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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与相聚

    “殿下还是不吃东西?”

    维尔登对拉塞尔摇摇头,把手里的餐盘放到病房外的小桌上。拉塞尔从门缝里看过去,黑发的雄子陷在高椅里一动不动,嗡嗡的虫鸣从缝隙里透过来,震得拉塞尔的虫核一阵发悸,不得不立刻关紧了房间门。一旁的法拉赫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走廊。一层层的门在他面前,他走进一间被第五军团士兵严密看守的病房,房顶上终端正滚动投射着诺蒙星系政府发言官对记者的回应。

    “法撒诺侯爵的得分主要由三部分构成,其中异虫杂兵的得分部分没有争议,杀死异虫领主的主要伤害由萨利纳亲王造成,而杀死亲王的是伊恩殿下,所以此部分得分由伊恩殿下获得。考虑到异虫领主受到法撒诺侯爵操纵,因此分数由伊恩殿下和法撒诺侯爵平分。被贬为平民的布鲁诺·罗伊斯顿议员被伊恩殿下杀死,他的积分归到伊恩殿下名下,因此决斗伊恩殿下胜出。”

    “您好我是时间之镜的记者,请问官方怎么看待法撒诺侯爵怀上伊恩殿下子嗣的消息,殿下对此的态度如何,他会选择哪一位作为自己在世俗的执政官?”一位黑发的雌虫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发言官员提问,讲出了民众和贵族都十分关心的问题。

    “你的提问纯属无稽之谈。星系政府有阿尔托·菲斯特冕下怀上伊恩殿下子嗣的确凿的证据。”发言的雄虫出示了一分来自曾经是罗伊斯顿家族名下的“前沿科学研究院附属医院”院长签署的一分怀孕证明,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出胚胎双方的基因序列编号正属于伊恩和阿尔托·菲斯特。“不知道贵报的小道消息从何而来,伊恩殿下从未与法撒诺侯爵匹配过。”

    ”角斗的视频录像里罗伊斯顿议员提到……“

    “他在哪儿?”投影在法拉赫手势里关闭,悬浮在治疗能量环中间的叶米利安紧闭双眼不理会也不回答任何疑问。“就算你一直不说,我们也有办法找到他。”法拉赫绕到叶米利安身后,残破的翅翼只剩下根部裸露在外,顶开了白皙肌肤上的翼囊线。银蓝的横眼扫视着面前被禁锢着的雌虫,寻找他内心的哪怕一丝波动。“菲斯特冕下已经将罗伊斯顿家族里所有的养育基地搜索了一遍,包括你领地下的埃斯卡兰特……科金波……达维亚…”法拉赫走到了叶米利安面前,从他毫无波动的内心确认了殿下的胚胎已经远离这些宜居并建立了养育基地的星球。“你不告诉我也可以,等菲斯特冕下从您的领地回来,您总会要说的,到时候……”

    叶米利安仍然沉默着,生命监控仪的光屏上平稳而规律地显示着各种各样的曲线和图形化数据,一丝变化都没有。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卡修斯妩媚的长眼扫过法拉赫,示意他离开。“殿下开始进食了。”他在门快要闭合的时候故意小声说,“吃了亚尔曼上将的一点奶……”

    保存完好的乳腺开始工作,艰难地开始疼痛的充盈过程。叶米利安的眼睛在眼皮下动了动,一滴晶莹的泪珠夹在浓密的眼睫之间,慢慢将暖金色的睫毛打湿成一缕缕的样子。它被精密的监控器捕获了图像,信号被珀尔拦截下来,切换到之前毫无变化的图像。莫隆尼站在监控室紧盯着法拉赫走出去的身影,点开光脑给守在殿下门口的几位扈从发去语音信息。

    “留意他们的行踪,有发现立刻上报。”说完他点开一条玛提亚斯中将发来的消息,快速扫了几眼,把叶米利安房间里的视频反反复复看了许多次,起身叫身后的队员过来接班。“我去找玛提亚斯大人,你在这里守着,班德拉斯,任何进入房间的都要记录下来。”

    和他穿着相同白色长款制服留着一样长发的的雌虫一言不发地坐到了莫隆尼让开的位置上接替他的工作。这位思虑重重的队长乘坐手术专用梯一路升到顶楼,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走进了充满尖叫的手术室,雄虫、亚雌和雌虫被绑在手术台上,在张开翅翼的玛提亚斯走过走廊时从两边开着门的小隔间里在恐吓中颤抖着呢喃出各种各样的话,或者发出刺耳的尖叫。“统领大人。”他在玛提亚斯面前鞠躬致意,跟在他身边一起向前走。玛提亚斯点开自己的光脑,上面出现星系安全防御系统放行的一艘货运飞船的,它在即将从监控光屏上失去踪影时背着诺蒙向一条过路的主星系货船发出了一部军用机甲,被远航迁越而来的第二军团舰队捕获了图像。“第一条是罗伊斯顿的货船,接收的是第二军团的后备舰。”莫隆尼低头领命,离开了顶层。停机坪已经被前来向法撒诺侯爵祝福或向伊恩请愿的民众占满,莫隆尼走进地下跑道,意外地看到本该呆在殿下房间侍奉的法拉赫和卡修斯。

    “尊贵的第三雌侍,第六雌侍,不知两位有何贵干?”莫隆尼恭敬地低头,本能地觉得这位蓝眼睛的,并没有二次进化的雌虫才是最难应付的角色。“啊,没什么。”卡修斯扬了扬手中热乎乎的塔帕斯外卖,“您也有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一起喝一杯吧。”

    伊恩殿下对阿尔托·菲斯特下了死令不许靠近叶米利安的病房,甚至不眠不休地守在医院里。愤怒的冕下无法从双刃号上抢回换了姓氏的恩里克·贝利尼,转身就把安德烈狠狠揍了一顿,责怪他没有在角斗场杀死叶米利安。无处发泄的执政官极力寻找叶米利安小小的胚胎,“它还活着,我看到它还活着。”莫隆尼还记得执政官疯狂而扭曲的脸,几位试图劝阻菲斯特的大臣被他骂得抬不起头,有一位耿直的雌虫因此丢掉了官职。“滚出去!我不在意那些低贱的民众的看法,这个崽子的存活就是菲斯特家族的羞耻!给我找到他!”

    菲斯特冕下一心想杀死这个小小的胚胎,莫隆尼非常清楚自己的行动如果被发现的后果。他从善如流地跟着卡修斯回到他们暂住的一间医生值班室,站在房间的窗台边将就着用餐。卡修斯给他倒上了一杯“血腥的复仇”,抱歉地说,“最近只有这个酒卖,因为卖得太好了。”深邃的蓝眼睛观察着莫隆尼的神色。这名优雅而年轻的雌虫比身后的法拉赫更有城府,他从莫隆尼带着伊恩去逛小酒馆就觉出了这位身在贵族阵营的子爵对民众的艰难生计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敏锐。“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莫隆尼摇摇头苦笑,饮尽了手里的酒。“对菲斯特家族的复仇,对独裁的反对,对被利用的反抗……这只不过是一场民意的狂欢。”

    “不过大家都领略殿下的威容……”卡修斯把餐盘摆在法拉赫和莫隆尼之间,银发的王子有些不高兴,“可惜我们的殿下什么都没有得到,费了这么大劲,……”他睁开额头上的蓝眼,“您说是不是,莫隆尼子爵?”

    “殿下已经得到了执政官冕下,也在民众中竖立了权威……”莫隆尼被法拉赫打断,用古老寓言里的雄虫来暗喻伊恩的境地。“塞尔吉奥殿下也有自己的领地,可他几乎没有留下子嗣。传说中的尼普顿只不过是个假托……”

    “您会留下殿下的后嗣的。”莫隆尼用酒咽下食物,放低了声音,直视法拉赫的双眼。“我不明白您为什么提起这个。”

    “因为我知道您和您的长官不一样。”卡修斯点开光脑,低下头似乎在看上面的东西。班德拉斯从监视器里看过去,只能看到三个身影没有交流地站在窗台边吃东西。莫隆尼扫过光屏,里面显示的是他匿名资助的几个亚雌的脸。“殿下属意您的勇敢,因此赐予您二次进化的身体……莫隆尼子爵,您欠他的。”卡修斯站起来,拿过莫隆尼的杯子给他斟上“血腥复仇”,和法拉赫一起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班德拉斯看到莫隆尼结束用餐,留下脏污的餐盘离开了值班室。收拾残渣的机器虫走进房间,把纸杯上镭射上去的和印花混在一起的图形码扫进系统,传到了珀尔的光脑。它被夹杂在伊恩的健康报告数据中转发给亚尔曼,又被夹杂在军团公文里加密传到了德瓦恩的光脑里。克里斯琴在普林斯顿的监视下当着德瓦恩打开了军需部的调度系统,输入了这个编号。“正在靠岸阿斯坦们尼阿尔亚特空港。”德瓦恩点开光屏,把货舰的编号和搜查令发给克莱因。“上去搜。”他说,坐在一旁的德摩坎利斯追加了一条指令,“找到之后销毁。”

    “您不能这么做,上将!”德瓦恩皱起眉头反对,“殿下的每个子嗣都是珍贵的基因样本。”

    “这个不行,德瓦恩。”年长的雌虫了然地看向他。“你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基因样本。”

    “雌父……您辜负了殿下对您的信任。”德瓦恩分毫不让,“也辜负了陛下的嘱托。”

    “没有哪个雄虫能容忍自己被骗取子嗣我的德瓦恩,你总用自己的想法揣度殿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掉它们。如果你的殿下如此急切地追查这个胚胎而不是要杀死他,你就要小心它的雌父,他会让你万劫不复。”德摩坎利斯警告着自己的雌子,却换来他叛逆的反对。“殿下和别的雄虫不一样,我的父亲,没有比他更适合我的雌虫。我们的想法永远一致,如果他想找到这个胚胎,我就应该为他找到。”德瓦恩吩咐克莱因继续搜索,“务必小心,不管怎样,拿到我面前来。”

    “遵命!”

    克莱因的机甲小队立刻登陆了货舰,打开了一个个货柜仔细地检查。他们翻开每一个配件地的包装,打开了所有的密封桶,舰长敢怒不敢言,被押送到隔离的房间里,舰长的舱室被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杂物和藏匿的走私品都被扔到了甲板上。所有的机甲都被开到空港上仔细检查,军工厂的熟练工被集结到阿尔亚特港拆解机甲,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后从一架机甲的武器反应器里里拆出一个密封盒,上面带着阿斯坦门尼雌虫们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克莱因立刻将它交到了德瓦恩的办公室。

    “只有信息素?”德瓦恩对自己大费周章地折腾到最后得到的这个拴状小瓶非常不满意,被罚了巨额薪俸的克里斯琴立刻开始思考如何挽留自己所剩无几的存款。“呃,也许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调查……比如……先看看哪个雌虫的肚子可以养育殿下的子嗣。”

    德瓦恩眯着眼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里的雌虫,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雌父德摩坎利斯,不,雌父刚才已经表态要捏死它。克莱因和副官博尔赫刚刚跟着自己从z30回来,那就只有刚刚怀孕的普林斯顿……

    “上将,他肚子里只有我的崽子!”克里斯琴抱着普林斯顿紧张得汗毛直竖,“用了殿下的信息素是会流产的,您……您想想别的……别的什么地方,这是我第一个崽子您一定要高抬贵手!”普林斯顿叹了口气,从光脑里点出自己的体检报告,“上将,这是军部野战部队医院出具的证明,怀孕的时候我在虫洞这边巡逻。”

    “巡逻私带家属,记大过一次。”德瓦恩仔仔细细地看了这份证明,回想当时的确每天都能收到相互映证的战报,眉毛拧成一团,算是放过了普林斯顿。这瓶浓缩的信息素明显是用来给小胚胎维持生命的,它应该不会离得太远。但德瓦恩自负地排除了祭坛和他培养自己战士的锡南繁育场,直到他晚上泡进浴池时才想起维尔登总是介意着的那片灼烧的制服,如果这位侯爵可以进到第六层,那么他也可以进入到其他防备疏忽而重要的地方。为了摒除反对的声音,锡南并没有很多雌虫,多数都由机器虫进行操作,其中有一部分的固件是从诺蒙最大的工业集团托雷斯采购的。他立刻从浴池里跳起来,从祭仆手里抢过浴巾,大喊着博尔赫的名字。“准备出发,让星舰开始迁跃预热!”说完又回到房间里把丢进抽屉的信息素塞进匆忙套上身的外套里,把裤腿套在长靴外面就匆忙离开了洛特梅耶。

    亚尔曼推开病房的门,走到无声哭泣的伊恩面前跪下,把她搂进怀里,召唤着这位飞翔在无尽黑暗中寻找自己子嗣魂魄的雄虫。“回来吧,殿下,我们找到它了。”他反反复复地在睁着无神的双眼的雄子耳边呢喃,过了好一会伊恩才回过神,倒在他怀里。

    “菲斯特回来没有?”伊恩急切地扯着亚尔曼暗红棕色镶金边的新制服的扣子,亚尔曼熟练地揭开这件缝着假领子的制服,扯下白色的束胸,露出被奶水涨得鼓囊囊的胸脯,把乳头塞进了饥饿的雄子嘴里,慢慢倒下身靠在身后软榻的椅腿上,让怀里心爱的殿下可以舒服地趴到自己身上补充体力。“我们给他制造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亚尔曼狡黠地对伊恩眨眨眼,“他现在不得不去回答塞勒斯冕下有关侵犯其他贵族领地的弹劾的讯问,您动作得快一点。”

    “为什么?”伊恩打了个奶嗝,看着亚尔曼棕色的眼睛,伸手理了理他已经开始蓄长的头发。“为什么你不介意?”她想了半天才问出来。

    “因为我们的殿下是一位成年的雄虫,他应该也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亚尔曼吻掉伊恩嘴角的奶花,“每一个雌虫在进入学校的第一节课,在练习写自己名字之前都会要求默写这个。”

    “我不觉得你上过幼学部。”伊恩咬了一口亚尔曼的嘴唇,把他压在地毯上捏着他的胸乳继续挤压着吮吸。“唔,伯尼说的。”他把伊恩紧紧抱住,亲吻她黑色的发顶。“伯尼还说他受不了您掉眼泪,您要是哭好了,可以去找他。”

    伊恩咬住亚尔曼的乳头,用牙齿拉扯着宠爱它,在雌侍红着眼眶把脸偏到一边时松开了亚尔曼,亲吻他的脸颊,爬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伸手把赖在地上的新军团长拉起来。“我会的,谢谢你,亚尔曼,你总是给我希望。”

    “是您给了我们希望。”亚尔曼抹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认真和正经一点,扯好了束胸把伊恩推出房间。亲卫和扈从们在门口站了长长的两条,抬起下巴昂首盯着天花板站得笔直。维尔登和莫隆尼一左一右守在叶米利安的病房门口,伊恩扫了一眼莫隆尼,走进滑开的房门的病房。叶米利安被禁锢在医疗能量圈里,立在伊恩面前。暖金色的长发被烧得长长短短,只有那张脸还保持着端庄和美丽。残缺的胸口和腹部咧开狰狞的伤口,在呼吸之间露出内里深色的腹腔黏膜,在医疗能量圈的加持之下勉强保持着缓慢的愈合速度。伊挥手释放了叶米利安的禁锢,对他施放了一个清凉的治愈,伸出绿色的精神丝线修补他残缺的肋骨和生殖腔。“谢谢您的出手相助……我必须要承认您是一位强大勇敢的雌虫……对不起……”过了许久,伊恩才低声打破了沉默,“我应该勇敢一点,早些过来……早点过来……即使不认识您,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您会原谅吗?”叶米利安睁开眼睛,伸出手指抚摸着小腹柔软的精神丝线,它柔顺地缠在叶米利安的手指上,雌虫低声问面前俊美的雄子,把伊恩相同的话堵在嘴里。

    “不原谅,”伊恩眨了眨眼,睁大了深绿色的眸子去瞪他。“永远不原谅,”黑发的雄子脸上带着任性的蛮横,“被一个自称是穆拉祭仆的雌虫骗了两次,还让他得逞怀上了子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愚蠢……”

    “我也是,殿下,我应该相信您,正大光明地向您提出申请……虽然我一向看不惯菲斯特冕下,但是他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只有这件事是对的。”叶米利安的喉结动了动,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因为您只和一个雄虫交往过……只知道怎样对待您的雄主。”伊恩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嘴唇颤抖着咧出一个难看的笑。“您应该多和各种各样的雄虫相处,找到适合您的那一个。雄虫们也不全和您逝去的雄主一样……”

    滚烫的泪水滴到绿色的精神丝线上,“您……说的是。”叶米利安满嘴都是苦涩,顿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阿尔托·菲斯特在某些方面胸襟很小。”伊恩伸手擦掉叶米利安脸上的泪水,“您的想法有一部分是对的,他的政策再执行下去,整个星系都会死气沉沉,留下都是无能无才的废物。去做您想做的吧,去创造您想要的那个世界。您能达成所愿,便是我的愿望。”

    莹莹的精神丝线缠住了叶米利安的虫核,“您不打算把您赐给我的卫兵还给我?”叶米利安按住胸口的精神丝线,它立刻开始充盈奶水,在完成了织补之后立刻充盈起来。

    “等他长大了,会找您去索取他应得的那部分……”俊美的雄子咬牙切齿地笑着,伸手抱住叶米利安,紧紧捏住他背后翅翼残缺的伤口,灼热的疼痛扎得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在束缚架上扭紧了身体。献血顺着伊恩的手臂流进她的袖子,俊美的雄子把头埋进了雌虫鼓囊囊的胸脯,“骗子……骗子……”他在雌虫胸口咬出深深的牙印,就是不去碰他的奶水。“你这个小偷……快走吧,别让我再见到你……别让我改变主意……”黑色的雾气有一瞬填满了整个眼眶。雄子的手指依依不舍地拂过被撑开的翼囊线,又扯紧了它,让叶米利安疼得一边闷哼一边激出大片的眼泪。“我喜欢你……尤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你?”雄子第一次脆弱地呜呜哭了出来,不愿屈从自己的理智,软弱地跪到了地上。能量环瞬间解开,医疗机械臂开始向叶米利安背后喷洒止血绷带丝,俊美的雄子把脸埋进了占满鲜血的手心,染红的泪水从指缝中掉落,他跪坐在地上盲目地回避着现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谢谢您,殿下……我们会再见的。”

    雄子张惶失措地抬起头,病房里的窗户打开,叶米利安失去了踪影。过了许久他才镇定下来,在水龙头前把自己的脸和手洗干净,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像样了一些。他推开门,亚尔曼正在门口等着自己,胳膊上还搭着一件干净的外套。“他回来了。”亚尔曼说,伊恩点点头,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一件……留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军部计划什么时候给你授衔?”

    “什么都行,您的授衔和我一起。”亚尔曼把外套丢给维尔登,把伊恩抱到自己胳膊上坐着,走进了地下跑道,“伊森殿下特地关照要按您的时间来,一会您回双刃号上吗?”

    “不……”伊恩眨眨眼,抱紧了亚尔曼的肩膀。“去静谧之宫,从你上次偷偷进去的那条路进去。”

    “你竟然敢放他飞了!”阿尔托·菲斯特怒不可遏,挥手把玛提亚斯打倒在地,“是殿下放他走的。”玛提亚斯没有回避,一旁的罗萨斯男爵不得不提醒菲斯特,“冕下请息怒,这样剧烈的动作很容易引起流产。”

    银色的双瞳拉到竖直,又忍耐着还原,“殿下呢,他在哪?”

    “殿下和亚尔曼军团长离开了。”玛提亚斯如实回答,“属下当时正在拷问,并不清楚殿下的行踪。”

    “明天把报告给我。“菲斯特甩手走丢下一房间的近臣,展翅飞进几乎被他重新搭建的静谧之宫的内宫。祭仆们无声地跪在地上,在盛怒的红发执政官背后收捡他丢下的衣物和饰品。阿尔托·菲斯特猛地推开寝殿的门,忽然在暗绿色丝绒的被褥里看见一片莹白的肌肤,它被蜷曲的黑发缠绕着,从被褥里逃出来的淡粉色的手指和脚掌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微微动了动。菲斯特放缓了脚步,心里的气消了一半,他的殿下还记得记挂着自己。他走到床边,弯腰去吻伊恩背后两道黑色的翼囊线,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雄子弄醒。

    “怎么才回来……”俊美的雄子揉了揉眼睛,伸手扯着领子把怀着身孕的红发执政官拉到怀里,“都几点了,忙什么去了?”他装着糊涂,让菲斯特心中充满了心虚的愧疚。“一些杂事。”菲斯特松开衣襟钻进被雄子烘得热乎乎的被子,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那点子被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胚胎激起来的气在热乎乎的身体贴上来的时候早就烟消云散。生殖器软哒哒的揉在胯间,隔着睡衣贴在菲斯特身上,却让他心都跟着一路软到了底,高兴地不知道要怎样才好,把其他不想干的雌虫抛到九霄云外。“晚安,伊恩”,他贴着伊恩的脸颊,被他抱着的俊美雄子含糊地唔了一声,睁开一只绿幽幽的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怀里雌虫的后背,又飞快地闭上假装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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