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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他照顾他的儿女! 他将谢如冰接入陆府,可不正是顺了谢明时的心意么?又何必托付给石邈? 这一夜,陆安澜闭着眼,躺在床上,直至五更天,都未曾入眠。 这几年来,政事繁忙,他已是许久未曾回想父母与妹妹的旧事了。 他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经过数年查探,终于越来越多地还原当年的事情。 他离真相越来越近,离彻底清算、报仇雪恨之日,也就不远了。 他不需要通过回想,去获得安慰。 然而,这一个无眠的夜晚,他想起了幼年短暂的欢乐时光。还有,他十四岁后重回京城,拜在谢明时门下时,少有的轻松时刻。一度,他确实将谢如冰视同妹妹。 他曾养了一条流浪狗,是他颠沛流离之时,陪伴他左右的。这条狗,跟着他去了谢家,很得谢如冰的喜欢。那时候的谢如冰,也就是五六岁的光景,抱着犬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陆哥哥,你要常带小黑过来玩。它这么懂事,又这么可爱。”谢如冰绑着包包头,挂着小铃铛。 “你不是已经养了猫儿?怎的还想养狗儿?”少年摸摸女童的头。 “猫儿狗儿都好可爱。可是,娘亲不许我养狗儿。”女童嘟着嘴巴,闷闷说道,“所以,你要常常带小黑来,与我一起玩。” “好,你喜欢那就给你。”少年忍不住弹了弹女童发髻上的铃铛。铃铛声声,清脆入耳,她大大的杏眼温润如水,恰是猫儿一般。 42、御赐府邸 ... 第二日, 刚过了辰时,陆安澜一行就启程回京。多日的阴雨天气在这一天结束了,天空虽然阴霾, 但不再下雨。 谢如冰去看了一回谢明时, 他吃了药, 正在沉睡中。她为他掖了掖被角,眼泪就涌了上来。 红菱已在一旁小声催促:“小姐,就等着咱们了。” 谢如冰抹了抹泪,终于走了出来。 到了门外,乌泱乌泱的人头, 李利、冯胜、陈督工等人正在相送。陆安澜已是骑在马上, 猿臂蜂腰, 身姿挺拔。 看到谢如冰红着眼眶含泪上了马车, 一夜未睡的陆安澜手下一紧,一勒马缰,就哒哒地启程了。 谢如冰有些怏怏不乐地坐在车里。 他们很快就回到京城了,离她入陆府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心里越发茫然、害怕和委屈。 不过, 尚来不及理清心中的情绪, 忽听到前方传来喧哗之声。马车缓缓停下,谢如冰掀帘望去, 就见外头道路两侧站满了百姓。 “枢密使大人, 若非您亲自到来,我们的村子恐怕早就毁于洪水了!请受小人一拜!”一个老人颤巍巍地说道,便要下跪。 “大人, 来日家中必定奉您永生牌位,日日为您祈福,祝您安泰健康,长命百岁!”又一妇人高举双手作揖,已然拜下。 更多的人朝陆安澜拜了下来,呼喊着:“陆大人,受我等一拜!”道路之上,蔚为壮观。 陆安澜下了马,亲自扶起了当头的老人,朗声道:“众位请起!我此次守堤,乃是圣上之命。守堤成功,更是神佛保佑、圣上鸿福、诸位一同尽力的结果。你们若要跪谢,若要祈福,当是求告神灵、拜谢皇恩。苍天有知,天子在众人上,必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喊道:“圣上万岁!圣上英明!” 一众人等,都跟着呼喊起来。声浪渐高,显是真的感激涕零。 在这声浪之中,马车缓缓而动,再次启程。 此次陆安澜亲自来孟津督战洪水,确实是武德帝的命令。钦天监观天象,已知将有连绵大雨。武德帝也知黄河道上堤坝脆弱,才特命陆安澜前来。 此事已耗去他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京中事务堆积,他只想着早一日回京。 因此,路程上安排得甚是紧凑,这一天直走到半夜,才在路边安营扎寨。 谁知,停下来没多久,蒋七突然来报:“大人,谢小姐发起高烧来了。” 陆安澜一顿,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往谢如冰的马车走去。 陆安澜一把掀开车帘,就见红菱扶着谢如冰,正在轻轻地喊道:“小姐,醒醒!” 可是,谢如冰面色潮红、秀眉微蹙,似乎在呓语着什么。 “怎么回事?”陆安澜上前,探手去摸她的额头,入手之处,一片滚烫。 “小姐今日不让奴婢侍奉左右,连饭食也未用。此刻要下车,奴婢叫她几声,仍旧无人应答,才知道她生病了。奴婢疏忽,大人责罚!”红菱解释道。 陆安澜一把抱起谢如冰,下了马车,一面吩咐:“请公孙先生到我帐中来。” 谢如冰正在高烧,浑身发冷,忽然有人抱在怀中,天不由得往那温热的胸口靠了靠。 陆安澜脚步一顿,低头看去,就见少女正在往他的胸口拱去,磨蹭着,仿佛得了什么安慰一般。 入了帐中,下人早已铺好了毯子。陆安澜把谢如冰放下,谢如冰却抱着他的肩膀,不叫他走。 正在此刻,公孙先生进来了,行了礼,就给谢如冰诊脉。 “怎么样?”看着公孙先生收了手,陆安澜问道。 “谢小姐此前日夜查账,身体劳累,再加上忧心父亲、骤然离别,今日又连续赶路,这才病倒的。我开一剂药,今晚喝了,安睡一晚,应可退烧了。”公孙先生道。 “那便有劳先生开药。”陆安澜道,又吩咐红菱去煎药。 他拿了帕子,拧了热水,给谢如冰擦脸,又喂她喝了些热水。 不多时,药汤煎好了。 陆安澜亲自拿了勺子,喂她喝。可是,大约因为苦涩,小人儿才喝了一口,第二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张开嘴巴了,牙关紧咬。 “你出去吧。”陆安澜想了想,吩咐红菱退下。 待红菱退了出去,陆安澜喝了一口药汤,就亲了上去,用力撬开了她的唇舌,双手压着她挣扎的小手。 一碗汤药,吃得气喘吁吁,连他嘴里都是药味,才终于是喝下去了。 谢如冰紧紧偎依着他,不肯撒手。药物的安神作用尚未发挥,此刻她仍是很不安稳。 陆安澜看着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