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7
“那你觉得我如何?” 我转了转眼睛,打量他一会儿,诚实道:“我觉得你脾气不是很好。” 苏澜气得够呛,一言不发地抬脚往房内走。经过我身边时,我有些畏怕,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他停下脚步,眸光一转,淡淡向我瞥来。 我抿了唇,犹疑地指指他身后那盏鲤鱼灯:“方才不是说……要送给我么?” 这回他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行。”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盏鲤鱼灯藏了起来,开口道:“现在还不能送你。” 我望着他进了卧房的背影,顿时有些糊涂了。 这人为何阴晴不定的? 方才还说要送我,怎么转了个身,便不作数了! 我深感上当,心有不甘地往内室追去。 卧房里燃着安神香,正中只摆着一张极大的红木床榻,雕工考究,铺着奢华软罗绸缎。 我有些犹豫地站在床边,抬眼看苏澜。 他吹灭了灯,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淡笑一声,自顾自地躺下。 我站在一旁,悄悄抬起眼睫看他。 过会儿,他突然面色有些不对,皱着眉,手按在胸口,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见此情景,我心里一紧,几乎是本能的奔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他却收了声息。我着急地掰开他的手指,去看他按着的地方。 接着我却身体一轻,失去了重心,倒在床上。 黑暗里他抱着我的腰,伏在我耳边,吐息沉沉,轻声地低笑:“慌什么?” 我羞红了脸,本想挣脱,但是身体却莫名地不听使唤。一瞬间我有些微微的失神: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 等我回过神来,又想乱动,却听到他不容反抗的声音,微微的沙哑:“别动。” 一阵清陵草的香气钻入鼻尖,莫名的熟悉。 不知为何,我闻到这阵香气,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对他再也生不出抵触,此刻更是被他桎梏,只好躺在他怀里。 他的手拦在我的腰上,使我动弹不得。 听到他的呼吸声渐渐地沉稳,我暗暗下定决心:明日天亮一定要回府,向爹娘告他的状! 我已很久没有在黑夜中入睡,这一觉因此睡得极沉。 苏澜身上的气息令我从未有过的踏实。我做了冗长的梦,梦里总隐约有他的身影,令我既是不安,又感到温暖。 这种感觉,就好像长久以来,心里空落落的那处地方终于被填满。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睡到半夜,身边却突然传来响动。 苏澜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双手不安分地摸索着,仿佛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他大汗淋漓地醒来,伸手寻我,冰凉的手指贴在我的脸颊许久,将我弄醒了。 我被他捞入怀里,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看他。 月光透过窗照进来,他的眸光明明灭灭,匿着我读不懂的哀恸。 我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红通通的,竟像是哭了。 见到他哭,我的心里竟不知为何焦急起来。我忙伸手,捂着他的眼睛:“你哭什么?不要哭,我在这里。” 他的手颤抖着,很久都没有停下来。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像是终于确定自己现在不在梦中,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他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深深地舒了口气,将我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我的发间,声音沙哑:“晞儿,再也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被悲伤淹没。 我闭着眼睛,几乎是本能地靠在他的颈间。我听到我的声音几乎没有犹豫,坚定地,极轻地响起: “嗯。” 第57章 永昼3 天亮之后,苏澜却已不在房中。 门口的侍卫告诉我,他是出门办事了。 窗外热热闹闹的,百姓们从家家户户涌上街头,畅快地笑谈庆贺。我刚打开窗,便被一头鹤迎面撞上窗框,落了满地的鹤羽。 我忙向楼下张望,见有人将那头晕倒的鹤拖走了。 窗框上留下一封信。 信封上歪歪扭扭几个字:赠卫晞。 我皱了皱眉,将那封信捡起来,拆开一看,竟是朱慎那厮写给我的。 信的开头先是两首肉麻的情诗。后面又紧跟着絮絮叨叨了一些狗屁不通的话。他的字实在难以辨识,我眯着眼睛努力识别了许久,才看了个明白,大意是:他伤好后定要娶我,叫我不要着了别人的道,随随便便跟着其他的人跑了。 我看了,只觉得云里雾里。这朱慎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倒也患得患失了起来? 况且他爹娘这会怕是把婚帖都下到府里了,我还未来得及找他算账呢! 这时楼下又传来喧闹声,我向外张望,是昨夜前去城主夜宴的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大抵兴奋劲还未过去。 听说沧澜城的那位新城主,颇受先城主喜爱,也深得百姓崇敬。自少时武功高强,想来会成为一代明君。 门外一阵脚步声,我转过身去,见到苏澜从外面回来。 他一身苍青色的云纹华袍,眉眼深邃,身姿挺拔,清冷如风。 我望着他不由地愣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手里的信,慌慌张张地折了起来。 苏澜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手里的信纸,一挑眉:“那是什么?” 我本能地背过手去,抿着唇,不假思索地答道:“没……没什么!” 苏澜一伸手,我忸怩了一会儿,只好将手里的信交出去。 他修长的手指利落将信纸拆开,只瞟了一眼,便冷笑道:“这字写得像狗爬,也是能拿到你眼前看的?” 我有些窘迫,勉强争辩道:“……他的字也没有那么差。” 苏澜没有说话,黑眸深沉,周身的气压立刻低下去。 片刻后,他走至我身前,拥过我,坐到书案边。 “来,我教你写字。”他将我从背后抱在怀中,清陵草的气息覆来,我贴着他的身体,心跳扑通扑通乱撞,莫名的一阵紧张。 苏澜拿起搁在一旁的笔,握着我的手心,教我写他的名字。 他的字风俊有骨,一如其人,煞是好看。 教完他的名字,又教我写自己的名字。 我坐在他怀里,感到周身都暖洋洋的。 纸上两行俊秀的字迹。 我伸手摸了摸那两行已干透的墨字,愣怔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眸,好奇道:“你去找我爹娘做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答:“提亲。” …… 我:!!! 苏澜这厮甚是可恶,竟趁我没睡醒,跑去了府上提亲! 只可惜,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办法,爹娘竟连朱太师的面子都顾不上了,丝毫没有觉得不妥,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