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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圣心,在朝中可谓如鱼得水,宰相之位唾手可得,背后的最大得益者自然还是崔家。虽说后来有流民袭击,但毕竟也只是少数,且激起的不过是些浪花,根本没有人在意。 直到他们突袭了大云寺,差一点伤及皇后和长公主,这才开始严肃处理此事。首当其冲者是当初提出议案的徐琦,宰相之梦泡汤,如愿以偿替皇帝修宫殿去了。再其次,朝廷又派出巡察使,灵州、兗州的刺史县令纷纷落马,这一根根萝卜被连根拔出,留下的坑自然也得有人去填补。 崔党厚着脸皮推了些人,但失信在先,这份名单被御史台从头到尾喷了一遍,还没递到皇帝案头,便被门下驳回。八名刺史、十二名县令,东宫举荐的却占十有六七,其中还有一个翰林院翰林郑湜。 好大一盘棋,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些流民知道崔皇后一行人何时会去大云寺,才能在短时间内作出如此缜密的安排。 事情完了,兔死狗烹,做得天衣无缝。崔党吃了闷亏,恐怕还在责怪徐琦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马车行得颠簸,薛棠的脑袋更晕了,驶上朱雀大道才变得平坦起来。她微微闭上眼,在车内打了个盹,醒来时已经到了承天门,也早有玉撵在那候着。路过明堂的时候,却发现一群侍从在那进进出出的,有些反常,但现在还没到年关,没什么祭祀活动。 薛棠想,难道他们终于发现祠堂里那些桌案旧得发霉,得换换了? 宜春阁到了,今日却静得有些反常。薛棠不是那种强势的主子,底下的侍女都要比其他宫其他院里活泼一些,没事的时候一起踢踢毽子玩玩投壶,时常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薛棠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匆匆走过去,却发现外面已经被侍卫包围得密不透风,几名侍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她一惊,“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她,但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屋檐下悬着的铁马经风一吹,发出清越的碰撞声。廊下不知何时摆了一张圈椅,少年一身绛紫色缺袴斓袍,屈着腿靠在椅子上,阳光被屋檐一割为二,照得他斓袍下摆金线绣着的含瑞草的鹦鹉仿佛活了过来,气势格外嚣张,他的眉眼却被笼罩在阴影里,让人不敢直视。 “总算等到你回来了。”他负手站了起来,薄唇轻启,对侍卫们说:“搜。”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薛棠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第一反应是以为他知道了自己顿悟的事情,为了灭口,带着侍卫包围了这里。 蔺湛一步步走上前来,命令道:“进屋去。” 薛棠退后,几乎倚到了绿鸳身上,好半晌才挤出破碎的字眼,“殿、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蔺湛似乎不想解释,一字一句道:“听我的话,进屋去。” “我、我不要。” 蔺湛抬手扯了扯窄袖的袖口,“要我扛你吗?” 他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但听着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屈辱感。 薛棠心里飞快地想着对策的时候,他已经一步跨到她面前,提起她的腰肢,薛棠便成了个头朝下的姿势,腰肢搁在他坚硬的肩上,像搁在腰斩的铡刀口上。身后绿鸳想追上来,被荣铨一把钳住了胳膊。薛棠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失声道:“放我下来!殿下,放我下来!” “让你进屋你不进去,非要和我杠!我是不想让他们来动你,要不荣铨手一捏,你腰就断了。”蔺湛一脚踢了碍眼的圈椅熟门熟路地走入了她卧房,还很好心地替她撩起珠帘,免得水晶珠子打到她的额头。如此的轻车熟路,薛棠甚至觉得他在自己离开后便将这里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顿时有一种羞耻的感觉,叫道:“殿下,这里是陛下赐给我的地方!你不能硬闯!” “长安宫姓蔺,不姓薛,怀宁妹妹。”蔺湛手臂一甩,便将她甩到了床榻上。薛棠本就头晕,虽然身下被褥柔软,但也被砸得目眩神迷,看着站在榻前的那一道挺拔的身影,心里既愤怒又委屈,还有点怕,只能强装着镇定,“殿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理解你!你还救了我,咱们恩怨相抵两不相欠了好不好?” 未想蔺湛却露出疑惑的神色,“什么不说出去?” 薛棠立刻捂住了嘴。 他不知道,那他大张旗鼓地包围宜春阁做什么? “没什么……”薛棠小声道:“我头晕说胡话呢。” 蔺湛远比她想象的敏锐,闻一弦而知雅意,先前的话语中还带了些许讥讽般的调笑,现下他玉墨般的眼眸中却是寒冰一片,身形压了下来,捏着她下颌,“什么不说出去?你知道了什么?” 薛棠几欲不能呼吸,浑身都滚烫起来,挣扎道:“我还想问殿下,好好的为何包围我的宜春阁?就不怕陛下责问你吗!” “哦,懂得搬出我父皇了。”蔺湛盯了她半晌,决定先放过她,讥讽地笑道:“我来你这找什么,你还不知道?” 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像个无底幽潭,薛棠不敢跟他直视,躲闪着目光,“我不知道。” 蔺湛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我的戒指掉了,守明堂的侍卫说你的人昨晚来过那里,你若心里没鬼,便敞开大门让我搜。” 他的拇指上果真较平日少了一样东西,薛棠及其昨晚他替自己拿珠子时听到的一声玉器轻响,原来就是戒指掉在了里面。她带了几分愠怒,“只是一个戒指而已,不能买个新的吗?我的步摇坏了,也是重新买一个的!” “那是母后的遗物,”蔺湛幽幽道:“就算你告诉父皇,他也不见得会反对我这么做。” 一句话就把薛棠最后一条退路堵了。她欲哭无泪,隐隐觉得这事确实与自己有关,偷东西的是她的人,偷的偏偏还是太子的东西,如此栽赃嫁祸,这不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吗?好歹毒。 薛棠挣扎着想起身,但蔺湛横在她肩上的一条胳膊仿若有千钧重,推不动分毫,她只能蹬着腿,挣扎无果后企图同他商量:“就算如此,殿下也不能带人就往我这里闯,殿下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人撤走吧。” 蔺湛道:“你的面子值几分钱?” “……”薛棠只好道:“殿下非要越俎代庖代我审问,也可以,只是绿鸳是我们家的人,殿下能不能放过她?” 她方才挣扎了好一会,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觉得头疼欲裂,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