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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便端了水过来:“你差点中暑了,喝点水,小心脱水。” 章饮溪看着那杯水,老实说真的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她喉头哽了一下,张开嘴喝了一口下去。 萧阎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我是真的知错了,我想和沈京墨道歉的。阎哥哥……不…鬼爷,以前是我错了,医生说可能我活不了多久了,以前我是病得太重所以总会脾气不好,请你…求你…一定要原谅我,不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好不好?” 这么楚楚可怜、小心翼翼的眼神,像是雨天被打湿小麻雀,乌溜溜的眼神看着你。 由于章饮溪常年都是以一种高高在上如火烈鸟般热烈的姿态出现在人前,陡然这样垂下脑袋,谦卑的模样,让人觉得脆弱而温柔。 男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孩子,温温暖暖的女孩子出现,任是谁也不会凶巴巴的。 许杭跟她说过,萧阎是阎王脾气,吃软不吃硬,就是因为沈京墨怯懦可怜,他才会心生同情。 比可怜嘛,有什么难的。 萧阎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都不会怪你的,你快回去吧,别让你父亲担心。” “鬼爷……” “叫我阎哥哥就好了,别生分了。”萧阎坐到她的旁边,拍了拍她的手臂,口气是前所未有的软,“你要是一直这样不就好了吗?以前那样子,让多少人都不敢亲近你。你别担心,你父亲一定会为了你的病用尽全力的。” 章饮溪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倒不完全是演戏,她是真的有些感动哭了。以前萧阎连正眼都不看她,今日能这么亲密地同她说话,看来那个许杭的主意真的不是骗人的。 投其所好,真的管用,只是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笨,没看出来呢? 萧阎拿出一条帕子,给章饮溪擦额头的汗,章饮溪觉得他的呼吸就在自己面前,一寸的距离,男性的麝香味,四面八方袭击她萌动的芳心,她的汗就出得更多了。 “你身体不好,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听话,嗯?” “好。” 萧阎伸出手:“站得起来吗?我扶你。” 章饮溪自然装着病怏怏的样子,还没站稳就往萧阎怀里倒了一下,老半天才扶着他的手站稳:“…抱歉。” 一股淡淡幽远的中药香从章饮溪身上传来,钻进萧阎的鼻子里,他嗅了一下:“你今日好香啊…” 章饮溪红了脸。 其实要说香,章饮溪以前一直熏香艳抹,香气扑鼻,萧阎反而不喜欢,今日的香是许杭给她提点,让她携带的香包。 许杭说,越是像萧阎这样暴烈的性子,闻到这种宁心静气的香自然会觉得心情平和。 看萧阎此时的表情,果然和缓了很多,连带着看章饮溪的神情也缱绻多了。 萧阎顺着香味把香包摘下来,放在鼻子下问:“这个很好闻,能借我几天吗?我最近睡不好,这个气味很安神。” 章饮溪自然没有不愿意的,有借就有还,以后又有借口可以见面了:“阎哥哥喜欢,这个就送给你了。” 如此折腾了一番,今日这一曲才算过了。 送走了章饮溪,萧阎站在门口,眉头皱得很紧。 廖勤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开走的车,道:“许先生真是神机妙算啊!真的能利用章小姐来传信。” “也不是他聪明,是章饮溪太蠢了。”萧阎拍了拍手,仿佛有灰尘。 “鬼爷刚才演了这么久戏,累得慌吧?快进去洗个澡歇一歇吧。” 萧阎想到刚才自己那副表情,其实衣服下面鸡皮疙瘩抖起来了。他把那个香囊放到廖勤手里:“去查查这里面都是哪些药,再拿许杭的那本书来比比看。” 许杭曾在贺州时说往上海寄了一箱东西给顾芳菲,其实那箱东西,被萧阎给接手了。那是一些书,书的页码以中药为名。他们曾有约定,以每一页的第一个字为暗语,许杭会告诉他该做什么。 萧阎暗想,还好此人不是敌人,否则真是可怕。 第125章 三天前开始,章家的警戒防备就加深了。而到了今天,已经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许杭刚用过早膳,就有人送了一套军装进来给他,让他穿上。许杭也没有多问,乖乖就换上了,刚扣上扣子,章修鸣就进来,敲了敲门面:“走吧。” 然后就有同样装束的军人架着许杭,把脚链解开,系上手铐,押到只是送章尧臣去栖燕山庄的自用车上。 章尧臣在车外拄着拐站着,章修鸣走到他身边:“父亲,这次您不需要带太多人,毕竟只是为了避人耳目,带的越多越容易暴露。” “你这招瞒天过海倒是可以,不过你自己坐镇咱们自家的庄园,虽然兵力多,可也要小心。段烨霖毕竟是带兵打仗的老手了,你跟他比,还嫩点。” 章修鸣现在很讨厌听到自己与段烨霖的比较,狠了狠语气:“这次,他有罩门在我手上,我一定让他没命回去!” “万事要保重自己要紧。” 坐在车中的许杭,抬起厚重的军帽,看着车外窃窃私语的章家父子,又把帽子压了下去。 车子一路往栖燕山庄开,许杭被锁在一个四面都是墙的屋子内,门外是两个扛枪的士兵,只有一个小口子开着给他送饭吃。许杭一口都没有吃,只是根据送饭的时间掐算着时辰,心里一秒一秒地数着。 一直这么待着到了深夜,才有人拿手铐铐他的手,蒙着他的眼睛把他带到了章尧臣的棋室内。 章尧臣一个人在那摆着围棋,手执黑子。士兵把许杭的蒙眼布扯下来,章尧臣第一句话便是说:“会下棋么?” 许杭见他已经布了个不错的局,便说:“会一点。” “长夜漫漫,也很无聊,陪我这老人家下一局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许杭就坐到了章尧臣的对面,两人先是无言地来回摆了几个子,然后许杭一招先手劫,吃了章尧臣几个子,引得章尧臣顿了一下:“少年郎,你这可不止是会下一点儿吧。” 说着他抬起了头,老实说,这么些天,他只当许杭是个棋子,还没有正眼看过他。 就是这么一眼,他手里的棋子因为片刻的惊愕而落到了地上。 灯光下的许杭,因为连日水米进得少,略显瘦削,肤色白皙,五官并不突出,不算做什么俊俏少年,可是气度很平和。他缓缓地抬起眼,剔透得像一泉见底的清水,又如远山云雨之后的雾气,竟是一眼就叫人移不开。 这样的眉眼,这样的眉眼…… 章尧臣的惊愕只是因为抬头的一瞬间,仿佛从许杭身上看到了别的什么人的影子,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待到再看第二眼就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人有相似,又有何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