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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说罢,他转过头,看向一边旁听的议席,询问道:“众……众卿以为如何?” 上鬼院的一众鬼频频点头,他又看向下鬼院,下鬼院亦频频的点头。 阎王这才满意,伸手擦了擦汗: “下……下一个!” ……这怎么行! 听到这里,我有些着急,向前挤了一小步,不巧被上面的阎王看见了。 见我脸上未覆面具,阎王立刻颜面尽失地尖叫起来:“有……有鬼!” 苏澜眼明手快上前一步将我护在怀中,几个鬼差慌慌张张地朝我跑来,要将我带走,他沉声喝道:“谁敢!” 一遭鬼差顿时全被他凛冽的气势吓住,踟蹰着不敢上前。 场下起了骚乱。阎王瘫软在座椅上,大口喘着粗气,尖叫得更为尖锐:“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啊!” 鬼差们见状,又要欺上来,这时灵鹿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凶巴巴地横在我们同他们之间,不容靠近。 阎王的眼睛蓦地亮起来,立刻坐直了身子,精神为之一提:“是本王的谛听!” 走丢许久的谛听终于失而复得。知名鹿奴,阎王大人也顾不上怕鬼了,即刻站起身来,翻脸笑呵呵地转了态度:“快……请两位恩人来我殿里一叙!” 遣散了熙熙攘攘的看客后,鬼差在前面引路,请我和苏澜入殿。 阎王殿内依旧灯火通明,不留一分暗处。 我惊奇地发现一处偏殿只有黑白两色,其余的颜色仿佛都被吸走了似的,只余下干干净净的黑白色。 听说那是黑白无常二位大人办公的地方,平日无人敢涉足,但凡经过这里,无论何物,皆会失掉身上的颜色。 他们二人还在殿里养着一头小熊,听说原本抱来时还是棕色的,如今也只剩下黑白两色,连眼圈都是黑色的,反倒因此成了新的稀罕物种。 进了正殿,阎王正在上头抱着灵鹿谛听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一顿胡乱搓揉,摸得它的毛都乱糟糟的。 …… 终于,他的余光留意到方才进殿的我们身上,勉强收拾了自己的形象,乐呵呵地道: “两位恩人快快请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苏澜上前一步,悄无声息地抬手将我挡在身后,开口道:“不必了。烦请陛下告知离开这里的路。” 阎王听到他的话,正要发怒,目光随即落在他身上,突然面色一变,警觉道:“你不是鬼,你是……” 说到一半,他倏地起身,面容随之严肃起来: “百年才出的一个帝王命格,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他一激动,话又开始讲不利索。 苏澜低笑一声,眼瞳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我要带她走。” “那怎么成!”阎王眉一皱,脱口而出道,“你不在上头好好当皇上,跑来我这里添什么乱!还不赶紧回去!再说,这鬼魂转世也得讲个规矩,岂能说走就走?” 苏澜冷笑:“她不走,我也不会走。” 阎王一时沉住气没有说话,背着手焦躁地来回踱步,面色乌云密布。过会儿,才开口: “本王不是说话不作数。只是倘若放你们走,我这冥府岂不是漏成了筛子?届时司命星君那小老儿又要找本王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看着我,左右的为难,最终一咬牙,狠心道:“不如这样,你们寻回了本王的谛听。作为答谢,准你亲自挑选下一世的命格,如何?” 我感到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正要答应,却被苏澜抓紧了,沉沉又道:“不行。” 我立刻反应过来,苏澜是担心我喝下的忘尘汤,于是抬头同阎王商议道:“陛下可否准我在三生石上刻下名字?” 阎王的脸色一变,目光遮遮掩掩,下意识地驳斥道:“那怎么成?本王方才下了令……不妥不妥!” 这话立刻被那头谛听听见。 它抖了抖耳朵,张口便衔住阎王的胡子,又眼巴巴地看着他,目光湿漉漉的。 阎王被它看得心一软,稀里糊涂地开口: “……咳。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不过,”他指着苏澜,“她走后,你必须立刻回凡间去!我冥府不是你能久留的地方。” 苏澜这回没有说话,转过头深深地看我一眼,随后应准了。 鬼差们奉命将一大叠命格簿子抱上来。 兴许是他们凑得太近,阎王握着笔的手仍在不住的打战,面上却依旧强忍着。 我望见他手下抖得太厉害,带着笔一划,仿佛将什么猴族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勾掉了。 阎王从中抽了七八个命格递给我。 苏澜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翻了翻那些小册子,上面写的只有出生年月,家世出身等简要信息。至于投胎的地点,则被人有意划掉了。 我默默地看着那几行简短的文字,在心里算起我的年纪。 若我十几岁时,苏澜都一百多岁了,该怎么办? 看着看着,我忽然发觉,这些命格……似乎都不算太健全。不是缺胳膊少腿,便是体弱多病。 阎王有些尴尬:“你的魂魄受过折腾,有些不稳。纵使给你一个健全的,也不一定撑得住,恐有魂飞魄散之虞。” 苏澜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我忙道:“那便挑个能治好的吧!” 翻到最后,最终我的命格被苏澜亲自敲定。 挑好命格后,我和苏澜又在冥界游玩了几日,直到我的身体已半透明。 听鬼们说,近日大街小巷众鬼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多了几桩: 头一桩,是阎王终于寻回了他的那只谛听。 同时,乔装成粥铺老板的孟公被无常缉拿归案,勒令不许再欺骗百鬼。 而三生石也重新回到岗位,乖乖地镇守一方。 不过,阎王有令,为照顾它的情绪,从今往后,再也不准路过往来的鬼魂在上面写字。 而我……自然成了最后一个。 今日是凡间的清明。 在三生石上写完字,我放下笔,满意地盯着未干的墨迹,兴致勃勃地问道:“苏澜,你看这字写得怎么样!” 苏澜低笑一声,从旁伸出手,稳稳地将我的手握住,又在我的名字旁,写下他的名字。 它们渐渐地发烫发亮,化为深深的刻痕,入石三分。 我抬起头,无数星星从银河上飘落下来。 听说,这是凡人烧的纸钱,化作了灰烬,落入冥间。 冥界的雨依旧昏昏沉沉,忘川渡口的河灯忽闪明灭,在一片幽深中浮沉不定。 我微微低头,看着苏澜紧紧握着我的那只手,骨节泛白,仿若他这般抓紧了,我的魂魄便不会再消散。 身边是数不尽的金灯花,如血花海连绵不尽的壮阔。我拨弄了几下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