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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后边儿声音小了一些,他是个公平的父亲。对大儿子和小儿子都一样公平,但是他心中明白,大儿子心思深沉,早就和他离心。 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小家,至于自己,他也不会在乎。 如果说大儿子除了他自己和小家还会在乎谁,那只有已经结婚嫁出去的大女儿顾墨兰。 前妻亡故以后,他守了三年才在友人的介绍下取了君越的妈妈。继妻对大儿子大女儿也不错,虽然不能说特别好,可也不错。 妻子对他们兄妹俩嘘寒问暖,可换不回他们的自私冷漠的心。 顾父老家不是沪市,是京都。只是他很小的时候就随父母来到沪市投奔亲戚。 之后就在沪市落户至今,他在京都还有亲戚,父母在世的时候有书信往来。 想到大儿子那样,他明白大儿子是靠不住的,靠他养老估计悬。 有时候甚至动过心思去到京都,远离大儿子。有时候那孩子想什么他压根就猜不到,一天到晚面对家里人脸色都阴沉沉的,但是面对外人,一脸的笑,都笑开了花。 他知道那是假象,这样的儿子让他害怕。 只是那也就是想想,他的工作在沪市,想离开不是想法那么简单。 躺在病床上的顾君越也不多劝,确实,作为父亲顾父他不来亲自看看也不放心。 只是这种陌生炽热的情感,他活着的时候从没有感受过。 有些新鲜也有些烫心,心口暖暖的。 木仓伤,需要养上一段时间。 中午,凤翔自行车厂的领导再次来看顾君越。 带来了好消息,让他出院以后继续养一个月再上班,强制性的必须把身体养好,还有他之前申请的单身宿舍也批了下来。 五月份厂里有一批房子要分配,刚好能给英雄一步到位,五十平的两房,还有单独的厨卫。是厂里搁置几年陆续建好的新宿舍。 无论英雄同志顾君越怎么推迟不接受,可厂里领导还是要坚持。 说:房子已经分配好,钥匙都带来了,等他出院养伤的时候,再搬家归置。给他分配的房子是全厂干部开会通过的,要向英雄学习。 他不知道,他上班后工作有所调动,只是现在还没有告诉他。 送走领导们没多久,齐川拎着自己的饭盒来接班。 “叔叔,阿姨,玲玲辛苦了。” “不辛苦,倒是齐同志你辛苦了。晚上守夜是最辛苦的。” “顾同志还没有吃晚饭吧?” “吃了,刚去食堂买的。” 又是一个晚上,一家三口回到家里,顾君超一家人刚好吃完饭。 “爸,吃饭了吗?”顾君超不冷不热的和亲爸打着招呼。至于继母和妹妹,他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住在医院的那位,他也没有询问的意思。 在他心中那位弟弟死了更好,那就没人和他争房产,本来就不大的房子,两兄弟争,都得不到多少。 顾家的房子看似是独门独户,可不大,一共两层房,除了厨房小卫浴间,就是一间半。 半间既是客厅也是顾君越的房间,一间稍稍大一点的是顾父顾母的房间,楼上也就一间半,全归了顾君超。 楼下的厨房,小卫浴间也是自建的,在现代算违建。 还有老头子存下的一些老底儿也就不用分给那位讨债的弟弟。 对于继母还有父亲后来生的弟弟妹妹,他没有多少好感。总感觉那是生来分他东西的。 “没吃,怎么给我们做了饭菜?”有些方面,老爷子对大儿子足够了解。知道他肯定没给自己和妻子,女儿做晚饭。 问他一句算是打了招呼,别的就不要指望。 “做了,不过刚才一家人太饿,看着你们没有回来,不小心全吃光了。” 脸不红心不巨跳的说着谎话,心理上一点负担不好意思都没有。显然他的脸皮一定是奇厚,也不介意老头子对他不满。 他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呵呵!”顾父带着妻女回到房间,三人住一间房子,在夫妻俩的房间隔出来一个单人床的范围,给玲玲住。 十天以后,顾君越出院回到家里。顾君超一家却去了李娟的父母家,根本不在家等弟弟出院回家。至于去看他,接他出院,那是不可能的。 齐川开着首长的吉普车,送顾君越回来,里弄里不少的邻居都挤在顾家门口看着。 “呀,英雄出院了。” “嗯,好了一些,不需要天天躺在病床上。还是回家休养比较方便。” 儿子的伤已经好了一半,顾母的心情好了不少。说话时也带着笑意。 “君越妈妈,你家君超夫妻俩一早带着孩子们出门了?他们不知道君越要出院啊?” 问话的人就这么大喇喇的问出来,本身就没有存什么好意,纯粹是想看热闹。 顾父还来不及回答,小玲玲抢先回答道,“知道,昨晚爸爸与大哥说过。” 十岁的姑娘也不知道是存心还是不小心。不过都不要紧,大家此时的关注点全在出门在外的顾君超身上。没有人多思考一个十岁小姑娘是故意还是心直口快。 “哟,知道弟弟出院回家还故意出门,真是兄弟情深啊。” “小朱妈妈,我大哥可能不是故意的,应该是之前早就定好的事情。” 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的顾君越被齐川扶着,然后回过头,尴尬的笑着,回答小朱妈妈。 周围的人都不下去,有人瞪一眼小朱妈妈,还打圆场,“是呀,可能是之前定好的有事。” 只是大家都明白,顾君超肯定是故意躲着出院的弟弟。 顾二住院这么久,他们就没有看到顾大一家去医院看过病人。每天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往日就觉得顾大有些不对劲,现在想来是不对劲。他这人还真冷心冷情。 对亲弟弟如此薄情,就算是不同母,可好歹同父。 还有杜氏虽然是继母,可自从嫁到顾家,从没苛待过他和墨兰。不说视如己出,至少没少他们的吃喝。他们没结婚前,至少也每年让他们穿一套新衣服。 许多做后母的,很难做到杜氏这样。 想来,顾大在外面笑眯眯的好人样是装出来的。 这样的人可比那整天叫嚷的人更可怕,爱叫嚷的人都是面子上兄,有的也阴狠,但手段有限。 可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才更可怕。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很多老邻居能想到的就是一条不叫的狗,阴鸷的盯着自己或者周遭,无端的周遭的温度都下降许多,身上也多了些许的冷意。 一场看热闹大戏,在不同人的脑补下自动散场,只是许多人都对顾大提高了警惕。 一家人笑眯眯的与邻居挥手告别,转身回到家里,顾君越被齐川搀扶着坐在客厅半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