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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战舟起身,吻了吻丛林的墓碑:“忘了告诉你,我要去打仗了,你等着我。” 那天晚上,他真的就梦到了丛林。 一片烟雾弥漫之间,丛林拿着一只枪站在远处,穿得简洁英气,看到段战舟的时候,有一点点局促和内敛地笑了一下。 他招了招手:“你来看看,你教我的姿势,我学得像么?” 段战舟拼命地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丛林的面前,伸出双手,想要捧起他纤细的脸庞。 丛林顿时烟消云散。 梦总是醒得不在恰当之处。 他的手虚空地在空气里一抓:“我来了……” 井道里头的时候,他可是一句谎话也没说,他是真的想丛林了,所以才替了段烨霖的。看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多少也希望,身边的人里总有一对是完完整整的才好。 炸药就在他的身边炸开,一瞬间,摧枯拉朽的力气将他的躯体震出井道,他的断肢残骸就这么冲开散上半空,再跌落进泥土里去。 意识消弭的边缘,灵魂仿佛冲出了肉体,他依稀看到,在狼烟烽火之间,丛林缓缓向他走近。 像过去的时候,他深夜在门口等候自己的神情一样。 段战舟努力伸手向着丛林的方向够着,丛林、丛林……他真怕,怕丛林会与他渐行渐远,哪怕下了地府,也见不到丛林一面。 幻觉之间,死亡之前,他听到了一句能让他魂魄安息的话语:“阴司泉路,你别害怕,我来接你了。” 第176章 番外三 从蜀城度了个假回来,萧阎像个吃饱骨头的大狼狗,尾巴都懒得摇晃,可怜的是沈京墨腰酸背痛。 要说这萧阎就是孩子脾气,和段烨霖斗起酒来,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衅的谁,反正醉醺醺回到屋里脱衣上床的时候,手法还是有条不紊的。 沈京墨只闻得到浓厚的酒气,推拒了两下,萧阎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喝了补酒,再没人管他就叫他憋死算了。之后,沈京墨就赤条条精光光,喊也费力气。 第二日天光早,醉酒的萧阎反而起得更早些,神清气爽。亏得沈京墨还担心他损了身体,扭扭妮妮问许杭开点补元气的,许杭闻言,抓了药店里所有的苦参黄连龙胆草,黑糊糊给萧阎送过去。 只喝了一口,萧阎就觉得从头盖骨到脚心都被打穿了,收拾东西麻溜带人回上海滩,一分钟都不带耽搁的。 这一日,沈京墨在花鸟市场里头一间洋犬店里挑狗。 萧阎的主意,说是培训一条大狗给沈京墨出门牵着玩,认认路,要是有歹人也可以放狗咬人。 沈京墨拗不过他,就在廖勤的陪伴下去挑了挑。他看不见,只能听着店主人的介绍。 “这条贵宾犬小巧可爱,不过和人不太亲近;那条京巴皮色很好的,凶是略凶了一些;还有这个……” 听了一会儿,沈京墨出声:“嗯……有没有大一点儿的?”想着既然是要看家护院的,还是大一些的好。 “有是有,”店员看着沈京墨这孱弱的样子,委婉地说,“这大狗啊好斗,脾气有点大,先生您斯斯文文,我怕您降不住它。” 似乎是知道有人在说自己坏话,角落里的大黑狗嗷呜一嗓子表示不悦。 沈京墨想笑:“狗还有脾气呢?” “是的呢,他可爱闹别扭了,得哄,平时也很霸道,店里其他狗都听他的,一般生人勿近,其他客人来,他正眼都不瞧……” 这么听着听着,沈京墨觉得这狗的脾性有点像什么人,伸出手去想摸摸,廖勤和店员紧张着怕他被咬,谁知那大黑狗蹲下身,把头拱到沈京墨的手下,摇着尾巴任由他摸。 “哪儿吓人了,这不是挺乖的么?”沈京墨不知道店员和廖勤的表情,只知道这狗舔得他痒痒的,“我就要他了吧。” 于是,沈京墨就牵着这大黑狗回了家,谁知道一路上这狗都乖巧不出声,可是一看到萧阎,突然毛就竖起来,汪汪汪个不停,龇牙咧嘴,分外眼红。 “什么玩意?”萧阎盯着那狗很不悦。 “噗——”沈京墨一路上都在想这狗像谁,眼下遇到萧阎了才想起来,这狗的脾气和萧阎一模一样。 萧阎对廖勤很不满:“让你帮他挑狗,怎么挑了一条这样的回来?” 廖勤上前说:“鬼爷,沈先生喜欢这条狗……” 萧阎一把捂住廖勤的嘴:“不,他不喜欢。” “……” 沈京墨拍了拍手,大黑狗就蹿到他身边,他抱住狗的脖子,小媳妇般的口气问道:“真的不能留下它吗?” 那双眼睛本来就犯规一般无神,再这么一人一狗相依为命抱头哀叹的模样,完全是对准了萧阎的死穴扎下去。 他无奈地把沈京墨拉起来:“留留留……”又给了那狗一脚,让它去边上蹲着,大黑狗就咬着他的裤腿不撒开。 沈京墨想了想:“取个名儿吧。” 萧阎瞥了一眼:“煤球。”形象生动好记。 大黑狗还想抗争一下,谁知沈京墨点了点头:“煤球,好,就叫煤球了。” 煤球呜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从此以后,沈京墨出门除了一个廖勤跟着,前头还多了一条恶犬。 去了趟教堂,沈京墨给孤儿堂里的孩子送些玩具,回来的路不远,廖勤叫了两辆人力黄包车,人在车上坐,狗在车边跑。 车夫跑到拐角的地方,路子窄,迎面也是一辆黄包车,车里两个香粉朱扮的女人。 两车对接,狗和对面险些一撞,堪堪停了一下,错些角度,擦肩而过。 “呵,一出门就见到个卖屁股的死瞎子。”车里一个粉色旗袍的女人用不大不小正正好的声音说了一句,还晦气地扬了扬手帕。 廖勤紧张地盯着沈京墨看,谁知他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好似没听到。 可是煤球听到了,车子又继续跑起来。拐过去之后,沈京墨突然听到后头一声惊吓的女人叫声,肩膀一抖,问廖勤:“怎么了?” 廖勤一歪脑袋,就看到煤球嘴里叼着一大块粉色旗袍的布料,开心地追了上来。 于是眉头一挑,答道:“没事。” 这天下间为男色而迷的女人永远是不会少的,萧阎这种可遇不可求的货,更是那新春枝头上的第一口花蜜,让蜂啊蝶啊的都不要命地往上窜。 来的人多了,自然等于碰壁的人也多了。萧阎本着能打走就不手软的精神,基本上已经练到了鬼见愁的本事。 那些受了伤的青春少女,不甘心的自然会打听,打听多了就知道了沈京墨的存在。 阎王惹不起,就欺负欺负小鬼。动手也是不敢的,只能嘴巴解解气。 起初沈京墨还会委屈委屈,时间久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他向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