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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观察形势,一旦风声不对,便定然会投到大王这边,到了那时,大王自可与他再叙翁婿之情。” 司马敛嘴角撇了撇,嗤之以鼻。 “如此说来,女君要独自对付薛尚和蒋亢。”老张问我,“蒋亢得知了女君逃走之事,说不定有了防备,女君恐怕难以近身。” “谁说我要独自对付他。”我笑了笑,“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人。蒋亢当下得知我和大王不见了,正当焦急,他可带我去为蒋亢排忧解难。” 范县的城南外,才走了不到一里,果然远远望见了一处大兵营。 这诸侯的兵营很新,一看就是近日临时搭起的,待得到了大门前,卫士将我们拦下,询问去往。 我手里提着一只食盒,行个礼,笑眯眯地对领头的将官道:“这位官长,小人是蒋亢蒋将军身边近侍。蒋将军今日得了些鹿肉,知晓薛尚薛将军喜好此味,故令小人等送来。” “哦?”那将官瞥了瞥我手里的食盒,道,“打开来看。” 食盒里面都盛着肉,打开盖,一阵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 此法,是从司马敛那里得来的。 他对薛尚甚是了解,说此人生平最爱吃鹿肉,只消带着鹿肉到营中去见他,他必然收受。 于是,我请方冉给我备了一只食盒,里面必须盛着肉,至于是什么肉,并无所谓。 那将官大约是东平国的,也知晓薛尚的嗜好,并没有觉得我送鹿肉这事奇怪。不过他看到那食盒里的肉之后,露出狐疑之色,道:“这是鹿肉?怎看着不像?” 我面不改色,道:“此乃我明光道教主独创之法腌制,故与别处的鹿肉不同。除此之外,教主还独创了独门食用之法,若不得要领,食之无味。蒋将军由此还特别叮嘱了小人,说定要亲自教会薛将军食用之法,以成美意。” 那将官冷笑,鄙夷道:“尔等明光道嘴上说什么劫富济贫,讲究到底富人还多。” 我正要再说,却见他挥挥手:“去吧,薛将军忙得很,尔等做完了事便速速离开,不可打扰了将军。” 我忙谢过,提着食盒,跟着引路的卫士往营内而去。 ☆、范县(下) 太阳已经歪斜, 我跟着卫士走到薛尚的大帐前,不巧, 他不在。 我只好提在食盒等候,好一会, 薛尚被随从簇拥着, 骑着马回来了。 他的模样, 与方冉描述不差,不过看上去颇是盛怒,气冲冲地下马。 “张弥之匹夫!”他将马鞭扔给随从, 一边骂着一边走入帐中, 道, “他寡妻少子无所谓, 倒不管别人死活!堂堂东平国, 竟要陷入这小人之手!我两万健儿, 竟望着无盐不得近前一步, 简直奇耻大辱!” 旁边的侍从皆不敢出声, 只唯唯诺诺陪着, 跟着他往帐中走去。 我听得这话,心中一动, 心中又有了几分底气,跟着一个端着茶水的侍从走入帐中。 薛尚仍在咒骂着,由着侍从宽衣,换下外袍,突然看到我。 “你是何人?”他冷冷道。 帐中的侍从忙答道:“这位是奉了蒋将军之命, 来给将军送鹿肉的。” 提到蒋亢,薛尚面色更不好,不耐烦道:“放下,出去。” 我笑了笑,道:“小人还带了一句话。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正月初五,宫中雪中射猎之事?” 薛尚听得这话,愣了愣,看向我。 我仍微笑:“将军,这鹿肉食用之法颇有讲究,还请将军坐下,听小人细细讲解。”说罢,我用眼神暗示四周。 薛尚目光不定,少顷,他将帐中的闲杂人等摒退,只留下我和他二人。 “你是何人?”他在案前坐下,看着我。 我说:“小人不过一介小卒,不过小人的主人大有来头,正是那日与将军射箭之人。” 薛尚看着我,片刻,压低声音:“他当下被囚在了宫中的石牢之中。” 我不答反问:“不知将军从何处听到了这话?是蒋亢说的,还是张弥之说的?” 帐中一时安静。 “哦?”他说,“如你所言,他不在牢中,那他在何处?” “他在何处不要紧,”我说,“今夜将军抉择之时,他自会到来。” “抉择?”薛尚目中闪过讶色,“甚抉择?” “将军到时便会知晓。”我说,“张弥之自立为相,篡权夺国,人人得而诛之。那日将军提议之事,主人已经应许,特遣小人来告知。” 薛尚看着我,冷笑了一声。 “狂妄之徒。”他说,“张相的大帐就在不远,我抬抬指头,便可将你扭送过去。尔等奸人冒充二王子妄图谋逆,正好一网打尽。” 我不以为忤,也笑了起来。 “将军本是个明白人,却非要装成糊涂。”我说罢,叹口气,“也罢,将军既不听劝,将小人交与张弥之也无妨,不过将来之事,就算把小人杀了也不会有变。只怕将军不但自身难保,还要累及族人。” 听得族人二字,薛尚的面色终于动了动。 “何意?”他问。 我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先前在帐前见到他发火,我便大约猜出了缘由。 据我所知,明光道攻占东平国的时候,薛尚的妻子正好带着儿女们到母家去了,故而未曾像司马敛那样落入蒋亢手中。不过薛氏在东平国是个大家族,当下其他族人仍在明光道手中,张弥之气势汹汹地带着两万兵马过来,大约是薛尚想要挟蒋亢将自己的族人交出来。不过张弥之显然与蒋亢另有交易,此事眼见无功而返。 “小人说错了么?”我继续道,“蒋亢可是向将军担保族人无虞?不过将军定然不知,此时无盐城已经落在了曹氏父子手中,蒋亢手里的,不过只剩下范县罢了。明光道不赦叛徒,今夜,蒋亢定然绝命。大王和曹氏父子皆已投靠朝廷,将军若跟着张弥之与朝廷作对,必也连累族人,还请将军明鉴。” 薛尚面色沉下,目光变得阴鹜,道:“空口无凭。” “信不信,自是由将军。”我说,“小人的性命当下都在将军手上,将军不若听小人把话说完,再处置不迟。” 这一次,薛尚没有急着说话,只看着我。 “这些年局势动荡,将军东奔西走,也不过是为了建功立业,以荫蔽子孙,图一个长久。然恕小人直言,将军当下走的路,乃南辕北辙,再行错一步,悔之晚矣。”我缓下语气,道,“此言乃有两层,其一,将军当下可倚恃的,乃东平国的兵马,可这些兵马说到底是东平国的,将军要握在手中,终究差了些名分。朝廷册封大王的诏书已经在路上,一旦昭告天下,将士们见故土和国君都在朝廷那边,定然人心涣散,对将军乃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