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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他娘郭李氏,“二平,你咋不吃?” “娘,我跟哥哥嚼了两根,这是带给你的。” 郭李氏听到儿子嚼过了,高兴的就把草根塞到嘴里,看到王齐风身边的小女娃,伸手分了一根,“大兄弟,这根给小娘子。” 王齐风嘴上想拒绝,可是手比嘴实诚,不知觉的就接过了草根,“多……多谢郭家大嫂!” “逃难路上,能帮就帮一把,大兄弟,你就别跟俺客气了。”郭李氏爽朗的说道。 王齐风朝她真诚的笑笑,一路过来,历尽多少难处,没想到还是穷苦人朴实,即使只有两根草,也能分一半,低头掩饰自己的感激之情,对小女儿道:“悦儿,吃吧。” “父……亲,你吃……” “吃吧,孩子,父亲不饿。” 小悦儿接过草根朝郭李氏感谢的笑笑。 郭李氏见娇女女朝她笑,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子。 有认识郭李氏的人,冷冷哼了一句,“郭家的,你讨好一个流放犯能得到什么好?” “陈家的,你狗嘴里乱吐什么?”郭李氏马上泼辣的回过去。 陈姓妇人又哼了一句:“难不成想跟着流放犯吃皇粮?” “呸呸呸……从前天逃到一起,老娘就没见过这些官差给流放犯吃过东西,还皇粮,放你娘的狗屁。” 陈黄氏闪了闪眼,那文文弱弱的流放犯倒是厉害,一人拉扯四个孩子,大旱灾居然没死一个,撇撇嘴,朝解差(古时押送犯人或物品的官差)那边看了看,发现几个官差不时朝这边盯过来,贼贼笑了一下。 “饿都快饿死了,你还有心情笑?”郭李氏呸了一口。 陈黄氏没搭腔,背过脸,一双眼不停的转着,不知心里算计着什么。 慢慢地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不像蒸笼一般了,让人感觉好受了些,可是随之而来的是难耐的饥饿。 麻敏儿再次咽了咽,使劲让口腔内生了些口水润了下喉,抬头叫道,“爹……” 年轻男人和他的孩子们都看向她。麻敏儿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心想难道自己什么地方漏陷了? “父亲——”小女孩转头看向王齐风,“我们以后也要改口叫你爹吗?” 啊……古人不都是叫‘爹’吗?麻敏儿感觉万分不解,再说刚才在黄土道上自己也叫了,岂不是…… 第4章 上路 麻敏儿的担心多余了,刚才她‘爹’沉浸在她活过来的惊喜中,根本没注意她叫了什么,而王悦儿才四岁,被几十匹奔腾的马给吓到了,更不会注意到便宜姐姐叫了什么,而郭大平是低层平民,本就叫爹,也没注意这称呼有什么不妥。 但这个时代有身份的人家一般叫父亲,低阶层民众才叫爹,王家是京城权贵,是大族,子女当然叫父亲,麻敏儿刚穿来半天不到,当然不知道了。 王齐风长长叹了口气,“我们这样的境地,入乡随俗吧。” “是,爹!”最大的男孩子连忙点头道。 麻敏儿心虚的就差摸鼻子,可惜连摸鼻子的力气都没有,想开口问有没有吃的,见他们都看向自己,瞬间明白了,如果有吃的,本尊就不会饿死在黄土道上了,头再次靠上斜坡,两眼空空的看向远方,再次抿嘴逼嘴巴渗出口水润润干得冒烟的喉咙。 一人咽喉,大家都跟着咽,个个饥渴难挨,却没有一个人叫饿,这样的情形,叫了也是白叫。 远处的地平线上,如火球般的太阳慢慢落下,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色彩,遍地的小草都被镀上了一层光芒,本就枯黄的原野被浸柒成了金色。偶尔有风吹过,一片片枯黄摇晃在原野之中,显得荒凉萧瑟。 这时,那些解差们从地上爬坐起来,掏干粮的掏干粮,解水袋的解水袋,他们当着众人开始吃晚食。 所有人都盯向他们,不停的咽着口水,甚至有些人流民抬脚上前了两步,后面的人跟着上前,紧紧拥在一起,就跟被关饿了几天的老虎狮子一样,一个不错眼就能扑上去。 有两个解差一手吃食,一手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刀背在夕阳的光照下,闪得人眼都睁不开。 “谁想抢食,尽管上来,这大刀几天没喂血了,也饿了,谁来也让它吃个饱。” 大刀反射的光,大热天让人脊背发凉,流民不知觉的朝后面退了退。 “哈哈……”看到流民害怕,解差们个个哈哈大笑。 流民退了,被流放的王家人上了,中年男人背躬屈膝走到解差头头面前,“刘差头,昨天没给我们吃,今天总得给我们吃吧,饿死了我们,皇上那里你们也不好交差。” 刘差头斜眼瞟过来,“三天都饿不死人,明天再说……” “刘差……” “给我闭嘴,就算老子饿死你们,上头也怪不了我们,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赶巧遇到翼州百年不遇的大旱灾!” “你……”中年男人气得手发抖,指着他道:“你榨干了我们身上的东西,现下,没东西,你居然……居然想饿死我们……” “哼……那又怎么样,天高皇帝远,老子想咋样就咋样!” “你……我……我跟你拼了……”中年男人说着就要扑上去,被两个妇人上前哭着制止了,“老爷……老爷……没用的……没用的……” 吵吵嚷嚷中,解差挥起大刀大吼一声,“他娘的,谁再叫,老子现在就砍了他!”说完就挥砍下大刀。 “啊!”王家人尖叫一声全都退到了后面。 一直没有吭声的老者现到了人群前,只见他冷冷的立着,眯着眼,半着头,谁也没看。 解差冷哼:“姓麻的,让你的子子孙孙都给我安静点。” 人群中有人嘟囊:“不是姓王嘛,怎么成姓麻的了?” “是啊?” 解差转头,瞪大眼,“谁在说话,啊,谁说姓王?”边说边挥手中大刀,目露凶光。 出声的黄陈氏连忙缩到了人群中,气都不敢喘一下。 凶光扫了一圈人群,解差吐了口:“杂碎的,老子要再听到姓王,就地砍人!” ‘东平王家不存了’,麻敏儿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竟被皇帝赐别姓了,竟……竟跟前世的自己一个姓,难道……难道穿越竟是天意? 不管是流民还是流放犯都被解差镇住了,他们平平静静吃完了晚食,抹着嘴,吆喝着上路了。 “走了,走了……”衙卒们叫道,“十天之后,我们必须到达翼州府城安兴!” “还要十天……” “不是说马上就要到了吗? …… 安静了一会儿的王家人又发出声,一句、两句……越来越多的人感到了绝望,十天啊……连吃都不给了,他们能熬到吗? 解差们可不管,拾起地上的木枷纷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