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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你就认命吧,他作为皇室中人,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了。” “若不是有他的应允,救命的粮草怎会一次又一次地推迟?若不是他故意,以你的能力怎么拖延到三年之后才能凯旋归来?当你在边疆前线为他打天下,他却防着你在背地里自己笼络实力,甚至想着最后要你的性命。” “你当真以为许家是因为叛国通敌才被满门抄斩?左右不过是先皇看不惯许家的势力渐大,才找了这么个理由除掉许家。你又以为,这一切为何这般容易,究竟是谁在背后作为推手。” “是不是觉得很恐怖。”楚泽遥靠近许浩然的耳边轻笑:“你喜欢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如你所想的那般美好,他从小就算计人心算计你。唯独你还傻傻地以为他真的善良胆小,被他当做刀使。” 许浩然的面上依旧镇静,可拿着信纸的手却忍不住地抖动着,声音都颤抖着:“师兄,你别说了。” 他如何不知,天子的宠爱,犹如一把悬头刀,随时都可能会落下来。 这些不是他查不到,而是他从来都不愿意把这些事情用在殿下的身上。可是,为什么,偏偏不让他多再做一会梦呢? 楚泽遥为何告诉他真相,说念在师兄弟的情谊上,他半点儿也不信。他看着面前的青年,肯定道:“师兄,你喜欢师父。” 对方脸上原先轻蔑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脸色微沉,又带着丝丝的怒意:“你闭嘴。” “你喜欢师父。”许浩然有些迷茫,可又觉得好笑:“你跟陛下一样,都喜欢师父。” “可是又如何呢,师父从来不会看你一眼啊。” 就像是互相厮杀的野兽,明明自己已经遍体鳞伤,可非要从对方的身上狠撕开一道口子。 “无论怎么样,师父也都不会看任何人一眼。” 他明明也往对方的痛处上狠狠地戳了一刀,可自己的伤口依旧是血淋漓地往下滴落。 许浩然怎会不知,天子对他的宠爱仅仅浮于表面;而楚泽遥又怎会不知,师父的眼里向来容不下任何人。 真正逼疯许浩然的,不是旁人,而是周骏延。 那夜晚多美啊,醉酒的小殿下一双眼里带着潋滟的水波,他紧紧地抓着师父的手,当着他和楚泽遥的面絮叨着,像是释放自己所有积攒的压力。 “我从小嫉妒着浩然哥哥能够得到您的青眼,那时我就想着,也许是我年纪太小了,若是我优秀点,再优秀点,您或许就能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分一点点在我身上。”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您都没有。” “多可笑啊,得到您青睐的人竟然会喜欢我。师父,那时我就想着,若是他愿意为我什么事情都去做,您是不是,也会稍稍余光看一看我呢?” 小殿下笑得多好看啊,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笑容干净又纯粹,却让他浑身发冷:“师父您看,我是不是做的最好,将您所说的帝王之术运用的炉火纯青。他们说的都没错,我天生就适合帝王之位,将您最喜欢的人的心,玩弄得团团转。” “父皇看许家不顺眼,我便顺水推舟加了罪名。可笑的是,许浩然竟愿意当我的一把刀刃,就像一条卑贱的走狗,对我摇尾讨好。” 别说了…… “那些个皇兄蠢蠢欲动时,当他的面说上几句话,便能为了坐实了刽子手的罪名。” 求求你,别说了…… “粮草是我吩咐卡关迟缓送达的,就连几次那么些奸细也是我送去的。”冷酷残忍的天子似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继续一点一点剜他的心:“那时我就想啊,要是他能死在边疆就好了,这样您这没有特例,再也没有人能入你眼了。” “别说了……” 想起许家上下被斩首时充血的眼瞳,沙场上那些为了保护自己而被敌军杀害的兄弟,还有那无数个冰冷的夜晚,守在城门外厮杀的士兵,那时大家坐在敌军的尸体上,放肆地笑。 “将军,若是您回国都后,您最想做的是什么?” 是什么啊……许浩然还记得自己当时手都冻僵了,可想起他的小殿下时依旧扬起的一抹笑容:“最想做的,自然好好地拥抱自己的爱人,告诉他我回来了。” 善意的笑仿若还在昨日,可许浩然再也听不见了。 无数兄弟的鲜血换他回国都,好能抱一抱他的爱人;可是结果呢? 他什么都知道,他的殿下什么都知道啊。 许浩然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天子,觉得他陌生极了。听到对方嘲弄的笑声:“许爱卿,你怎么哭了。” 他哭了吗? 许浩然不知道,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疼极了,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用匕首扎了一刀。他把一颗真心捧着对方的跟前,可对方却生生地践踏着,甚是觉得不过瘾,还需往刀尖上扔一下。 “周骏延,你是否有半点怜惜或是悔恨的片刻。” 你说有啊,只要你有,我依旧可以骗自己,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天子笑了,似是笑他的愚笨,又在笑他的真心: “许浩然,你在做什么梦呢?” “朕对你,从无愧疚之心。” 作者有话说: 他的兄弟用鲜血送他回国都,好让他抱一抱他的爱人,说一声“我回来了”。可他的爱人,对他半分爱意都没有。(呜呜呜,今天开会没存到稿,如果明天有作业的话可能会断更一天,对叭起!!!QAQ) 第42章 叛臣与皇帝005 将军被他的殿下给逼疯了啊,对方要生生折了他的根基,彻底毁了他,才会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他,毫无畏惧。 他是这样的信任对方,甚至都能将命放在他的手心里,可对方却毫不犹豫地弃之如敝履。 给了他一击之后,又将他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他躺过暖和的床,也躺过泥潭里,可唯独这稻草之上,最让他难以忍耐,因为这全是他的小殿下给予他的。 盯着上方,许浩然忍不住嗤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想报复回去吗?” 昏暗之中的长歌犹如蛊惑人心的妖精,许浩然从未瞧见过这样的师父,可不得不说,他的确有让人动心的资本。 仅仅是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之中都带着诱惑:“他这样对待你的真心,你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只要让他记住你,不管是爱还是恨,不是都可以吗?” 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一般,可许浩然从未对一个建议这般的动心,甚至是想立刻去付诸行动。 “只要他心里,记住的人是你,不就圆满了吗?” “你想做吗?你若想做,我愿助你。” 抬着头看着面前笑着的人,许浩然也笑了,可笑容跟先前周骏延所笑的如出一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