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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进了尘埃里。 那种渴望,刺得人心里生疼。 “没人救得了我,我也救不了自己。” 他的声音像被上帝雕琢过,有种奇异的感染力。流动的音节落在耳朵里像月光一样美好,也许他是传说中的海妖,生来是为了动摇人的心神。 苏恪心中酸涩至极,安慰道: “怎么会呢,世界上医生那么多,你才多大年纪,怎么知道不会遇到神医?不要钻了牛角尖。” “苏谨可还盯着花楼微呢,你不看着?” “苏谨也没什么不好,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季霄咳了咳,耳朵里也开始冒血。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长大了,我再不能替她操心。” “我们去医院。”苏恪只觉得那血刺眼得很,弄得他视线都模糊了。 “没用的,去了医院,医生来一通检查,然后就会说,你现在还活着真是一个奇迹。”季霄笑了笑,半躺在沙发上。 “抱歉,弄脏了你的沙发,把你的家里也弄得一团乱。” “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苏家是从国外转回来的家族,主体在国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业家族,苏谨性子不合适,苏家那些危险的事情,都由苏恪经手处理。他年纪轻,压不住家族里的其他人,若不是季霄救了他好几次,这会儿他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等我死了,就把我的骨灰丢到海里,不要立碑,也不需要墓。” “好。”苏恪看出来季霄的身体条件实在不好,没有拒绝。 “上次受的伤,怎么会这么严重?”苏恪眉头紧皱。 “不是上次的伤,是以前的事。”季霄找苏恪要了根烟,吞了个漂亮的烟圈。 他这会儿也没再流鼻血,只是看起来狼狈一些。 “小楼不喜欢我抽烟的。”季霄又把烟给摁熄了。 “算是积年旧伤。” “我母亲带着我住在一个小镇里,那里很安静,风景也好,她喜欢一个卖花的男人,甚至有结婚的打算。那个男人不介意我的存在,每天都送我一枝向日葵。” “母亲说我生来阴郁,该多笑一笑。最好向阳而生,冲上云霄。” “后来他杀了我母亲。” “他为了得到高价赏金,救他患重病的女儿。” “他没有杀我,而是把我托付给了他的一个朋友。他说,等他治好女儿的病,就会来还命。” “他那个朋友还算不错,把我留在那里学手艺。” “打枪,杀人,打架,什么都学一些。” “其他同伴需要上场,我不需要。他们伤得很重,有的死掉了。我怕哪天自己也受了伤,也会死,就开始学医,最后发现在这方面意外的有天赋,就一直学下去了。” “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乱得很,无政府管辖,做什么生意的都有。所谓上场,就是打地下黑拳。有壮汉,有女人,有野兽,也有孩子。” “孩子是最少的,他们常常可以卖个不错的价格。” “但每次出现有小孩子的场,都座无虚席。” “我第一回看见小楼,就是在看场的时候,听见了她哭。” “我不喜欢看那些血腥场面,只在打完之后去治伤。她哭得太大声了,我觉得中气十足,还能救一下,就过去了。” “她赢了。用匕首杀了一只饿红了眼睛的狗。” “一般新人不会安排特别激烈的场,但狗也是很凶的,一般小孩打不过,缺鼻子少耳朵的常有。” “她没有受伤,甚至没被狗咬上一口。我当时就在想,她到底为什么要哭得那么大声,是因为家人,还是因为害怕,或者是别的?” “她很有天赋,在战斗方面有种恐怖的本能。很快就成了场子里的摇钱树。” “但是她打完后总要哭一场,有时候是大哭,有时候抽抽噎噎,很是可怜。” “我在所有人中有点特权,偶尔能弄到一些零食,自己不怎么爱那些味道,就都塞给她吃。” “她总是说,我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我后来因为这张脸,不得不上场,取悦一个大人物。” “对手是她,二活一。” “她就傻乎乎的送死,往刀上撞,画面非常好笑,逗笑了那个大人物,我们都不用死了。”季霄说着,双眼通红。 “对她好上一分,她就回上十分,又乖又听话。” “我当时就想啊,她家里人怎么这么混账,把她卖到这里来。” “我想她平平安安的活着。那是我第一个愿望。” “也就是那个杀手的朋友,告诉我,会有一个大人物过来收弟子,只要被看中,就能被带回华夏。那是个治安很好的国家,去了之后就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那天我让小楼去了。” “我不如她。如果是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把机会让给我,我却斟酌了很久。” “我告诉她,对手很凶,我怕死,问她能不能代我去。” “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甚至在上场前把私房钱全部交给了我。” “十一块钱,她准备好的遗产。” “你别说了,我他妈受不住!”苏恪已经落了泪,都不敢往深处想。 “我不是个好人,什么东西都要攥在手心里,结结实实把握住了,也不会彻底放心。毕竟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意外发生。” “像我母亲,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死了。” “越喜欢她,我就越害怕。” “怕她恨我,怕她忘了我,怕她有其他重要的人,怕我重蹈覆辙。” “后来才发现,我只怕她死。到头来又转回了第一个愿望,我想让她平平安安的活着,至于她的未来,有没有我,都不重要。” “我想得很明白,只是意难平。” 51、久别重逢 ... “或许这就是大佬吧。”苏恪与季霄成长轨迹不同, 就算危险,一直也有苏谨陪着,不觉得难熬。从未体验过季霄的生活, 他只能在边上感叹。 “后来我又遇到了那个杀手, 他带着他的女儿, 求我救她的命。” “手术很困难, 但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