛很快就要没有了声息。 宋成暄将生辰贴塞进她手中。 “清欢,”他喊着她的名字,“我是魏王嫡长子,曾与你定下婚约……” 床上的人没有半点的动静。 宋成暄语调缓慢而清晰地继续道:“清欢,我身边没有别的女子,也不曾向任何人许诺,如果你答应就点点头,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室。” “清欢,你听到没有?我是……宋成暄。” “我是宋成暄。” 不知说了多久,屋子里点起了灯,他的嗓子越来越哑。 “公子,别喊了,娘子已经走了。” 泪水慢慢地烫过他的脸颊,仿佛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温度,心窝上如被剜下一块血肉,那么的疼。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他面前向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渐渐离去。 第八百零二章 心软 宋成暄领着一队人归营。 这些人马是他一个月前带出去的,一直做前军迎战鞑靼,鞑靼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准备东强马壮,以为能够轻易南下,没想到会遇到宋成暄这样的强敌,宋成暄带人冲入鞑靼大军之中,斩杀数十鞑靼将领。 鞑靼大军对大周城池久攻不下,之前得手的两座城先后被宋成暄夺回,军心受挫,已经出现颓势。 这样的情形下,宋成暄才带回大军暂作休整。 宋成暄卸下身上的甲胄,深色的内袍上满是干涸了的血渍和污渍,侍奉的兵勇不禁脸色微变,即便再厉害的将军上阵也会受伤,看看将军身上的伤势,就知道战事的凶险。 “去打水吧!” 宋成暄吩咐一声,简单清洗一下,就会让医工前来处置。 兵勇退了下去,很快端水上来,宋成暄没有立即去清洗,边解扣子边去看马都督和成王送来的军报。 皇帝已经被囚在凤阳府,大周内不会出太大乱子,可以全心全意对付鞑靼,宋成暄正思量着,听到脚步声,显然兵勇还没有离开。 “梳洗完我自然叫医工。” 宋成暄说完话,大帐中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禁皱眉,冷着脸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威严。 猝不及防之间,一张柔软姣好的脸颊撞入他的眼帘,他满身的气势立即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眼眸中划过一抹惊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