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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大了,我和你母亲的年纪也老了,至今膝下无孙,你忍心吗?” “兄长,父亲母亲如今年纪这般大了,你忍心逼他们吗?” 不是他逼他们,是他们都在逼他和赵黎昕。 当初他特地求着刻骨师能不能留着他的记忆,哪怕是痛不欲生都行,他都可以忍;但他唯独不想忘记他的卿卿。他原以为,“刻骨”之后,他们能够重新来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是如愿了,我呢?那我呢?” “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我除了他我什么都不剩了啊!” 付弘文日日夜夜都能梦见那时赵黎昕凄厉的模样,他知道他疼,他也痛。如若不是他太过软弱,有着别的挂念,他们二人怎么会如此艰难,走到如今的形同陌路? 他如愿了,他娶了他为妻,可真的是如愿吗? 被赵黎昕一刀刺进胸口的时候,他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的卿卿性子这般烈,怎会容忍别人的背叛?可他又不够狠,万一他死后卿卿时时刻刻都梦到这一幕,然后心神不宁怎么办? 可是如果这样能让赵黎昕解脱,未尝不是件好事。 “真好……真好……” 他是真的觉得好,只是可惜了,以后他的辉月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天上,没有人真心实意地宠着他。 付弘文死死地抓着赵黎昕的手,他想告诉他,他从未背叛过他;他想告诉他,哪怕是一个人也要对自己好好的;他想告诉他,若是不开心的时候,吃些糖葫芦想想他也好……不对,怕是一想到他更难过了吧……他还想告诉他…… 赵黎昕是付弘文的心头月从不是谎话,他对他真的是一心一意,可惜不能陪他长相厮守。 渐渐冰凉的手指动了动,贪婪地想留住最后的温度,付弘文想让赵黎昕笑笑,就如当初一般,笑起来的模样好看极了,好看到直接就这样撞进了他的心里,再也离不开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曾与他在月下对酒当歌,趁着醉意壮着胆子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以后有他陪着他。 好像一直没告诉他,他那时的眼眸好看极了,亮亮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似的。 呵,真的好看极了。 作者有话说: 太傅他不渣呜呜呜,只是牵挂太多了。这对真的很可怜。 第12章 兔爷与狐妖001 孩子的“天真无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意。 家中没落的小公子不得不用自己的衣袖挡住那些孩童扔来的石子,还听到一些稚嫩的嬉笑声。 “爹娘说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只能去当兔儿爷。” “小叫花,兔儿爷,家道没落去倌楼。”孩子们一边嬉笑着一边说着他们私下早就统一的话语。 尚且年幼的小公子还不明白,明明原先家道未败落前,这些孩童都赶着往他身边凑;可父亲一死,沈家一倒,全都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众星捧月的沈家小公子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公子快速地走到家中。宅院的门是被打开的,小公子看着那些刚走不久,互相打趣的男人们,他都认识,是沈家附近的小户。有些吃力地迈过对自己来说有点儿高的门槛,小公子带着委屈的声音唤着母亲。 “娘……娘……” 母亲的发髻凌乱得不成型,衣服也有些松松垮垮的,脖子上有着许多的红印,手腕上还有挣扎出来的青紫。小公子上前费力地爬上床,小人儿站着,伸出带伤的手替母亲擦泪:“娘不哭,爹爹说了,娘哭了就不好看了。” 想起刚刚的事,小公子也有些想哭。可想起爹爹说娘亲最见不得他哭,他一哭娘亲最难过了。娘亲最爱美了,哭了就不好看了。他是个小小男子汉,他得好好护着娘亲:“娘不哭,还有行之护着娘亲。” 垂泪的美人见小公子这般说,嘴唇扬起露出静好的米齿,笑道:“行之乖乖的,母亲带你去见父亲好不好?” “真的吗?”听见说是要见敬慕的父亲,小公子还有些难过的心情开朗了许多:“可是他们都说父亲死了……行之真的还能见父亲吗?” 与记忆中的眼眸重叠,甚至更加璀璨些。沈母终究还是舍不得,指腹细细地擦掉小公子脸颊上的灰,泪止不住从脸颊两侧划过,笑着说道:“行之当然可以再见到父亲,只是还得等行之再大些、再大些就好。” “母亲先去替行之看看父亲过的好不好,若是不好,母亲就先照顾父亲,然后等行之长大后来找我们。” “行之从小就乖巧可爱得紧,长大之后必定是个俊朗的少年郎,记得也要找个好看的娘子,然后带着她来见我们。” “然后,还有啊……”沈母轻轻地抱住小公子,吸了吸鼻头,轻柔道:“无论何时,父亲和母亲都会看着你,行之要记得我和你的父亲永远都是爱你的。” 说罢拍拍小公子的脑袋,擦了擦眼眶里的泪:“娘亲的肚子有些饿,行之快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好。”乖巧的小公子顺从地下了床,生怕饿着自己的母亲,快速地跑出门口。 见那小小的身影即将要消失,沈母的心中一紧,忍不住高喊了一声:“行之。” 听到母亲唤住自己,小公子回头露出一个笑容:“娘,行之找到吃的就回来。” 这一转身的小公子,没有发现身后人撕心裂肺又无声的哭泣。 待到小公子兴冲冲回房时,发现吊在房梁上的沈母。手中家中唯一一个窝窝头不小心掉在地上沾了灰,可小公子顾不上那么多,他跑过去,发现自己只能够抱住母亲的脚。他轻轻地晃着母亲,小心翼翼地喊道:“娘?” 脸色苍白,舌头微微吐出的女子闭着眼睛,再也不能软软地唤他一声行之了。 这不是他的娘亲,母亲平日最爱漂亮了,才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来。 小公子哭着,喊着啊,最后嗓子都哑了,眼睛都觉得干涩,那梁上的那人却没法再睁开眼睛,露出好看的笑容让他这个坏小子不要再哭了。 捡起了地上的窝窝头,顾不上灰尘,将家中唯一能吃的东西吞入肚。小公子看了一眼面前的尸体,转身跑出门外,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 待到小公子再回来的时候,城南的南风倌的小爹跟在他的身边,捏着小公子的脸笑道:“是这吗?” “是的。”小公子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笑得风尘的男人,一对明眸里带着忐忑与肯定道:“若是小爹能帮我葬了母亲,沈行之终身都是南风倌的人。” 见过许多不情不愿甚至要逃跑的,他还从未见过像沈行之这般配合的孩子。可有什么所谓呢,他本身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凭这儿时的皮囊,若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