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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缘起

    第一章──缘起

    日升月落,赶了一个月的路终於到了此地──枫花县。

    枫花县乃边境小县,离京城甚远,褪去俗世铅华,别有一番风情。月上枝头,万家灯火却通明。

    徐少卿缓缓抬头,月明星稀,儒雅一笑侧头道:“亦休,先找间客栈住下吧。”青年声音温润动听,细细看去,五官清明,双目有神,嘴角带著不易察觉的微笑,竟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味。

    顺著他的目光看去便是那个叫做亦休的男子,男子不过二十上下,五官十分俊美,一双眼眸极为犀利,浑身散发著一股沈稳的气息,手里握著一把银色长剑,剑未出鞘却已经能够察觉出此剑非寻常之物。

    亦休抿著唇点了点头,便带著一行人往前走。

    徐少卿高中状元,本是一展拳脚的契机,却不想被派到了边远小县做个九品芝麻官。换做他人定是呜呼哀哉,叫苦连话。

    亦休虽在徐无涯门下,但官拜二品,自然不会像个奴才一样。答应了徐太师陪同前来枫花县,到底是出於何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忽闻徐少卿道:“明日我们暂不去衙门,就在此处住几日,暗中查询一番。”

    御佐点头:“说的是,咱们今日来的晚了,也不知道这枫花县白日里是个什麽情景。咱们白日里四处走走,尝尝这里的美食。”

    御佑点头:“若这枫花县一派和平才好,那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日子了。”

    御佐贪吃,御佑贪睡。果然是一对兄弟。

    几人谈笑了许久,忽然发觉身後没动静了,这才转过头去看。只见小东西躺在床上,蜷缩著身体已经睡著了,细细的还能听见那轻轻的可爱鼾声。

    徐少卿哭笑不得,这小东西铺个被子也能睡著!转头对著大家道:“完,一低头竟发现怀里的小东西又睡著了。轻轻的将他抱回床上,望著他可爱的脸,不由自主的在他的小脸蛋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好滑啊,好嫩啊,好满足啊。

    第二章缘承

    第二章

    徐少卿遂了御佐的意,一行人进了一家远近驰名的酒楼──华风楼。

    这件酒楼的老板是个厨子,手艺极佳,原本只是摆了个小摊子,凭著那一手绝活,生意越做越大,最後开了这家枫花县数一数二的酒楼。

    所谓客似云来便是这个现在这番景象。

    五个人冲著这间酒楼而来,到了这里却发现早已挤满了人,御佐闻著那一股香气口水流啊流,七七也好不到哪里去,鼓著腮帮子,眼巴巴的望著若市门庭,又 /> />r" />呼呼的小肚子,好像扁下去了。

    徐少卿转过头望著七七笑问:“七七,饿不饿?”

    委屈的皱著小脸道:“饿……”吸了吸香气,不禁咽了口口水。

    亦休依旧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眉峰微蹙,大步的走了进去,半晌又走了出来,望著小包子温柔的笑:“小包子,有位子了,我们进去吧?”

    御佐:“小包子?”

    御佑:“小包子?”

    两兄弟对视一眼,忽然集体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亦休冷眼一扫,两人立刻噤声。

    七七委屈了,拉著徐少卿的手,大眼睛闪啊闪:“不好听吗?”

    徐少卿忍著笑:“好听啊,小包子,亦休家的小包子……啊哈哈……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见七七快哭出来了,徐少卿这才闭上了嘴。

    亦休冷哼一声,一把拉过穿的圆滚滚的小东西,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华风楼。

    留下三人笑弯了腰,从此奠定了七七小包子的外号。

    御佐御佑跟著进去,御佐忘了一眼御佑道:“不是没位置吗?老大是怎麽办到的?”

    御佑拍拍他的肩:“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兄弟,学著点。”

    五人一路上了三楼的雅间,几人穿的衣著光鲜,刚才又出手大方,一看便是富贵之人,老板娘何等眼力,立刻上前谄媚。

    那名叫做鱼娘的女子娇笑盈盈,一见几人相貌英俊更是满面桃红,笑道:“几位客官相貌英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第一次来枫花县吧,我们华风楼好酒好菜,不知几位客官要些什麽?只要能说得出的,本店一定做得出来~”举止间搔首弄姿,玉手流连在几人的肩上。

    徐少卿心里有数,这老板娘一生风尘味,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主儿。微微一笑,收了折扇道:“不知贵店有些什麽招牌菜?”

    鱼娘媚眼一抬,风情万种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本店有道菜便叫美人恩。”说罢已经走到了亦休的身边,一眼便望见了一侧呆呆的小孩,眼前蓦然一亮,难得收了那股子谄媚,笑说:“谁家的孩子,怎麽生的这般可爱,像是小神仙一般。”说罢便要伸手去 />他的脸颊,亦休面色一沈。

    鱼娘心中一寒,察言观色还是懂的,立刻收了手。

    徐少卿有了兴致笑问:“这美人恩有些什麽名堂啊?”

    鱼娘掩嘴一笑:“客官,你点了不就知道了吗?要不点道美人恩,在来十几个小菜,我们店里的鲍参翅肚可都是好东西啊。”

    御佑抿著嘴笑了,与御佐对视一眼,啧啧摇头,这老板娘可真当咱们是冤大头了。

    徐少卿笑道:“不过便饭而已,就点道美人恩,再来十几个包子,半斤牛r" />,四叠小菜便好。”

    鱼娘一惊,面色禁不住冷了下来,沈住了气这才道:“这哪够吃啊,要不然再……”

    话还没说完,徐少卿便打断道:“如此、便好。”

    鱼娘面色微愠,轻哼一声竟是甩袖走了。

    御佐丈二和尚 />不著头脑,问道:“少卿,她怎麽就走了?”

    徐少卿挑了挑眉:“你说呢?”

    御佑推他一把道:“自然是没占到便宜,有些怒了。”

    御佐仍是听不明白,直愣愣的望著徐少卿。

    徐少卿娓娓道来:“这鱼娘本当我们是肥羊,想好好地痛宰一顿,谁知我们只是点了几道小菜,於是便有些沈不住气了。”

    御佐撇撇嘴:“那怎麽了,咱们进门的时候,老大可是掏了银子的。”

    “没有。”亦休立即道,“我不过不小心将一叠银票掉在了地上罢了。”

    御佐低头,哎~~老大的脸皮啊,真是厚啊。

    御佑忽然问道:“那美人恩是到底是什麽?怎的取个这个名字。”

    徐少卿高深莫测的一笑:“豆腐。”

    御佐御佑同时一惊,颇有失望之色。七七眨眨眼睛:“少爷,你怎麽知道的?”

    “进门的时候发现了,每张桌子上都放著一叠豆腐,而且隐约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想必便是这道美人恩了。”

    小东西双眼放光,咧著嘴笑:“少爷你好聪明啊。”一脸崇拜的模样。

    “我也知道!”亦休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不妥,蓦然发现剩下的那四人都愣愣的望著自己,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站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刚出门便听到房内的大笑声,顿时满面羞恼。

    亦休出了门,便瞧见鱼娘一脸慌张的走了过来,於是又退了回去。

    鱼娘匆匆忙忙的进门第一句话便是赶人!“你们快走,今儿个不做你们生意了。快走快走。”

    众人面面相觑,御佐御佑仍是优哉游哉的剥花生。七七眨眨眼睛,蹬蹬蹬的跑到御佐面前:“给我一颗麽。”

    御佐剥了一颗递给他,七七吃了一个便笑眯眯的,好香啊。

    亦休咬牙切齿,抓过一把花生,坐回原位开始剥壳。笑话,这种美差是你们两个手下做的吗?

    徐少卿悠然自在的饮茶。

    鱼娘有些怒了,叉腰大声道:“你们几个听见没有,老娘今儿个不做你们生意了,统统给我滚!”

    徐少卿恰要说话,却闻一个油滑的声音响起:“我说是谁那麽大声呢,原来是老板娘啊。”说罢便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锦衣华服,身後跟著几个衙差,要不是穿著衙门的衣服,徐少卿几人还真当是哪来的土匪头子了。

    鱼娘脸上挂不住了,连忙道:“县老爷,您来啦,快些坐下,我立马准备好酒好菜去。”又指著五人道:“你们几个,还不快滚!”

    县老爷贼眉鼠眼,两撇小胡子尤为滑稽,此人名为尤为钱,便是此处的县太爷。

    尤为钱冷哼一声道:“鱼娘,我看你是不记得了,本官早前便说了,这件房间既然留给了我,便只有本官能来,你这是什麽意思,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鱼娘脸上一惧,连忙摆手:“哪里的话,这几人硬要闯进了,鱼娘也没办法,还请县太爷做主!”

    尤为钱扫视一周,拨了拨鼻头笑道:“本官清廉正直,自然会为你们做主。”扫视一周,指著这几人道:“你们哪个是带头的?”

    徐少卿微微一笑,作揖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是县太爷到了,不知您有何赐教。”

    尤为钱见他光鲜亮丽, /> />小胡子道:“本官听鱼娘说你们前来捣乱,现在要逮捕你们……不过,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这个……嘿嘿……”说罢还伸出手摆了个银子的手势。

    徐少卿挑挑眉坦然一笑:“银子倒是没有,你说要抓,那便抓吧。”

    尤为钱眼睛一瞪,一挥袖立即道:“给我全部……慢!”恰在此时,双眼突然放光,露出猥亵的笑容,咽了口口水道:“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顺著他的目光看去可不是小包子吗?躲在亦休的身後,露出小半个毛茸茸的脑袋,雪白的皮肤白里透红,大眼睛水水的,小嘴红润,有些怯生生的望著那些陌生人。

    尤为钱满眼都是七七,这个孩子怎麽那麽可爱呢,大手一挥:“就要他了!”

    亦休冷冷一笑,众人皆未看见他出手,忽然间尤为钱整个人被打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绊倒花瓶,碎了一地。

    尤为钱疼的哇哇叫:“哎哟……你们几个快扶我……哎哟……”

    才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亦休忽然感觉到手掌被人拉住,转头看去,身边的小东西笑的开心极了,不由自主的把手伸进了他手里。

    亦休深吸一口气,心砰砰乱跳,手心一收拢便紧紧的握住了那略小一寸的小手。左手轻轻一挥,尤为钱又是一个狠摔。

    小包子咯咯的傻笑指著尤为钱道:“乌g" />、乌g" />……”

    亦休见他笑的开心,便让那个尤为钱接二连三的摔。

    御佑望著尤为钱无奈的摇头,你真是倒霉啊倒霉,老大为了博佳人一笑还不知道再要让你摔多久。

    尤为钱摔得鼻青脸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扶著腰指著几人正欲大骂,还未开口,便听楼下传来叫喊声。

    “死人啦,死人啦。”

    ps:偶还是喜欢可爱的完便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苏瑾一脸厌恶的瞥了徐少卿一眼:“无聊!”

    徐少卿微微一笑:“有线索,要不要听?”

    苏瑾笑嘻嘻的凑上去:“说来听听。”

    “不是说我无聊麽?”徐少卿狡黠一笑。

    苏瑾哼了一声,竟有些赌气了。

    徐少卿连忙招呼他过来,缓缓道:“首先是死者的身份,我刚才翻查过这些残肢,你来看这个。”说罢从里面取出了两段手指。

    恰在此时,御佐一脸沮丧的打好水进来了。

    徐少卿将两段指节放进了水中,漂洗之後,基本露出了本来面貌。徐少卿指著这两段手指道:“你看,这两段手指粗" />细不一,且颜色也诧异较大。”

    苏瑾微微蹙眉,漂亮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问道:“难道是刘冲在挣扎的过程中砍下了凶手的指头?”

    御佐撇撇嘴,恶心道:“我看是凶手在砍尸体的时候不小心剁了自己的手指。”

    苏瑾和徐少卿齐齐看他一眼,均熟视无睹的转头。

    徐少卿拿下手套,示意两人出去,到了屋外总算是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了,这才又道:“接著是行凶手法,按你刚才所说,若此人是刘冲,那麽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到今的也是,横财不宜,是该早些花了。”

    桃红也没放在心上,又瞥见一边的苏瑾满面怒气,凑上去道:“哟,这不是苏仵作吗?怎的也来我们如玉阁了,让姐姐好好伺候伺候你。”说罢便要往他腿上坐去,吓得苏瑾花容失色。

    徐少卿拉住他的手臂,微微一扯便带到了身边,笑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出了大案子,苏仵作还要赶回去。”说罢掏出了银子便拉著苏瑾走了。

    出了如玉阁苏瑾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御佐叹了口气,对著苏瑾道:“苏仵作,少卿不是为了打探打探那个小厮的消息嘛。”

    苏瑾哼了一声道:“我呸,要打探直接问就是了,我看他就是j" />虫上脑,不过我看也是,趁现在还没上任,要风流便风流个够,等上任了便要装模作样,假装是个清官,到时候这种地方便来不得了!”

    徐少卿面不改色,对著苏瑾打量一番,笑道:“果然是个雏儿!”

    苏瑾面色铁青,撩起袖子就要打,徐少卿连忙岔开话题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刀子的左手食指整g" />手指都被纱布裹了起来。”

    御佐一拍脑袋:“难不成他就是凶手?”

    “事有蹊跷,绝非我们想的那麽简单。”

    苏瑾跟著两人到了客栈,远远地便望见了一个穿著白色小棉袄的孩子站在门口望阿望的,身後还站著一个面色铁青的英俊男子,苏瑾一眼便瞧出了是今日跟著徐少卿的那个孩子。

    小东西一看见徐少卿回来了,连忙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徐少卿,软软糯糯的道:“少爷你回来啦,我有好好看包袱。”

    徐少卿满面笑容的捏捏他的脸颊笑道:“好乖,亦休家的小包子!饿不饿?”

    小东西一听到吃的便两眼放光,“饿的~~”

    “想不想吃馄饨?”

    小东西连忙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御佐叹气啊叹气,小包子怎麽这麽可爱呢。

    徐少卿在小包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小包子连忙跑开,跑到一脸y" />沈的亦休的面前。踮了踮脚,身子晃了晃,再踮了踮。

    亦休酸酸的道:“过来干嘛,怎麽不跟著你少爷了?”

    小包子哪里懂得看人脸色,抓著他的衣服急急道:“休休,弯腰弯腰。”

    亦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将他一把抱进怀里,弯下腰道:“如何。”

    小包子捧起他的脸,对准他的脸颊两边就是啾啾两下。亦休被亲的晕乎乎的,眼前都是圆鼓鼓的宝贝七七,哪里还有什麽气啊醋啊的。

    小包子亲完了又推开他跑到徐少卿的面前,软软的哀求道:“亲好了。”

    徐少卿捏捏他的腮帮子,夸道:“好乖,待会儿吃完晚饭给你买半斤松子糖。”

    亦休远远地就听见了,望著可爱的小包子,心说我给你买杏仁糖、松塔糖、桂花糖、花生糖、牛皮糖、五仁糖……

    第五章(若柳)

    第五章

    六个人去了一间小摊子上吃馄饨,御佐瞧了眼破破烂烂的摊子,咂嘴道:“怎麽找到这个破地儿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吧?”

    摊主笑道:“别看我这摊子破,馄饨可是一流的。”说著还举了个大麽指。

    六个人坐了两桌,徐少卿对著摊主道:“来六碗馄饨。”

    “哟,客官,这可真是不巧,今日生意好,只剩五碗了,卖完我也要收摊了。”

    徐少卿瞥了眼亦休道:“五碗好,那就来五碗吧。”

    亦休明了的一笑:“没错,不必算我的。”

    小包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慢慢的问道:“休休,你不饿麽?”

    亦休 /> />肚子,用力点头道:“饿!”

    小包子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看著亦休良久才道:“那你跟佑佑吃一碗麽……”

    亦休愣住了,“为、为什麽?”

    小包子看著他慢慢的说道:“佐佐吃的多,少爷的不可以给你吃的麽。”

    亦休不乐意了,幽幽道:“那你的呢?”

    小包子 /> />小肚子,委委屈屈的望著他,像是再说:我饿~~

    亦休淡淡道:“不要也罢,你吃过的我不稀罕。”

    众人一惊,却见亦休站起身来,离开位置边说:“我去别处吃饭。”站起身来便是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

    苏瑾对小包子印象极好,不禁有些不满,撇撇嘴嘀咕道:“一个大男人的,跟个小孩子生什麽气,不就碗馄饨麽?”

    徐少卿见他嘀嘀咕咕的不禁笑道:“情趣,你不懂麽?”

    御佐连忙点头,情趣啊情趣。

    御佑瞥他一眼,心说老大那叫得了便宜卖乖。

    亦休走的极慢,他武功高强,耳力极好,很容易的便辨别出身後小东西颤颤巍巍的步子。渐渐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对著小包子不愠不火道:“你跟著我做什麽?”

    亦休一向严肃,七七这一路走来也是渐渐的才觉得亦休好的,也渐渐的才不怎麽怕他了,今日见他生气了,又想靠过去,又觉得委屈,平常亦休对谁都凶,可是不会生自己气的。

    眼眶都红了,明亮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借著夜色格外的委屈,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吸吸鼻子带著哭腔委屈的问道:“你为什麽生气?”

    亦休本来就只是想逗逗他,哪里知道会让这个宝贝疙瘩难受。心一抽,立刻走上去心疼的帮他擦眼泪,千哄万骗的才骗得小包子不哭了。 /> />他的小手,已是一阵冰凉,亦休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小包子不哭了,乖乖的让亦休抱回原处,眼巴巴的等著馄饨上来。

    徐少卿无奈的摇摇头,只听到苏瑾啧啧道:“原来这就是情趣啊,这明明就是没事找事!”伸手一把捏住小包子圆鼓鼓的腮帮子,自言自语道:“好像包子啊。”

    亦休一把打开苏瑾的手,轻轻的揉了揉小包子的脸颊,低声问道:“疼不疼?”

    委委屈屈的开口道:“不疼……饿……”

    苏瑾倒是有些疼,撇著嘴在一边揉手。

    徐少卿微微一笑:“这就是教育你,‘亦休家的小包子’不是你碰得的。”

    摊主笑眯眯的端了馄饨走过来嘴里道:“等急了吧,瞎话!

    摊主面露喜色,对徐少卿道:“那是,我在这里摆摊都七八年了,要不是没本钱,我早几年便开酒楼去了,现在指不定也有华风楼一般的规模了。”

    徐少卿停下动作道:“我听说那华风楼的老板以前也是摆摊子的,他後来哪来的银子办了那麽大一间酒楼啊?”

    摊主不屑的哼了一声,凉凉道:“要不是那小子有张不错的脸,能有今日?”

    徐少卿见他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刘冲已死的事情,便道:“此话怎讲?”

    摊主拉过一边的板凳坐下,大有一副长篇大论的模样。

    他一手搭著桌子慢慢道:“我也不怕跟你讲,这刘冲以前就是卖豆腐花的,後来是得了那叫鱼娘的青楼女子的一笔银子才开了那麽间酒楼,还取了个劳什子美人恩的名字,瞧这矫情的,不就碗豆腐花麽?”

    徐少卿点点头,道:“这倒是一段奇缘。”

    摊主撇撇嘴:“那段时间刘冲就把摊子摆在我的隔壁,那鱼娘似乎是注意到了,隔三差五的派人来送信寄相思,到了最後存够了钱鱼娘便离开了那如玉阁,和刘冲开了个小馆子,後来生意好了才越做越大,什麽美人恩啊,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

    徐少卿笑而不语,低著头吃馄饨。

    那摊主似乎是说上了劲头,张望了一阵压低声音道:“我偷偷跟你说个事儿啊,那刘冲可是个花心萝卜,之前有个姑娘来寻过他,似乎是不知道他开酒楼的事儿,还寻到了这里,啧啧,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可真是好看,不过一看就是个苦命的。”

    徐少卿顿了顿,不著痕迹道:“都什麽时候的事儿了?”

    “不就这两:小包子有出息。亦休冷冷的看了徐少卿一眼,道:“不早了,我带七七回去睡了。”

    徐少卿笑眯眯的点点头,望著亦休牵走了小包子,远远地还听到小包子软软的说道:“休休,我想吃包包。”

    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小包子被亦休宠坏了,都不听自己的话了。转过身拍拍苏瑾的肩膀:“进去了。”

    苏瑾扭捏的推开他:“才不去。”

    徐少卿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去查案的!小笨蛋。”说完便拉著他的手腕往里走,颇有一点宠溺的味道。

    如玉阁里的徐妈妈见了几人,心说今日不是来过一次了吗?钱自然是不嫌多的,便迎上了楼。

    进了雅间,徐少卿便悠然坐下,见苏瑾一脸不自在心中直好笑。

    苏瑾脸红红的,忽然发觉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便问:“御佐御佑呢?”

    “两个都是大男人,随他们消遣去吧。我们查我们的。”

    徐少卿说的云淡风轻,苏瑾却是听的耳g" />子都红了,又碎碎念他是个流氓。

    徐少卿调笑道:“你一个大男人羞什麽,这种事情早晚要经历的,不如以後成了亲小心娘子跟人跑了。”

    苏瑾一张脸红的像个火烧死的,恰在此时徐妈妈进来了,一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了七分,笑道:“小公子莫要害羞,待会儿让徐妈妈给你找个经验老道的姑娘,保准你欲仙欲死。”

    “流氓!”苏瑾对著徐妈妈就是一句骂,弄得徐妈妈面色一阵白一阵红。

    徐少卿哭笑不得,心说怎麽说来说去就这一句啊。

    徐少卿对著徐妈妈笑道:“徐妈妈,今日我们前来并不是来寻欢的,你且先坐下,这位是衙门的仵作,受了尤大人的命令查案的。”

    徐妈妈原本打算坐下了,这麽一听又惊得站了起来,恐慌的摆手:“我们阁里的姑娘可没干过坏事啊。”

    徐少卿浅浅一笑:“莫怕,我们只是来问点事情而已,我们问什麽,你如实作答便是。”

    徐妈妈定了定神,这才应了一声。

    “大人,您要问什麽只管问便是,我们如玉阁可没有一点见不得光的事。”

    徐少卿点点头,示意苏瑾开口。

    苏瑾与他对视一眼,问道:“你可知道今日华风楼出的事情?”

    徐妈妈点点头:“知道的。”

    徐少卿见她面色无异便又问道:“那鱼娘可是你们阁里的姑娘?”

    徐妈妈一惊,面色忽然铁青,一拍桌子怒道:“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只当她是死了,要说是我如玉阁出来的,我徐妈妈就是死了也是万万不认的!”义愤填膺的骂了一阵,忽然才发觉失态了,这才悻悻的坐回原处,低声道:“奴家失态了。”

    苏瑾抽了抽嘴角,心说女人真可怕。

    徐少卿见他怒过了头又开始满面哀怨,便问道:“徐妈妈可是有什麽事情,若是在下帮得上忙的,一定帮你。”

    徐妈妈抬头见徐少卿一脸真挚,大喜过望,眼圈忽然就红了,突然跪下央求道:“求求大人帮我找找我的女儿若柳吧,若不是那鱼娘,若柳现在还好好的。”

    徐少卿扶她起来:“你将事情慢慢道来,我一定帮你。”

    ps:真的没过12点,没抓虫,我懒死了

    第六章臭流氓!

    第六章

    徐妈妈坐回原处,边抹眼泪边道:“我如玉阁虽是个妓院,但从不逼良为娼。有些丫头都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弃婴和一些伤心女子,长大了只要是帮如玉阁做事便成,即使是打打杂也是可以的。三年前县里有户人家不慎起火,烧了个j" />光,只留下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儿,辗转了许多地方才到了我如玉阁。”

    徐少卿点点头:“可是你说的若柳?”

    徐妈妈哽咽了一下,艰难的点了点头:“不错,若柳进了我如玉阁,凭著姣好的容貌和高超的琴艺,很快便成了头牌,她不愿意接客我便让她每日在大厅里抚琴,也算是招揽生意。偶尔会有几个喝醉酒的胡闹,但总之也不曾吃过大亏。”

    叹了口气又道:“那鱼娘三岁便进了如玉阁,十四岁之前都给姑娘们当丫头,只不过心思狡诈又好胜,我一直都不敢让她接客,生怕他为了抢生意扰了规矩。有些客人来多了,和我们这里的姑娘便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不仅仅是露水情缘,更是能吐苦水的朋友。这如玉阁的姑娘都明白,从不抢人,而这鱼娘偏偏不是。”

    “鱼娘见我不让她接客,竟主动去勾引客人,我怕弄出事来,便也就成全了她。”

    苏瑾听的认真,脸上有几分同情,心想这鱼娘和若柳定是有些关系的。

    又听徐妈妈继续说道:“只是这鱼娘仍旧不检点,时间久了虽没有出大乱子,但阁里许多姑娘都不待见她,若柳生x" />善良,便也成了鱼娘唯一的朋友。再後来鱼娘跟了个有钱的老爷,便离开了如玉阁。”

    “後来听说那个老爷有些怪癖,喜欢折磨人,也怪我不好,随随便便的便答应了鱼娘跟他走,等她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遍体鳞伤,不堪入目……亏得若柳在她的床前守了三日三夜未曾合眼。”

    苏瑾轻轻出声:“再後来呢?”

    徐妈妈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若柳毕竟年纪小,又是富裕人家出生的大家闺秀,哪个少女不怀春,很快便看上了隔壁街卖豆腐花的……刘冲!”

    徐少卿和苏瑾同是一愣,这其中还有这些渊源!

    徐妈妈继续道:“若柳开始让身边的丫鬟传信,鱼传尺素,暗度春情。後来让我知道了,我也没反对,难得若柳的身子干干净净,又听说刘冲是个老实人,便给了她一些银子,只要刘冲待她好,我便也没什麽好说的。”

    苏瑾微微点头,这徐妈妈倒是个好人。

    徐妈妈说著说著眼泪又止不住了,声音颤抖:“可哪里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若柳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我与鱼娘还有那个丫鬟罢了。过了没多久鱼娘之前的那户人家便来要人,与此同时,若柳也答应了要与刘冲见面,可是、可是鱼娘竟然李代桃僵,不止冒充若柳和刘冲见面,更迷昏了若柳,将他送去了之前的那户人家。等我发现之时,已经回的话,脸上不禁黯然。

    御佐将徐少卿拉到一边有些疑惑的问道:“少卿,你让我找人看著她一整夜,却又不抓她去问话,这是何道理?”

    徐少卿微微摇了摇头,将他拉到了昨日那间厨房,这才缓缓道:“这件案子疑点太多,先不说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我们有,这些证据也需查证,事有蹊跷,万不能打草惊蛇。”

    御佐有些迷糊,完全不知他所为何意。有些困扰道:“我怎麽听不懂你说的是什麽意思?”

    “御佐,你何时如此多话了?吩咐你什麽照做便是了。”众人转头看去,见到的便是面无表情的亦休。亦休手一松,掌心柔软的触感便瞬间离去,小包子扑到徐少卿的怀里甜甜的笑。

    徐少卿揉揉小包子的脑袋,看向亦休:“来了?”

    亦休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双眼打量著他。

    徐少卿无奈的摇头,这个男子是长的极其好看的,只是x" />子y" />冷,倒是与小包子相处的时候能表现出另一个不一样的亦休。

    徐少卿拍拍御佐的肩道:“既然来了,不如找个地方讨论讨论案情,这鱼娘哭了一夜,苏瑾去问话了,我们不是衙门中人,也不好进去女子的闺房。”

    五人去了对面那间酒楼,找了一间雅间点了几个小菜,边谈边等著苏瑾回来。

    菜刚端上来,苏瑾便来了,苏瑾脸色有些不好看,猛的坐下,问道:“为什麽不让我抓鱼娘?而且不准我问到昨夜徐妈妈说的事情,那还有什麽好问的。而且证据已经很明显了,鱼娘就是凶手。”

    徐少卿挑挑眉:“当真如此?”

    苏瑾漂亮的眉皱在了一起:“怎麽不是?”

    徐少卿摇摇头讲案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又将昨夜询问刀子的事说了出来:“昨夜我们问过刀子,刀子说曾见到刘冲和一个女子在夜里幽会,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鱼娘,鱼娘给了他一笔银子,叫他不要声张。”

    苏瑾深吸了口气道:“那刀子也是个证据,这就证明了鱼娘心中有怨,这是情杀。”

    亦休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凉凉道:“你这样的水准也能进衙门办事?”

    苏瑾一听,眼珠子一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包子吓了一跳,身子一抽,亦休脸色更不好看了,一边轻抚小包子的背一边道:“咋咋呼呼的做什麽?”

    苏瑾死死的抿著唇,见小包子有些委屈的靠在亦休的怀里,脸色也暖了几分,这才好声好气道:“那你说说看?这件案子有什麽蹊跷?”

    小包子也看著亦休,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亦休吸了口气,心说我要好好表现啊。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缓缓道:“首先,这件案子从手法上来看谁都有可能办得到,但是这刘冲是死在厨房里的,若凶手不是鱼娘,也就是说刘冲半夜起身了,但若是如此这鱼娘不可能不知道,更不会说什麽早上见过他,所以鱼娘肯定在撒谎。”

    苏瑾听著他的话慢慢的咀嚼:“如果凶手不是鱼娘,那麽鱼娘是在撒谎,那麽凶手……你这话说的稀奇,按你说的意思,凶手便定是鱼娘了。”

    亦休抿了抿唇不理他,继续道:“鱼娘为何撒谎,这是其一。其二,在尸体中发现了与尸体不同的指节,这又何解?”

    御佐听了吃花生的动作,呐呐的问道:“会不会是刘冲半夜幽会那个女子的?”

    亦休点点头:“这便是其三,那个女子是谁?其四,你可还记得徐妈妈所说的若柳,此人回过枫花县,此时又身在何处?”

    御佐脑子转了半:和我真是默契的很,我在苏瑾面前表现,他在小包子面前表现。

    转身一扬袖:“下去了。”他表现够了,该轮到我了。

    徐少卿走到楼底下,便看见小包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休休,你好厉害喏,你比少爷还厉害!”

    徐少卿眼珠子一瞪!这小子反了!这还没嫁出去呢,怎麽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了?

    徐少卿走近了,果然看到桌子底下趴著个人,背朝我是他妻子,又给了那老婆子一点钱,我这才出来。相公待我极好,对小姐一片深情,我们这三年都是相敬如宾,未曾同房。”

    苏瑾叹了口气:“所以,当若柳找回来时,他们便在一起了,你自然也不会告诉别人若柳回来了。所以你给了刀子一笔钱,让他闭嘴?同时你又以为若柳还活著,你想保护他不被徐妈妈发现,所以撒了这些慌?可是徐妈妈会什麽要杀人?”

    说罢众人都抬头向著徐妈妈看去。

    徐妈妈忽然狰狞的笑了:“我为什麽要杀人?你胡说八道,若柳可以替我赚很多很多钱的,你不知道,有人千金买她的一夜呢!若不是那个那人有势力,我会将若柳卖给他?若柳终於回来了,又可以替我赚钱了,啊哈哈~~若柳在哪儿呢?”徐妈妈头发已经凌乱,面色奇怪,有些疯癫的模样。

    鱼娘缓缓走近,面色铁青:“钱?你已经命都没有了!”说罢,忽然举手,手心中一把匕首锋利尖锐。

    御佐御佑站的远,都没有注意,正当大家震惊之时,竟发现鱼娘停止了动作,瞳孔倏然放大,匕首从她的手心滑落,一脸惊恐的看著徐妈妈,手缓缓的捂住了腹部,那里红学的血y" />透过指缝流出,身体直直的倒下,苏瑾连忙上前,鱼娘已经停止了呼吸。

    徐妈妈在原地转了个圈,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染红一块,她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好哦,你终於死咯,以後再也没人挡著若柳帮我赚钱咯。”

    御佑上前一掌将疯癫的徐妈妈打晕,徐少卿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走了出去,身後是人声鼎沸,他却已经充耳不闻。

    这就是人,脆弱而渺小,却又不安於室,有著比天高的奢求。徐妈妈和鱼娘是两个极端,却同时得到了最悲惨的下场,唯一不同的是在他们死後人们对他们的评价,然而或高或低都对已逝的人毫无价值。

    “想什麽那?”

    肩上突然被人打了一记,转过头去温润一笑:“怎麽了?”

    苏瑾撇撇嘴:“难受。”说著瞥了他一眼。

    徐少卿微微一笑:“要我安慰?”

    “恩。”有些撒娇似地摇晃著徐少卿的衣袖。

    徐少卿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颊:“走,请你别处喝花酒去!”

    苏瑾眼珠子一瞪:“老子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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